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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还敢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还是说想被我丢到江里面,喂蛇好呢?”
“呃呃,母亲,不要吓秋君了,这样不好。”
她们母女一唱一和,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似的,反正总归是要从我身上找点乐子。
“啧,假惺惺的家伙,我才不要你给我求情…”
听到刚才还在调笑逗弄我的丽日,这种时候,又在母亲面前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秋君秋君的叫着,为我求情…
一股难以描述的厌恶之感便陡然生出。
“臭猴子,还敢说我家丽日假惺惺的?谁给你的胆子?”
丽日的母亲走上前,作势就要给我来上一巴掌。
“母亲!不要这样…”
本来已经闭上眼睛,打算尝尝这女人的力气有多大。
不过丽日做戏倒是做了全套,一把从身后抱住了自己的母亲,让她难以动弹。
“求你了…”
“太善良不好…真是的,我要把他的记忆消除了。丽日你还要什么想说的就尽快点。”
扔下这句话以后,紫罗兰曼妙的女子叹了口气,耸肩放下了那张开的手掌,转而给了我一张冷若冰霜的绷紧脸蛋以及一个恶意的白眼。
丽日也在此时松开了她,学着她母亲的样子,双手抱在胸下,挂着浅浅的笑意来到了我的眼前。
用着少女独有的,介于稚嫩与妩媚间的黄鹂音色笑道,“秋君,对不起哦,我是打算和你好好的说清楚一切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小心过火了一点…真对不起。”
“但我真的一点坏心思也没有的。”
指尖支出,挠了挠晕染奇怪红润的脸蛋,又捏着自己垂下的发丝,她继续说,“只是内心有点混乱…”
“嗯,说回正题,我上面和你说的话全都是真的,所以秋君可不要因为接受不了世界上存在非凡之力与非凡之物而精神崩溃哦。”
“如果真的以崩溃的精神状态回到现实里,会对你的精神——大概是大脑皮层一类的重要部位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呢。总之,是会造成一定的影响…毕竟,你停留在梦里的时间有点太长了,不像是其他普通人那样‘浅尝辄止’。”
“所以请务必说服自己,且以一个平稳的心情接受母亲的记忆消除,然后当做是一场梦,安安心心地回到现实里,继续自己的生活——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你也从来没有见到过我。”
“……”
我没办法,只能尝试着去接受这样的现实了。
“丽日,说完了吧?”
“说完了,母亲。那么,请消除秋君的记忆,让他回到现实里吧。”
丽日的母亲走上到我的面前,手心里生出柔和的淡紫色光晕,她缓缓地抬起手掌,随后附在了我的额头上。
“再见。”
眼皮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
直到最后,整个人彻底陷入到了恍惚当中,我见到一位桃粉色的少女,对我挥了挥手,嘴唇一翕一合,不知说了些什么。
随后,我的意识便进入到了一片黑暗里。
……
……
“秋,熬夜熬了多久啊?睡了好长的一段时间。都快到对岸了。”
“…怎么还是这首音乐啊。”
身体全是酸涩的疼痛。
在柔软的座椅上撑起身体,望向窗外,看着阴沉的江水潮面,我总有一种时间被偷掉的奇怪感觉。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昨天也没有熬夜啊…
还有我睡了多长时间?
“好听,所以一直循环。”
又过了一两分钟,在桥下大江上航行的轮渡终于到了对岸。
父亲驾驶着车离开了船,走上了正常的道路,与那些从江桥上下来的车流汇聚在了一起,按排按次,整齐有序地开了一会儿。
直到了几个分岔路口,形形色色的其余车辆像是散开的菱形焰火,各自调转方向,向着自己的目的地开去了。
车轱辘偏转角度,有力地碾过的沥青路面,压起沉闷的石子与沙尘的声音。
“最近这里交警好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严格起来了…我不走桥上,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不想莫名其妙地被监控拍到,被交警拦下来,然后被罚款扣分。”
父亲单手操控着方向盘,稍微减轻了点速度,按下电动的车窗按钮,摇下副驾驶的窗户,他另一只闲下来的手,随即看热闹似的弯曲指向外边。
“哦哟,这不,她们被拦下来了咯…也不知道她们干了什么。”
车速继续减慢,父亲颇有兴致地打量着外面的情况,他就是这样随随便便的人,喜欢凑热闹,开一些没营养的玩笑。
一点也不成熟,不过足够亲和。
“话说好有钱啊,开的是豪车,很少见呢。哈哈,这是哪家的夫人和大小姐?开车来自驾游了吗?也不找个司机什么的…”
“别人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专心开车行吗?都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花咲町,那边的家里还没有整理吧,肯定乱糟糟的…”
无聊聊地回了父亲几句,顺着他的指着方向向外看去。
霓虹昏昏的光亮与车子前灯的炫目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就在这般的灯光里,正站着成熟与青涩的一对母女,她们和身前的交警不知道在谈些什么,时不时地就能听到母亲失态地叫喊声音。
虽然我并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也根本就不认识她们,但就是莫名地有一股既视感呢…
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当我们的车缓缓路过、远离她们过后,父亲关上了副驾驶的车窗,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得意的神色,挂在脸上,笑着说,“刚才那个紫头发的夫人,大概是妈妈吧?路过的时候,她越过交警对我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呢?”
对你翻白眼,还好看起来了…
“她是不是看上我了?嗯,秋,我也应该为你重新找一个妈妈了…老实说,我一直在考虑这种事情呢。”
“你无敌了。”
不想与自己丢人的父亲争论什么,放松地躺在座椅上,然后下意识地回过头,望了望车的后方。
我见到那位青涩的少女,好像…对我笑了笑?
还挥起了小手…
忍不住地对父亲说道,“咦?那个女儿…就是刚才粉头发的那个,在车后面对着我挥手告别呢?”
“秋,你无敌了。你还是多想想高中的事情吧,在那里交个女朋友还现实一点。”
“……”
唯独不想被自己的父亲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