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会吧。”

“今天还要工作,要去打卡。”

我把做好的衣服交给了唐悦,那件衣服原版特别露骨,衣服只是初版后面需要裁剪多余的部分,也没有装饰物,尺寸还是我目测做的。

这类服装属于不合身就穿不上的。

我没报太大的希望。

唐悦把衣服比了比,皱着眉说:“衣服稍微有点小,胸部的地方。”

“额……哦,是吗?我打完卡,回来再改改吧。”

我说着起身就要离开。这时唐悦说让马丽苏送我,今天还有行程安排,不过是中午开始,但还要做衣服,早餐也没准备。

“唐悦,你不能把小江庭这么使唤啊。一晚上都没睡。”

“唉……有够蠢的。”

唐悦拉着我起身,而我累的站起不来。

于是她背着我放到了马丽苏的车上。

多亏了马丽苏打卡并没有超时,我在车上也能安稳的睡一觉。

“衣服,你不用赶这么着急。”马丽苏说着,给我盖了件风衣。

“可是,时间来不及。”我闭着眼嘟囔着。

下车的时候我给自己订了个闹钟,然后上了电梯,爬回屋内休息了。

床上安祈还没醒,我直接挤进了被窝中。

一闭眼一睁眼,几乎不用闹钟响起,我的手机自动响了起来。

也不算自动。

是有人打来电话。

都是些商务电话,想要谈合作。

每次这种时候,我就压力山大,此刻头还非常的痛。

“喂……”

“您好,请问是……”

好像打哈欠,可这样很没礼貌。

“不好意思,近期都没有空,可以等下个月再商谈,或者可以找其他人。”

被窝里安祈觉得声音有点烦,于是伸出了脚放在我的小腿上,扭了我的肉一下。

好痛啊。

我忍着痛,把声音调小,然后从床上下来,起来套上一件外套。

“近期没空。”

我一边洗着脸,一边如此回复。

“什么?一千万?”

糟糕,没听清对方说的是什么?

害的我把漱口水咽了下去。

“哦,我等下询问一下。”

价格这么高的还是头一次,我完全没听见对方所说的要求,只觉得这是天文数字。

拖着疲惫的身子,我去接苏云梨,还得开车去学校,去了学校还得下车登记,登记完才能到女生宿舍门口。

把她接上车,我汇报了一下接到的电话,以及不断拒绝电话。

“你在和周公交谈吧,我猜一定是珠宝商,这类的不必理会。”

“我昨天做了一晚上的衣服,没听清。”我道歉道。

“是吗?你一人打两份工不累吗?”

“我最多的时候可以打四份工作。”我开着车道。

“是吗?可你为什么要打工,是为了在武南买房。”

“嗯。”我点头回应。

车子驶入隧道,周边的一切都变得黑暗,像是被盖子遮住般。

“你实际上不想买房吧。就像你根本不喜欢武南。”苏云梨突然说道。

我感觉脊背发热,又一阵冰冷。

“唔。”支支吾吾我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想要反驳。

“你想要的就是和人在一起吧,可你不清楚对方想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们会分开吧。你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我喜欢这儿。”

“初中之后,你没有家了吧,那栋烂尾楼寄存着你的希望吗?”

“可……”我说不出话来。

我转过头看向苏云梨,她一脸慈祥地观望着我,她的两只手托在下巴处,压低着身子趴在了车前的抽屉上。

用慈祥来形容不知道合不合适,只是她的眼神和外婆一样。

她会收留我,哪怕顶着诸多的压力。

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可我不知道那份慈祥是真是假,因为我并不讨喜,且还是外孙。

可她仍旧会把爱分给我一点。

我没有几个表弟得到的多,却仍旧不敢奢望。

“你一直在逃避吧。打这么多工作也只是想要逃避吧,你很累吧,你渴望有人叫停你吧。就像你理解不了这份工作,可我明明也知道你是不合格的经纪人,可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

隧道终于过了,拨云见日,外面清朗至极。

我看向车子的玻璃,自己的眼眸闪着亮光,可眼角却留着泪水。

“你只是希望有个活下去的理由吧。”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商场。

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坐很久的车子回姥姥家。

一个人过生日。一个人生病。

看着大家围在一起,自己一个人不知所措。

下课的时候无人问津,得不到回应。

尝试着上去搭话,却每次都被遗忘,哪怕不被遗忘……也得不到所谓的关爱。

明明想要的只要一点就够了。

可我实际上想要更多一点。

哪怕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记得那是初中的时候。

我看见的是几个男生在一起,一个男生买了很多雪糕,而他给男生的雪糕都是一样价格的,唯独给一名女生的雪糕是高级的。

我其实想要那种,可那种待遇也只有梦中才有。

所以我渴望的是和大家一样就好。

然而自己从家乡带来了土特产,却被人嫌弃,后来我知道大家并不喜欢吃枣,更是讨厌咸鸭蛋和酱菜,他们喜欢饮料和零食。

我攒了很多钱买了很多东西去讨好,结果还是没人理我。

唯一理我的转校生,也不是真心的。

那次同样是分雪糕,我就知道了,本以为能得到回报就足够开心了,可到头来发现这都是怜悯。

他给其他人买了一样的雪糕,而我的是最便宜的那个。

怜悯真的很伤。

我所真挚的挚友,对待我却连普通的朋友都不是。

我那时想,自己要是女生就好了。或许就会更好。

高中的时候好像也是如此。

出租屋对我而言很重要,可她还是带了陌生的男人,我知道她又要枯萎了,不想去刺激她,她长满刺的根茎上,却正对着我,而我用这双手,给她除掉害虫。

我的手满目狼藉,感冒的时候和她吵了架,醒来时,空无一物我是真的很慌。

明知道一切都是谎言,可只要是甜的,我就愿意服下毒药。

那朵玫瑰她爱我吗?

这不重要。

她只要需要我就足够了。

我怕对她是怜悯,所以把一切都给了她。

我明白我病了。

她是活下去的理由。

这个理由谁都可以。

想要活下去。

快乐的活下去。

所以才需要钱,才会去打工,欺骗自己……这样就能得到幸福。

只要不管对方的回应就可以。

就好像我期望自己的未来会上大学,可发现自己连职专都上不去,京城的大学的梦,我连怎么追梦都无法做到啊。

就好像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奥运短跑冠军,可我却双腿残疾。

虽然无法追梦,但还可以做梦,如果能做梦也好。

可我连做梦都不知道怎么做。

我最大的快乐,就是被黑团子吃掉,结束这一切。

想活下去的我,最大的愿望恰恰相反。

“我能亲你吗?”

停下车,抵达了田园风景区。

我不知道送别苏云梨的时候,自己会问出这种问题,或许是困糊涂了。

“你想要接吻吗?想要几次都可以。”苏云梨站在车门口,撩起头发,笑着对我说。

“对不起,我睡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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