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虎符,调兵畅通无阻。

整顿兵马,让御林军直接前往城门处,准备应战。

陈创与夏从凝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已经来到护城河外的一万骑兵。

一万人何其繁重,陈创看过去,远远望不到头。这里虽只有一万人,但却有三万匹马。就显得更多了。

一人三马,两匹马轮换着骑,最后一匹马用来携带辎重粮草。

否则难以负担此行的粮草,匈奴也不可能发动民夫负责搬运粮草。

为首者,便是伊迪丝,白皮肤,高鼻梁,五官立体,金色头发在阳光下有些刺眼,方便行动和穿戴头盔,头发被扎起来,一身皮甲穿戴身上,遮挡不住她雄伟的身材。

陈创估算了一下,隔着护城河,起码有超过两百米的距离,射中伊迪丝,有点勉强啊。

虽说汉代的弓箭造成伤害的最大距离可以超过二百米,但那是最大距离,而非有效杀伤力的距离。

观察匈奴大军的情况,他们都很听从伊迪丝的命令,这一万人看着都较为精壮,身材高大,因日夜行军,略显疲惫,却不影响整体的士气,最少也是一支强兵。

旁边,夏从凝摩拳擦掌,“陈舍人,我们怎么做?”

陈创想了想自己之前去南北军调军看见的情况,御林军似乎没有对方强度高,别的不说,纪律这一块就差了一些。

“殿下,先与对方交涉。伊迪丝远道而来,不杀、不烧、不抢、不奸淫,虽是军队,却没有造大杀孽,可见她不是想奇兵攻城,占据大夏国都。”

“所以,我们可以先礼后兵。寻一胆大者,率百骑。上前交流。”

夏从凝失落片刻,磨磨唧唧的,还交涉?匈奴跋山涉水而来,一看就十分疲惫,我现在率一千轻骑出城门,奇袭伊迪丝,给她擒回来,岂不美哉?

不过,陈创都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在城门上看不清楚状况,只能等待。

南北御林军,南军负责城内的情况,主要是皇宫,职责更偏向警卫。北军屯军大夏,是正经的对外作战,守卫都城的军队,南北御林军可以合称禁军。

但在陈创的观察之下,南军基本被世家弟子渗透,都是些混日子的货色,北军稍微好一些。

此次出发的,就是北军中的一位骑督,率百位骑兵出发。

不多时,骑尉归来。神色愤怒。

“一一说与我听。”陈创微微皱眉,命令道。

骑尉无视陈创,朝夏从凝单膝下跪道,“太女殿下,那匈奴说草原居无定所,不住城池,听说夏城是最大的城池,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但是,大夏的城池虽好,百姓官员却格外软弱。我这仅仅只有一万骑兵,路上因纪律不严,折损百余人,一路上却畅通无阻,不曾见到谁率军抵抗。”

“今,立下豪言,良田美地应该为强者占有,这城池,你们先住着,待我十年之后来取。”

“殿下,他怎可如此猖狂,某虽不才,却愿意做这个先锋。”

夏从凝也格外愤怒,转身就走,陈创喊道,“太女殿下。留步。”

站定,夏从凝侧身回眸,“子新,莫要拦我。代我齐备兵甲,率军出击,挫挫她的锐气!”

陈创连忙上前,抓住夏从凝的手腕,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殿下,当冷静,莫忘我们的目的,威望,携大势登基!”

夏从凝,忍!

陈创打量一番面前的骑尉,忽而大笑一声,“取纸笔与长弓来。”

一番龙飞凤舞之后,将纸条卷起,绑在箭上。

他站在城墙上,拉开弓,远远的瞄准伊迪丝。而后往上调整入射角度。

伊迪丝见了,只嗤笑一声,此处离城墙极远,莫非他真能射中?所以没有后退,没有躲避,只是戴上一顶皮甲制成的帽子。

匈奴金渐层伊迪丝戴上头盔,优势在我!

“殿下,且看此箭,杀一杀匈奴单于锐气。”

箭矢离弦,带出嗖的一声,太阳高悬,仰头的情况下几乎看不见弓箭。

但,远远的可以看见,伊迪丝的头盔被射下来,钉在她背后的地面上。

摸了摸脑袋,伊迪丝脑海空白,浑身发凉,“吾头在否,吾头在否?!!”她的脸都被吓白了。

隔着两三百步的距离,对方竟能射到这个位置!大夏竟有如此神射手?

