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六十六，演都不演了」

「房间好可爱！看上集小汐那么猛，都忘记了他们还是群小孩子」

“实战吗？我知道了！”

云若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十个月没见，确实有很多话想说。

但课程要求摆在眼前，只能匆匆道别。

好在这次两人互换了宿舍位置——宿舍变动不如编号变动那样频繁——这样一来就算编号变动，也有办法可以联系上。

目送对方的身形消失在了自己个人空间里，云若汐这才缓缓松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脸。

“太突发了，不过演的应该没问题。”

她完全没料到会匹配到林真，还得临时编个像样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何“神隐”了十个月。

总不能说，自己看第四集还没开始，就一直在捣鼓表演前的准备吧？

不过她给林真的这个借口倒是说得过去，也经得起查证。

毕竟这本就是她为了年度考核而做的铺垫。

云若汐打开系统面板，看着那个花掉她大半人气值兑换的【终极演技】。

【终极演技】是【大师级演技】的进阶版，是演技这项个人技艺的巅峰。

虽然足足花了她将近十万人气，但绝对物超所值。

因为这项技能可以让她的表演深入精神层面，就算是精神扫描类型机器也能完美欺骗。

现在力场理疗仪里还记录着她持续接受“精神损伤躯体化”治疗的数据呢。

而且后续计划中，她还需要靠这个技能，在第一季结束后去应对战营的检测技术。

“不过年度考核.....这可林真你想象的还要残酷无数倍啊。”

看过原著的云若汐很清楚，年度考核简直就是一场会让人总是在半夜惊醒的噩梦，是真正的地狱。

当然。

这同样也是林真真正醒悟，觉醒的开始。

在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原著剧情，又确认自己的表演计划没有疏漏后。

云若汐满意地点了点头。

像往常一样，完成三场实战模拟后，她退出了虚拟空间。

摘下头盔，理了理被压扁的头发，她起身习惯性地看向右方。

黄发少女正笑盈盈地等在一旁。

她的身材愈发匀称，曾经干枯分叉的黄发也变得顺滑有光泽。

云若汐见状，略带嗔怪地说：“小艾，你怎么又提前结束了？”

自那天之后，她和9993，也就是艾丽的关系，越发的亲近起来。

彼此也互相起了外号，来代替冷冰冰的编号。

“打不赢呀......又是四连跪。”艾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姐你教我的格斗技巧我也用了，但就是反应不过来。”

“这样吗......”云若汐露出一分无奈，目光落在了艾丽的项圈上。

编号6145.......比之前的7246提高了一千多。

看似还挺不错，一直有在成长，但距离前五千却还有相当一部分的差距。

甚至可以说这个差距，要比十个月前7246到5000的差距还要大。

毕竟这十个月里，所有学员都在为了生存拼命训练。

历经十次月度考核。

真正有天赋的人，早就已经崛起，到达了真正应该属于他的位置。

现在的编号基本已经固化，6100名左右，大概就是艾丽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云若汐是真心希望艾丽进入前五千，否则也不会把自己总结的格斗技巧倾囊相授。

但奈何，艾丽没她这样的天赋，无论怎么学，都是东施效颦根本没有用处。

擂台上几乎可以说是一碰就碎。

“姐姐别沮丧，还有十天呢！”艾丽看起来似乎要比云若汐还要豁达，脸上笑容恬静，“而且万一我在年度考核上表现优异，直接一口气跃升进入前五千呢？”

云若汐无奈笑道“那样的可能性未免也太低了吧。”

“走吧，先回宿舍。”

“好呀！”

两人并肩走出培训室，轻车熟路地穿过走廊，很快来到熟悉的十字路口。

就在要各自转身时，艾丽突然停下脚步，平视着云若汐，脸上泛起一丝扭捏：

“姐姐......十天后......你能帮我梳一次头发吗？”

她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云若汐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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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云若汐躺在宿舍坚硬的铁板床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的狂风暴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速眠喷雾剂，脑子里正在天人交战。

艾丽虽然很努力，又有自己的帮助，但奈何没有出色的天赋。

注定难以通过年度考核。

这个女孩是如此的普通。

长得只能算是一般漂亮，还没有显赫的身世背景。

这样的她，的确只能是番剧世界里随处可见的不起眼背景板，甚至连龙套都混不上。

如果没有自己介入，她恐怕连人气榜都上不去吧......

这样的背景板，真的值得冒险去救吗？

云若汐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表演计划，经过十个月反复打磨，足够她再次在观众面前美美现身，收割大量人气。

但如果要去救艾丽，一切都需要改变。

更关键的是，在战营高层的注视下，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真的带着艾丽通过考核。

也就是说，就算她愿意舍弃完善的计划，去冒这个未知的风险。

最后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云若汐深深呼出一口气。

这样的斟酌，这一个月来，她几乎每天晚上入睡前都会仔细分析进行一番。

但直到今晚，结果也是一样。

她还是做不出决定。

人气是她的一切，是她复活父母的必需品。

可原本只是她用来发泄精神压力，充当试验品的艾丽却也在这一年的陪伴里，不知不觉地在她的心头里占据了一个位置。

不大，却真实存在。

“还有十天，再仔细想想吧.....”

像是要逃避这个难题，她猛地吸了一口速眠喷雾，强迫自己陷入沉睡。

翌日下午。

刚结束体能训练的云若汐正准备去食堂，突然被霞光教官叫住。

“219，稍等一下。有位大人物要见你。”

“谁？”云若汐脚步一顿。

“你认识的。”

霞光微微一笑，唇瓣无声开合。

云若汐分辨出那个口型，呼吸骤然急促，双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滴答......鲜红的血珠从指缝间渗出，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低头片刻，复又抬起头，平常为了人设而伪装出来的笑容彻底消失。

余下的只有刺骨的冰冷。

“明白了，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