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这样，不然小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春儿，听我说。”
北辰月似乎看出春儿疑惑，脸上也微微泛红，无奈解释道：“春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一个好人家了。”
“你别不要我啊小姐！”
春儿顿时哭丧着一张脸，露出一副万分哀痛的表情，“我无父无母，自小服侍小姐，您要是不是要我......我还是干脆死了算了。”
“哪里学来的这花言巧语。”
北辰月在春儿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说道：“罢了罢了，你不愿便罢。”
“不过说起东方公子，”
北辰月感受着体内那明显让自己强大了好几倍的道基，“他倒也是个奇人，三种剑意竟然能那么相辅相成，还是自创仙术.......这份天资，留在这小小一隅确实是可惜了。”
“好啦好啦，小姐啊。”
春儿刚刚从被自己家小姐抛弃，嫁给一个不能修炼的家伙的惊恐之中缓过神来，现在对东方晓天的怨气值那叫一个高。
好吧，其实也没多高，毕竟只论样貌，东方晓天确实是挺帅的。
只是多少还是有些不满的。
春儿撇撇嘴说道：“那家伙是有不少优点，可贪财也是真的啊！一路上，他愣是一点亏都不肯吃，都把小姐您的灵石给骗光了。”
北辰月身上已经没有灵石了，春儿身上倒是还有一些，但是她毕竟只是个侍女，刚刚大部分又都被拿去给北辰月筑基使用了。
现在她们主仆二人的身上灵石加起来可能都不够回去的，指不定回去还得卖点天材地宝度日呢。
“这本来就是说好的，说起来我还欠他一张三阶灵符的灵石呢。”
北辰月继续给春儿处理伤口，当时情况太过于混乱，北辰月只想着让那个东方晓天带着春儿离开，所以就直接就把自己空间灵器之中的面值最大的灵卡给了东方晓天。
东方晓天也没有因为那一张灵符就故意来刁难什么的。
但现在重要的是纠正自己这丫头不想嫁人的想法。
“春儿，你现在难不成还只是将他当做一个废人看待？”
“这......”
春儿顿时哑然。
春儿确实一开始只是将东方晓天当做一个不能修炼的废人，毕竟东方晓天虽然已经隐退了许久，导致他的名声已经不再那么响亮，但青龙剑仙作为北辰家曾经的恩人在北辰家却依旧颇有知名度。
但是剑仙嘛，说白了就是剑修，剑修的实力又高度与灵力相关，没法修炼那不就是废人么？
因为一开始就知道东方晓天是废人，一路上又觉得东方晓天说不定会拿小姐的事情来胡搅蛮缠，再加上一开始的误会，东方晓天确实给她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
可真认真说起来，他是废人没错，但绝对不只是废人。
修炼一道，除了几条大道之外，还有一些旁门，但这不是说旁门就地位比大道要低，只是旁门之术没有那么多人修炼、难以依靠旁门之术获得长生罢了。
而旁门之术中，阵法师便是其中之一。
东方晓天那与邪修周旋的三言两语之间就破了那最少也是三阶的上古神代遗留下来的法阵，可见其阵法功底之深厚。
且不说东方晓天在修为尽废之前至少也是个半步金丹，就单单论东方晓天这个年纪便有破解三阶法阵，而且还是最为玄妙的上古神代三阶法阵的能力，那他在阵法方面的天赋也绝对是一流。
毕竟一个法阵，能破解那不是难事，难的是可以像是东方晓天那样云淡风轻地就破解，这说明他已经对三阶法阵十分熟悉了，可能最少也是个三阶的阵法师！
三阶阵法师，那可是可以守护一方城池的战力，若是有足够的准备，阵法师便是所有修炼体系之中威力最大的。
所以小姐这么认真一问，春儿顿时就有点说不出话了。
北辰月看到春儿只是嘴快，并不是没有脑子，心底就放松了许多。
“所以，以后要对东方公子恭敬一些。”
“他这应该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没想到他不能练剑之后还能找到另外一条更好的路，但还是比不过小姐您。”
春儿也算是在心底承认了东方晓天的天赋，不到二十岁的三阶阵法师......着放到冰凌仙宫之中也算是一个天才了。
但小姐今年十六，只修炼一年就半步筑基，虽然说卡境界卡了三年，但就一年就可以跨越一个大境界的修炼速度，绝对比东方晓天研究那么多年的阵法才到三阶快得多！
“修炼可不是你这么算的。”
北辰月也知道春儿在想什么，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不过，东方公子马上就要与我一同会冰凌仙宫了，比起他的法阵一道，我倒是希望他能将更多时间投入剑道一术之中。”
北辰月给东方晓天提出的退婚的补偿之中就有其一是给东方晓天直接进破例进入冰凌仙宫内门的资格。
到时候，北辰月还会让师父想办法帮他修补灵海，让他可以重新修炼。
虽然原本的修为应该是没了，得从他现在的修为也就是炼气七层练起，白白浪费五年时光，修炼速度也会比之前更慢，但因为有之前的经验，北辰月估计东方晓天的修炼速度应该也不会比真正的内门弟子慢。
对此，北辰月对东方晓天颇有信心。
春儿一听，瞬间就有些懵了，小姐的意思是，他在剑术上的天赋居然还要超过他作为阵修的天赋？
因为小姐是先天剑体，春儿也相信自己家小姐对剑方面的感悟绝对不会出错，心中也忍不住感叹，看来青龙剑仙这个称号也不是白来的嘛。
只是这样就令春儿更加好奇了，她忍不住地向自己家小姐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小姐......我在调查他的时候听说书的说把他废掉的好像是我们的同辈人啊。”
