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维莉娅揣着一个沉甸甸的麻袋,故作自如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像条水蛇一样钻过门缝,随即飞快地反锁了门,这扇复古木门相当沉重,无论是在隔音还是阻隔外人方面都是相当可靠。

锁芯弹入的声音响起后,维莉娅微微松了一口气,把麻袋往床上一扔,随即开始褪去身上繁杂的衣物,将其一一整齐交叠在床头,直至身上只留下一件修身的无袖短衫。

这身圣女服比起一般的修女服在肩侧、腕部以及各种零星部位多了许多灿金色的金属饰物,纽扣也都呈现出相同的质感,故而不是一般地沉重,穿着它在忏悔室一呆就是一整天,差点没把她累死。

所幸只是些镀金的饰品,如果设计者恶意到使用纯金,那维莉娅大概会被压得直不起腰。

不过倒也不尽然,在第一晚脱下这件圣女服之后,她就充分确认了这些黄金饰章的材质,得知只是镀金之后还满心遗憾来着。

全扣下来也卖不了多少。

至于为何如此在意钱的问题……钱虽然不是万能,但没钱可是万万不能的,明明赚钱的机会就在眼前却还要保持矜持难道不能算是一种怠慢吗?

思索间,维莉娅已经数完了银币。

“都是统一铸造的吗?形状和大小这么匀称,工艺水平不错嘛,正反面还印着这坨大概是莱斯莉的东西,教会只手遮天啊。”

整整一百枚,在麻袋里相互碰撞时能发出非常美妙的声音,虽然目前还不清楚它的购买力到底如何,但维莉娅能猜到这一麻袋价值不菲,毕竟她可是有好好恐吓那个家伙。

连“女神大人已经借我之眼记住了你的模样,如果再不悔改,怕是会遭致神罚”这种鬼话都说出来了,那家伙只怕已经害怕到把身上的每个口袋都翻遍。

害,不得不说,虽然被莱斯莉坑得够呛,但这种狐假虎威装神弄鬼忽悠人的感觉似乎还挺不错。

这几天过去,维莉娅已经积累了约莫几十粒恶之砂在砝码里,虽然相较于砝码的大小而言还是杯水车薪,但单论数目其实已经相当夸张,这一次更是狠狠赚了十多粒。

做出类似于抢小孩子棒棒糖的事只能赚一粒,这么一算,维莉娅的确是作恶多端。

至于她为什么清楚获取的数量,那是因为她真的去做了这种事,只不过抢的是小圣兽的兽奶。

那只可怜的小家伙还没法直立,只能无谓地发出奶声奶气的嗥叫,眼睁睁看着维莉娅把冲泡好本该喂给它的奶水咕噜噜喝了下去,明明五官还没成熟到完全展开,但却露出了一副极为拟人的幽怨神情,让维莉娅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但奶水味道的确很好。

“哎,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维莉娅轻叹一声,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除了能招惹仇恨以外,对她的救赎大业根本无法带来进展。

果然,莱斯莉想看的是自己跑到主要人物面前作死吧。

根据那个腹黑女神的说法,这个世界是存在类似于“天选之子”的人物的,她们就像书里的主角,身上自带聚光灯和幸运Promax。

她们的个性或许各具魅力,背景也分外独特,在没有外物干扰的情况下大概率会一帆风顺地完成人生目标,但莱斯莉想看的肯定不是这个,否则她为什么会把自己丢进来搞事?

所以问题就在于,要怎么才能在侵扰她们的同时保全自己,究竟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在不激起她们强烈敌意的情况下,满足莱斯莉的抽象欲望。

维莉娅平躺在床上,黯淡的金眸将目光停驻在天花板上那似笑非笑、面容“慈祥”的女神浮雕,内心一时间只有骂娘的念头。

难道你是想让我把她们都教育成抖爱慕吗?指望那种事还不如你亲自来好吧!

她不满地撅起嘴,将双手交叠着垫在脑后,短衫被拉扯着往上,略微露出她那平坦柔软的小腹,借着荧荧月光依稀能看到在肚脐周围那圈犬牙般的黯淡金纹。

虽然莱斯莉表示这是“被女神宠信的证明”,但维莉娅对它只有一个亲切的称呼——狗啃疤。

而被狗啃过之后,莱斯莉就多了一项特别的能力,就是看到其他人的善恶值。

善恶值与天平上的善恶砂砾一样,反映的是行善和作恶的次数,最终呈现出的是两者的差值。

举个例子,刚才忏悔的那个信徒头上顶着的数字就是-22,这并不意味着他只做了22件坏事,也有可能他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对着女神犯错,但下午又去忏悔抵消了一部分,只不过有11次准备忏悔时走到教堂门口,在看了看女神像(显然与莱斯莉本人形象毫无关联)后,又不幸走上了堕落的道路……

大体能判断出好坏,但也仅此而已,是个没什么用的能力,像这种设定里的角色好坏难道不是都写在脸上吗?

试图靠这种能力和主角火并肯定会死翘翘的,正常人可能会考虑和主角和解,但维莉娅,她不是一般人。

其他人在被威胁着成为圣女之后,至少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接受自己的新性别、新身体,而维莉娅……她在作出决定并且捏脸的同时,就已经做好了许多打算。

倒不是说她有多么敏锐精明,最主要的缘故是,她早就想过类似的问题。

维莉娅是一个很擅长规划的人,她经常把自己的学习和工作中的无意义时间留作思考用,这样就可以取得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不过这是她自己的说法,在其他人看来,她只是经常容易走神发呆,而且大多数时候想的都是些令人费解的内容。

像是什么“能否将工作与生理快感联系在一起从而使人对工作上瘾”这种糟糕的想法,会经常性出现在她的思考范畴内,而更加不妙的是,她是个实践派……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个潜在的犯罪分子,只可惜在她小学三年级思考如何应用学校里具备的条件攻占教学楼并且用辣条哄骗三个同龄人一起实施之后,她就打消了对危险行为进行实践的想法。

巧合的是,“假如我一觉醒来变成女性”这种问题她也有好好想过,而她得出的结论也很简单。

先别管那么多有的没的,这下想不冲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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