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出现的白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留下楚印独自站在河边，手扶宗筋，维持着屙尿的姿势，一脸迷茫。
什么情况？
刚刚的白鹿应该不是这边“剑与魔法”世界观的人，楚印与她的对话没有沟通障碍，不需要像魔女小姨一样，还要用魔法进行翻译。
“为什么她弄得好像认识我的样子，连我的名字都知道......”
楚印在脑海中，费力的搜索着边边角角的记忆，试图确认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但答案始终是“不认识”，这么特殊的存在，他怎么可能忘记？
“刚刚如果答应了那位白鹿，让她把我带走，后续会发生什么事情呢......算了，不假设那么多了。”
人总是会思考、想象自己忽略的那个选择，会带来什么样的改变，会不会走向更好的路，但这种思考只会增加心情上的消耗，带来不了任何的改变。
更何况，楚印在梦境里的一切决策，都是清晰明了的——找熟人！
小姨就在身边了，他还纠结个鸟？
除非上一个梦境里见过的师娘，能够来到他的身边，不然他不可能远离魔女小姨的。
那位白鹿要是真有诚意，还不如传授他一点本事，不然他很难办的呀！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这梦境还真是复杂，剑与魔法的奇幻背景，居然会出现这种仙气出尘的存在......”
楚印一头雾水，把“非法枪支弹药”收起来，扎好裤腰带，回去继续睡觉。
大半夜的碰上这种奇遇，忽然提醒楚印好久没跟【大六壬】对话了。
哪怕占卜能力被天谴屏蔽了，但资讯点简单的问题，应该是不影响的。
“生活气息要怎么营造呢？有没有好的思路？”
短暂的沉默后，楚印的脑海中响起了熟悉的女声，不加任何情感的回应道：
“生活气息可以通过生活来制造，无需刻意营造。”
“......”
楚印刚想吐槽废话文学，突然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他先前执着于标准答案，把生活气息当做装修风格去思考了。
但现实里的冬暖小姨所喜欢的生活气息，是家人在身边活动陪伴，孩子偶尔看视频时发出笑声，然后分享乐趣，闲聊上几句。
这种生活气息，不是居家摆饰、温馨氛围灯能替代的。
生活气息，首先得有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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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清楚了这一点，楚印心中的很快顾虑就消失了，他开始按照自己的习惯，在魔女小姨的地盘里闲度每一天。
碰上不确定会不会打扰到魔女小姨的事情，楚印直接开口询问许可。
几天时间后，楚印就用魔女小姨闲置的书本，在角落处垒了一张小床，用作午睡，看来魔女小姨对他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
而前些天夜里奇遇白鹿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被抛到了脑后。
这一天下午，楚印一不小心就午睡过头，醒来时披星戴月，雪烬魔女也没有赶他走，还很贴心的拿了一瓶魔药出来。
“魔女大人，这是今天份的魔药吗？我早晨好像已经喝过了。”
“这是【长眠鸡尾酒】，加入了高度烈酒的沉睡毒性魔药，你今天睡了这么久，要是晚上睡不着，可以喝这个。”
平时是为了迫不得已才喝魔药的，可不能连睡眠都依赖这玩意儿。
“谢魔女大人，咱们年轻人的睡眠就好，想睡还是能睡着的......我想询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什么问题？”
“魔女大人在魔法上的造诣很高了，为何还回过头来研究魔药？好像有点多此一举？”
这是楚印最近萌生出的一个疑惑。
魔药确实能带来许多能力上的提升，但这应该是魔药师研究的领域，魔女掌握有彪悍且强大的魔法，怎么还会反过来研究这种对自己没什么用的魔药呢？
而且这还不是雪烬魔女的个人喜好，根据蜘蛛姐姐所言，魔女们都爱研究配置各种魔药。
每过一些年头，魔女们会聚集在一起，交流炫耀各自研究出的新魔药。
有时还会互相串门，借魔药素材来用。
研究魔药的动力是什么？楚印观察了这么多天，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雪烬魔女顿了顿，说道：
“因为魔药具有不稳定性，时常会有开盲盒的惊喜，这份预料之外的惊喜就是乐趣所在。”
这个答案也挺预料之外的。
楚印还以为魔药领域具有某种难以估量的上限，魔女们争相去探索这座高峰，没想到是魔药的下限低到匪夷所思，反而引来了魔女们的关注......
楚印挠头笑道：“比研究魔法的奥秘都有趣吗？”
“不好衡量，到了我们这个阶段，魔法研究得再深入都没有意义了，每一位魔女都掌握有超越当前时代的禁忌魔法。”
任何魔法的施展，都是需要消耗魔力的。
当一个魔法的威力大到能波及一座中小型城邦，对王国、教廷的发展形成威胁，就会被纳入【禁忌魔法】的范畴。
但魔女这些人早就研究出了远超【禁忌魔法】的魔法术式。
只是这些魔法都止步于理论，因为耗尽当前世上的魔力都难以完整施展出来。
只有到了魔力潮汐旺盛活跃的纪元，世界上的魔力总量提升，这些魔法才有用武之地。
那魔女们目前继续往深处研究的意义是什么？
没意义，研究成了又无法完整施展出来，只能存在于理论与想象当中。
失去兴趣去追求魔法的上限，那么魔药的奇葩下限，就成了魔女们的乐趣所在。
她们会比赛谁的魔药更烂......
毕竟寿元那么悠久，杀又杀不死，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去干吧？
“如果有谁研究出了能让魔女体验长眠的魔药，这场较量应该就能结束了。”
楚印不好评价魔女们的精神状态，他追问道：“魔药的较量结束之后，魔女大人们后续打算较量什么来寻找乐趣？”
“除非找到了新的有趣领域去探索，不然等那种魔药研究出来后，魔女们应该会争相试药，然后大家一起长眠，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应该不会随便苏醒。”
“......”
这你让我怎么把话题聊下去。
楚印正苦恼着如何接话的时候，魔女小姨想起了什么，道：
“小倒霉蛋，明天开始你得一起忙活着熬制魔药了，得给你备足过冬用的魔药，再过一阵子，蜘蛛会带你去别的魔女那里住上几个月。”
“咦，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过冬吗？到边境城买好棉衣，应该就不怕冷了吧！”
楚印不太想离开小姨的身边，好几个月的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