东方晓天这个妖孽，剑术能被小姐称赞到这种地步，当时估计也是同辈之中难出其右了，那到底是哪一位同辈能将东方晓天打废成这样？
北辰月却摇了摇头，她一心练剑，外界的情报都是由春儿去打听的，春儿不知道的事情她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不少天才陨落，要么是惹到了更高境界的强者，再要么就是探索遗迹的时候遭遇各种不测，但是像东方晓天这种被同辈击败的.......一般有两种情况。
一：东方晓天本身就很弱，青龙剑仙只是民间夸大，因此在遇到真正的天才时便遭了殃。
二：击败东方晓天的绝对是一个更可怕的天才。
北辰月的脑袋里瞬间闪过好几个名字，那都是圣华当代翘楚，可却一个和东方晓天结仇到这种地步的都没有。
“要不我们有空去问问他吧？”
春儿穿上自己的浅绿色衣裙就开始说道：“我这还有点灵石。”
春儿瞬间就回忆起了之前用灵石买东方晓天那不为人知的八卦的事情。
“不可。”
北辰月说道：“其他事情还好说，但此事毕竟是伤及了他的灵海，东方公子来说必然是刻苦铭心的回忆，还是等他回冰凌仙宫修复灵海再说吧。”
这种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变成心魔，这种心魔在修炼心法的时候一股不好就会走火入魔，轻则损害自身，重则癫狂疯魔。
说着，北辰月也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东方公子是受到了多大的冷落才会如此心灰意冷地来到着边远的凌天城。”
青龙剑仙，一个陨落的天才.......这种事情在偌大的圣华王朝屡见不鲜，特别是东方晓天这种几乎没有什么背景的散修，纵然曾经名震民间，可只要一沦为废人，还是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是啊。”
春儿听到小姐这么说，也忍不住嘀咕，“他行侠仗义那么多年，结果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却没人愿意出手相助......所以才会来到这凌天城的吧。”
春儿如此想着，瞬间也觉得那东方晓天没有那么可恶了。
“难怪小姐你卖掉那么多东西也要给东方公子筹齐那么多补偿。”
“只是略有同感罢了。”
北辰月略微叹气，她虽然依旧是天才，但毕竟是卡了三年境界的，也听过不少对她不利的流言蜚语，对于东方晓天的遭遇难免感同身受。
而家族那边不愿意给东方晓天更多补偿，甚至想要收回老族长给东方晓天的奖励，北辰月也只能自掏腰包，出此下策了。
这也是她堂堂冰凌仙宫亲传弟子、北辰家天才掏空荷包却也拿不出两千灵石的原因。
每每想到这里，北辰月就忍不住感叹。
春儿也点点头，虽然小姐的遭遇还不到东方晓天那种地步，但确实有相似之处。
不过看小姐一直在个东方晓天说好话的样子，春儿忍住不地试探道：“小姐，所以这婚还退不退啊？”
春儿一开始认为东方晓天配不上小姐，原因无非是觉得东方晓天是一个废人，加上小姐所练乃是忘情道，这对谁都不好。
毕竟小姐虽然三年修为未有寸进，可怎么说也是亲传弟子，追着自己家小姐的男人多得是，甚至不乏金丹期修士，指不定哪天东方晓天就被那个嫉妒到不能自拔的弟子一巴掌拍死了呢。
但是现在东方晓天他已经有自保能力了，甚至还可能是一个三阶的阵修天才，算不得废物了。
再加上小姐对他如此赞赏有加，春儿不得不提出这个问题。
“当然是要退的。”
北辰月毫不犹豫地开口，只是说完，她自己竟然觉得自己心底生出了些许别扭和酸痛，这让平时只知道修炼的北辰月一时间答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
索性，她也就不管了。
“能让你问出这样的问题，看来我忘情道还是修炼不到家。”
北辰月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好了春儿，我就要开始认真修炼忘情道了，接下来都不能再漏情了。”
“哦。”
春儿点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些落寞。
所谓忘情道也是道，是道就需要修炼，不是谁都能一步登天做到太上忘情的。
而且冰凌仙宫也不反对一开始有感情，毕竟所谓太上忘情，必须先有情才能忘情，就像是现在北辰月和春儿袒露心声其实也不算什么禁忌，只是不推荐，不是做不得。
北辰月现在就是仍旧在逐渐忘情的阶段，所以才需要斩断情缘、了却因果、不远万里来和东方晓天亲自退婚，做到了无牵挂。
因此北辰月现在并不是完全的无情，只是在刻意地去做到“无情”而已，而一旦要开始修炼太上忘情，那北辰月到时候就会进入一定“忘情”的境界，连最亲近的春儿也不能让她再起波澜。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帐篷之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少女的高昂的声音。
“东方晓天，你没事！”
东方晓天回来了？
春儿正要去帐篷外面看看呢，可忽的，一道倩影从春儿身边闪过，再一看竟然是小姐冲出了帐篷。
“东方公子，我对剑意还有些许不理解的地方！”
春儿看着自己家小姐这副模样，嘴角就止不住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