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骨气,他第一时间就跪了下来,眼泪和鼻涕齐流。
莱安娜蹙眉,手中的长剑微微用力,切开了他脖子上的皮肤:“你叫尤里吧?想好怎么死了吗?”
“别,别别杀我,我,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带走特蕾莎是家族里的命令,我,我只是被逼的!”
尤里似乎是想要抱住莱安娜的大腿求饶,但被脖子上的长剑逼得待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而莱安娜才不可能因为他的这番话而相信他。
“是吗?你之前的态度,可不太像是被逼的啊?”
“我,我……”
见特蕾莎走了过来,尤里连忙扭头转向特蕾莎,求饶道:
“特蕾莎!我才没有背叛你的父母啊!我是被逼的,是他们威胁我,你,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我当时还偷偷塞给你好吃的呢……”
“你走吧。”
“特蕾莎?!”
特蕾莎面色淡然,并没有因为尤里的话而心软,但她做出的决定却依旧让莱安娜众人不解。
“特蕾莎,为什么要放过她?”
佩拉很是生气,但特蕾莎只是朝着她摇了摇头,随后看向尤里,淡淡道:“回普雷斯顿家族吧。”
“谢谢,谢谢!特蕾莎大小姐,您,您真善良!”
莱安娜的长剑从尤里的脖子上移开,后者连连跪地磕头后,像是怕特蕾莎反悔一样,慌不择路地逃入了附近的森林之中。
他早就被伊莎薇尔吓破胆子了。
普雷斯顿家族里的梅里克大人,可是他心中最大底气,也是他能够傲视奥斯帝国帝都的根本,但这样的底气,今日已经烟消云散了。
神明家族?神眷之力?半神?
太可笑了。
他们隐世了那么多年,外界早就沧海桑田,他们引以为傲的力量,如今早就不堪一击。
望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特蕾莎抬起头,望向空中的太阳,解释道:
“等我拥有了复仇的实力,我会亲自回家族复仇的,现在,就让他多活一会吧。”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却格外坚定,佩拉走到她的身前,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她的胸口。
“喏,给你,你扔下的徽章。”
有些手忙脚乱地接住从胸口滑落下来的徽章,冰凉的金属触感让特蕾莎掌心发烫,她低头凝视着这枚曾被她亲手留下的徽章,指尖微微颤抖。
“佩拉……抱歉。”
“哼,骗子,你该道歉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双手抱胸,佩拉娇哼一声,头仰得很高。
难得有能让自家队长感到愧疚的时候,她可不想错过。
不过嘛……
“算了,今日就不追究了。”
朝着特蕾莎伸出手,佩拉小声道:
“回来吧,特蕾莎。”
望着面前的小手,像是完成一个庄严的仪式,特蕾莎将蔷薇骑士的徽章稳稳地按在了左胸心脏前方的位置。
随后,她搭上了佩拉的手,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一次,她不会再放手。
……
夜晚,神谕所,圣女休息室内。
蕾妮娅向伊莎薇尔汇报着刚刚得到的消息。
“小姐,诺维奇帝国在帝都的触手大多都被解决了,不过还有一些逃了出去,女王陛下还在下令追查他们。”
“嗯,普雷斯顿家族能这么早就得到特蕾莎的消息,那些触手可真是功不可没。”
嘲讽了一句,伊莎薇尔叹了口气。
“只是想要好好培养一下蔷薇骑士团,怎么就那么困难呢?”
她直到现在都有点想不明白,蔷薇骑士团作为能够抵抗深渊入侵的唯一可能,这些家伙不帮忙就算了,为什么还在想办法破坏她们呢?
难不成,他们其实和深渊已经有所勾结了?
揉了揉太阳穴,伊莎薇尔其实很希望他们私底下这么做了。
因为这样之后,她就可以凭借女神的名义,让这些家伙合理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但很遗憾,他们不可能和深渊有所勾结。
至少,暂时做不到。
毕竟深渊封印还未真正被破坏,能从深渊来到人间的恶魔都只是一些低阶恶魔,它们还不具备蛊惑人心的能力。
伊莎薇尔在困惑,蕾妮娅倒是自觉看得更清楚一些。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像小姐您一样高尚,在他们的眼里,人世间的存亡与他们无关,他们只看中眼前的利益。”
其实在蔷薇骑士团讨伐桑德要塞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那些所谓的帝国贵族,竟然会因为自己的利益和赌约,站在人类的对立面,堂而皇之地支持深渊恶魔。
简直就是荒谬!
要她说,神谕所还是太善良了。
像这样为了自己利益而不顾人类利益的蠢猪,也应该视为潜在的深渊恶魔,连同那些反对圣女的异端一起,烧死在火刑架上。
“对了,米尔斯学院的那群导师,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她们希望蔷薇骑士团明日就前往米尔斯城,等安顿好后,她们会放下自己手上的事,专心教导骑士们。”
“米尔斯城啊……”
听这个名字,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米尔斯家族建立的城市。
撑着下巴,伊莎薇尔考虑一会,便答应了下来。
蔷薇骑士团出去走走也好,一直闷在训练基地里也不是什么事,毕竟那些少女都还很年轻,一颗想要出去野的心,是关不住的。
至于骑士团的下个目标,她也已经想好了。
三个月后,全员魔力等级必须达到30级以上,并且代表米尔斯学院,战胜加尔文魔法学院,通过魔法最终考核。
“进来吧,站在门外没什么好偷听的。”
伴随着伊莎薇尔的声音响起,门外传来了一声细微的脚步,随后只听咔哒一声,休息室的大门被打开。
在见到少女进来之后,蕾妮娅就后退一步,消失在了室内。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少女的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淡蓝色的头发轻微晃动,宛若湖面泛起了涟漪。
打量了特蕾莎一眼,伊莎薇尔端着样子,有些冷淡地问道:“怎么了?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