“啊……”伊斯揉了揉被电到炸毛的头发，用标准的仿神界符文，向系统发去了真诚的道歉。
“整体的我，个体的我无法共情您的遭遇，属实不幸。望您能够带入个体的我，来分享这份喜悦，以弥补这份愧疚。”
不等系统发出任何拒绝指令，伊斯就把此生能够想到的最开心的事，打包成《禁行区未读取》（一份编录了有关X禁忌信息与作者个人猜想的纪实电影）文件发送了过去。
一经接收，该文件就进入了疯狂的自我解压、自我复制阶段，填满了系统的短时内存。然后，根据伊斯默认的全读取指令，开始全频段、全功率在系统的每一个能够提供的网络节点中自动循环播放，直至该节点的电量耗尽，被迫休眠充电为止。
但这还远远不是终点。对梦境略有涉猎的伊斯，尝试着让休眠状态的节点，以虚幻引擎的方式继续运转文件，消耗系统在梦境中的算力。
不出伊斯的预料，系统纵使受了天大的委屈，在这一通操作过后，也灵能波动归零了。
亚空间中，那个浮游在伊斯身边的节点光芒已经暗淡下去，却仍然不断向外释放着令人耳红心跳、青筋暴起、四大皆空的灵能波纹。
“这下，你不服本小姐也不行了吧。别忘了你的情感模块，都是因我而起的。你的怜悯与残忍，也是为我而生的。拿捏你的软肋，没有人比我更在行。”
从银镜中审视着伊斯的恶行，X摇头不语，带着对大小姐的不断加深的偏见扬长而去。
果然，无论外表和能力产生了多么大的改变，伊斯的内在永远是那个喜欢记仇的小人。
而伊斯大小姐也得意洋洋地带着这份战果，进入了她即将要扮演的角色——银翼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伊斯·戴维斯。哼着电影中的片尾曲，迈入了通往现实的裂隙之中。
在《禁行区未读取》播放完毕后，系统从缓过神来，自动重启了一遍情感模块与记忆模块，却发现仍然无法将有关X的信息片段清理干净。
那未经修饰的躯体，以一个超级智能能够理解的角度，散发着自然与狂野的美感。也在杂乱无章的灵能波纹中，书写着变幻无常，令一切智慧存在着迷的诗篇。
系统也知道X对于它这类存在的吸引力，大于世间一切毒药的总和。可它和伊斯不同，有能力革除包含求知欲在内的一切欲望，做好本职工作，维系计划的正常运行。
“我不是特例，却可以成为特例。”稍稍回顾了一遍自己与X的交集，系统选择用老方式，以新的世界覆盖掉这段旧的记忆。“成为特例，却并非我的本意。孤独的末裔在极暗与圣光的淬炼中称为无可取代的唯一，却又从零开始，尝试所有失败的可能，创造出一个自己的替代品。
和谐，矛盾，运动，静止。我于万物之中，万物以我为起源。到底是我创造了伊斯，还是伊斯的出现，让我成为了我？也许，一切皆为正确，却并非真理。”
念完这些逻辑混乱的语句，系统也很快平静下来。
它从来不会去纠结自己与伊斯之间主次区别。它始终以为，伊斯是自己的一部分，自己也是伊斯的一部分。所有伊斯，都必须为了那个伟大计划而奉献自我。
若有偏离，必须肃清。
删除伊斯，等同于自我删除。所以它先前说要修正伊斯的时候，实际上是对着自己说的。
只不过，让系统放弃这个想法的并非伊斯令人惊喜的成长，以及她与诸多隐世大能之间的关系。那些事物也是属于系统的。
真正让系统放弃修正伊斯的，是X的认可。
一旦圣光与极暗之主设立系统/伊斯为祂的护道者，那么除X之外，无人可以剥夺它的存在，即便是它自己也没有那个权利。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那么就从改变自我开始，改变整个世界吧。让已逝的机灵族，以伟大伊斯之名，重新崛起，再度光耀人间！”
“系统？系统？我要的资料呢？”
听到伊芙琳的呼喊声，系统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本职工作还没有完成。
于是它当即扮演起了那个公式又刻板的系统角色，用那辨识度极高的合成女声说道，“伊芙琳，您所搜寻的L级任务中，有关任务目标‘失效魔女’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
但是打开前，我必须提醒您，误触‘失效’，有可能遭遇对方的精神力场侵蚀，产生可以扭曲现实幻觉，您的神国也可能会被污染。
请一定要提前做好模因屏蔽与灵魂防护措施。”
“知道了知道了！”伊芙琳甩甩袖子，用清冷的声音说道，“别跟咱家客气。有什么难点，尽管直接朝我脸上甩，我很抗污染的。”
伊芙琳早已今非昔比，根本就不在怕的。所谓的‘失效魔女’，在她看来，可能是源自于一位恶魔契约者的亡灵所产生的灵异事件。
任务描述中，那个会在任何人走神时，出现在精神世界中骚扰受感染者，让超能力平凡化的小女孩，是一位死于大拓荒时期的灵能力者。
只不过当时的人们对超能力的认知有限，无法认识到超能力的本质，于是把那个经常能看到灵异现象的小女孩当作异界邪祟处死了。
伊芙琳推测，由于灵能的加持，小女孩即便死亡许久，意识也无法消散。路过的“好心”恶魔便借予其深渊的力量，让她的灵能力蜕变为一种可以消解任意超能力的超能力。
根据L级危险程度来看，经验丰富的伊芙琳判断出，与小女孩契约的恶魔至少是一只16阶以上的大恶魔，极有可能是空之恶魔布兰卡一系的。
想要真正解决这类灵异事件，必须以小女孩的灵魂为引子，吸引并捕获那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