“单于大人,有信。”伊迪丝接过信,展开一看,拥有雄心壮志的伊迪丝,会大夏国语言,也就是汉语。

正如夏从凝从小就想要征服匈奴,伊迪丝也自幼知道大夏这个宏伟庞大的帝国,早早便向往这里,今日一见大夏城,更是坚定了未来入主中原的决心。

所以她一直没有放下汉语的学习。可以说,伊迪丝的汉语,比大夏境内不曾读书的农民要好很多。

“哼,你,率百骑,出列上前,等待对方骑兵出城。对方用箭术羞辱我等,你们便用骑术征服对方,可以下狠手!杀人的话,做成意外。”

“什么意外?单于大人。”

“傻子,坠马而死知道吗!对方敢射掉我的头盔,意思难道不是随时可以杀死我嘛?我要你们,杀得对面丢盔弃甲!知道吗?!”

“是!单于大人。”

伊迪丝非蠢人,蠢人也成为不了单于。她来大夏都城,目的是示威,而非挑起大战,所以一直约束军队,未造成杀孽。越是深入腹地,越是不能莽撞。

否则在大夏都城外面杀人,大夏拼着压榨人民,发动大军追杀,一万骑兵哪里够对面杀?

稍微被拖住,骑兵撤离不出,那就是重重包围,别说一万人,十万人都得死在回草原的路上。

见箭矢射掉伊迪丝皮制头盔,夏从凝顿时狂喜,直接就抱住了陈创,那骑督更是看直了眼睛。

本以为只是酒囊饭袋,居然有如此射术?这一手射术,随随便便就能成为中级军官吧。这么远的距离啊,说不准能当校尉?

要知道,北军目前只有五位校尉。负责弓箭手的校尉是射声校尉。此人绝对比骑督知道的,目前北军所有的弓箭手都厉害!

拍拍夏从凝肩膀,陈创被放下来,“骑督,你叫什么名字。”

他心想,这太女殿下吃什么长大的,又不见什么肌肉,怎么力气这么大啊?!刚才他居然挣脱不开。

“回陈舍人,小人姓周,名雄乃是丞相周卓家族旁支,外妾子。”周雄,虽是周家子弟,却碍于外妾子的身份,基本没有得到太多培养,寄人篱下的味道倒是吃了个足足的。

一般周雄也不愿意介绍自己是周家人,但在北军摸爬滚打的这些年,嘿你猜咋的,有个周家名头是还不错哈。

虽然家族的栽培、资源啥也没得到,在外面扯虎皮当大旗倒是还挺好用的。

“周家啊……行,就你了,率一百骑,与对方切磋,全力以赴,事成,太女殿下,当如何?”陈创询问太女夏从凝。

夏从凝还在回味刚才搂住陈创的感觉,舒服!想天天抱,突然被陈创打断,她说道,“事若成,升军司马,赏十金。”

她又看陈创,叹气一声,“若死,可有妻子?想你那老母,在周家应该无事。”

“有妻女,在城内。”周雄很是高兴,从军就是一场赌博!显然,他在一众酒囊饭袋中,博对了!

“若死,汝妻子,吾养之,汝子未来,可为他亲兵,可好?”

“愿为殿下肝脑涂地!!”周雄毫不犹豫的磕头,转身离开。

陈创想了想,也喊道,“周骑督。”

周雄脚步定住。

“战死者,其家人,都可以来寻我,至少,我会给他们一个饿不死的差事。”

“谢陈舍人。”周雄没有回头,也没有下跪。只是脚步有些沉重。

夏从凝和陈创转身,继续在城墙上看着。

北军相比南军,还算不错,虽然仍然存在克扣俸禄,大家族子弟走后门的问题,但多少还保有一些战斗力。

百位骑兵在周雄的率领下出城,与匈奴百骑短兵相接,以切磋的名义。

接下来,陈创与夏从凝看见了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

北军的素质,与匈奴轻骑,全方位都更弱一截,哪怕匈奴轻骑经历了跋山涉水,处于疲惫状态,周雄率领的骑兵,仍然没有丝毫胜算。

两百骑兵,沿着护城河追打。

这些骑兵,甚至可以在松开缰绳的情况下,双手作战。没有强大的技巧,下肢力量,难以做到。

北军骑兵纷纷落马,看似切磋,实则碾压。

而周雄,在与对方领头者对战时候,对方可以双手作战,竟是夺走了周雄手中长矛,周雄一时心急,松开缰绳来抢,顿时坠马,在地上翻滚几圈以后。

或许又被践踏一番,等灰尘散去,周雄已经不再动弹。

参与的三四十骑,灰溜溜的带着伤员、尸体,撤回城内。

夏从凝没有说话,默默的换上她的甲胄,持马槊,腰配短刀,骑上战马,“随我出城。”

她的声音平静之中带着一抹冰冷的压抑,其实她的愤怒已经顶满了大脑,哪怕此时陈创投怀送抱,同意成为她的皇后,她也不会放下眼前的仇恨。

北军士兵紧随其后出城,无论步兵、骑兵。

陈创持长弓,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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