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圣殿骑士的反应速度比他们预想的更快。2月27日,一个阴冷的傍晚,让诺气喘吁吁地跑回“洗衣船”,小脸上满是惊恐。
“不好了!他们…他们找到了老鼹鼠的助手雅克!圣殿骑士的人正在圣马丁运河边堵他!”
雅克知道不少“洗衣船”与老鼹鼠之间的联络渠道,一旦落入圣殿骑士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位置?”
“运河船闸附近,靠近那家旧纺织厂仓库!”让诺急促地说。
没有时间制定周密的计划了。莱昂、艾薇拉和让诺立刻冲出“洗衣船”,向着圣马丁运河方向狂奔。
奥古斯特本想跟上,但莱昂严厉地命令他留下看守文件和接应马修,不能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圣马丁运河在暮色中像一条灰色的缎带,两岸是高大的仓库和废弃的工厂建筑。
他们赶到船闸附近时,远远就看到雅克被三个穿着深色大衣、手持短棍的壮汉逼到了运河边的石砌护栏旁,退路已断。更远处还有两个身影隐藏在仓库的阴影里,似乎在警戒。
“分开行动!”莱昂身影如同猎豹般窜出,利用堆放在岸边的木桶和货箱作为掩护,迅速接近。他的目标是快速解决掉围住雅克的那三人。
艾薇拉则躲在巨大的砖砌烟囱后面,闭上眼睛,全力调动体内“碎片”的力量。
她将感知聚焦于离雅克最近的那个打手,试图在他的意识中植入强烈的犹豫和分神。
停下…看那边…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将自己的意念如同无形的丝线般投射出去。
那名打手举起的短棍果然停顿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朝着艾薇拉暗示的方向瞥了一眼。这短暂的迟疑给了雅克一丝喘息之机,也给了莱昂接近的时间。
莱昂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现身,细剑精准地刺入那名分神打手的肩胛,迫使他惨叫着松开了武器。
左手的袖剑闪电般弹出,格开了另一人砸向雅克的短棍。细剑在空中划出致命的银光,逼得第三名打手连连后退。
“雅克,快走!”莱昂喝道。
然而,隐藏在仓库阴影里的那两个身影动了。他们是圣殿骑士的精英,手中赫然端着改进型的发条步枪!他们显然早就埋伏在此,等待着一网打尽的机会。
“砰!砰!”两声枪响划破了傍晚的宁静。子弹打在莱昂身边的石墙上,溅起一串火星。
“狙击手!”莱昂猛地将雅克扑倒在地,滚向一个砖垛后面。子弹追踪而至,打得砖屑纷飞。
艾薇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试图干扰狙击手的瞄准,但对方似乎受过一定程度的精神抵抗训练,她的干扰效果大打折扣。
莱昂和雅克被火力压制在砖垛后,无法动弹。而那三名被打退的打手,在狙击火力的掩护下,再次围拢上来,形势急转直下。
就在这时,让诺发挥了关键作用。他像一只小老鼠,沿着排水管和低矮的棚屋顶端快速移动,绕到了狙击手的侧后方。
他从屋顶抓起一块松动的瓦片,用力砸向其中一个狙击手身旁的杂物堆。
“哗啦!”一声巨响,成功吸引了那名狙击手的注意力。就在他转头查看的瞬间,莱昂抓住机会,从砖垛后猛地掷出一把飞刀!
飞刀精准地命中了那名狙击手的脑袋,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另一名狙击手立刻调转枪口,但让诺已经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下屋顶,消失在复杂的巷道里。
火力压制出现了缺口。莱昂立刻拉起雅克,试图冲向最近的巷道出口。但围上来的三名打手已经逼近,其中一人挥舞着短棍狠狠砸向动作稍慢的雅克。
“小心!”艾薇拉惊呼,她不顾自身暴露的风险,从烟囱后冲出,将全部精神力量集中,如同发出一记无形的冲击,撞向那名攻击者的脑海。
痛!你的头很痛! 她将自己的意念化为尖锐的刺痛感。
那打手动作猛地一僵,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砸下的短棍偏离了方向。莱昂趁机一剑刺穿了他的大腿,将其放倒。
但就在他们即将冲入巷道的前一刻,另一名狙击手的发条步枪,瞄准了落在最后的莱昂和雅克!
“莱昂!”艾薇拉看到了那致命的枪口,情急之下,她再次凝聚力量,试图干扰狙击手的意识,但距离和对方的意志都超出了她此刻的极限。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巷道阴影里猛地扑出,正是去而复返的让诺!他手中紧握着匕首。
狙击手即将开枪,来不及思考,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将匕首捅向了狙击手的肋下!
这是让诺第一次用利器伤害另一个人。他感觉到刀锋刺入血肉的滞涩感,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涌出,溅到他手上。那名狙击手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痛吼,身体一软,扣动扳机的动作变形,子弹射向了天空。
让诺愣住了,他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看着倒地的敌人,小脸瞬间变得惨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让诺!快走!”莱昂的喝声惊醒了他。
莱昂已经解决了所有缠斗的打手,但代价是他的左臂被短棍重重砸中,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显然骨骼受了伤。
他拉着惊魂未定的雅克,招呼着艾薇拉和让诺,迅速撤入错综复杂的巷道网中。
安全回到另一个隐蔽的备用据点后,所有人都精疲力竭。莱昂的左臂肿了起来,他咬着牙,用熟练的手法自行固定。
雅克身上多处瘀伤,但性命无碍,只是吓得不轻,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感谢的话。
艾薇拉首先检查让诺的状态。少年依旧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仿佛那上面还沾着洗不掉的血迹。
“你救了我们,让诺,”艾薇拉蹲下身,握住他冰冷颤抖的手,声音温柔而坚定,“你做出了必须的选择,为了保护同伴。这不是罪孽,这是勇气。”
让诺抬起头,眼中混合着恐惧和迷茫,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紧紧回握了艾薇拉的手。
莱昂处理好手臂,脸色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圣殿骑士已经不惜当街动用枪械和致命武力,这意味着他们不再顾忌隐藏,冲突已经公开化。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