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醋包了一盘饺子。
很多时候,人们都是这样,因为为了迎合喜欢的那一点,对整体进行大变动。
比如说,买了一张很喜欢的桌子,那么就会为了配合这个桌子的形状、颜色,去购置家具、安排卧室布局,甚至更改墙面的颜色。
我猜白石同学也是如此。
她似乎很喜欢我现在的头发,说什么也要让我穿上女生的衣服。
尽管我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头发变长了,就必须要这么做。
当我用中午就要把头发剪短为理由拒绝的时候,遭到了白石同学的强烈反对。
“青山君,女孩子的头发就是生命!这种事情,说什么也不能被允许。”
“……”
稍等一下,白石同学,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什么人。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小林同学和白石同学的审美,的确不错。
那件黑白色的女生校服,领口是标准的水手服设计,大胆地用了红色蝴蝶结点缀。
形成了鲜明的视觉重心。
至于下半身的裙子,则一直垂落到膝盖上方。
长度大概和男生的五分裤差不多。
衣服的面料看上去就很高级,就算如此简洁的设计,都有种精致大方的感觉。
坦白说,如果在街道上,看到有穿这件校服的女生,我会偷偷多看好几眼。
可是,这不代表我也想要同款衣服。
“我不觉得需要强调,但是,白石同学,我是男生哦!”
我拼命摇头。
因为头发变长的缘故,这样的动作产生了更大的离心力。
只是一些细微的改变,就会如此明显。
和变成魔法少女的感觉完全不同,那副姿态,并不影响我的状态。
现在身上这种莫名其妙的改变,大概也和魔法有关。
然而,我根本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样的变化是否只是暂时的。
我询问了作为契约魔法少女的小妖精玲玲,结果得到的回答是,需要更细致观察一段时间。
这两天,玲玲似乎都在晚上奋笔疾书,撰写要提交给妖精王庭的报告。
“现在,小莲身上的生命力流动没有任何异常,所以不用太过担心。”
交流过后,小黑猫如此评价。
我曾经在杂志上看过,有人出现了一夜白头的情况。
据说,那是人在精神极度悲伤的情况下,身体激素失衡造成的结果。
既然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那么引发变动之前,肯定还有什么原因。
我想起了昨晚的梦,六岁的青山莲,牵着我的手。
说话方式,要求别人的语气。
还是那么任性,还是那么不讲道理。
他从来没有在我心里消失。
我这样的任性一面,如今只会在面对隼人的时候,偶尔出现。
那么,我现在的状况,也是“我”想要的?
如今,我完全无法理解六岁的自己。
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害怕,不知道错误,拒绝一切不喜欢的。
至今还记得,六岁生日宴会当晚,我第一次被母亲要求换上男孩子的衣服,我哭的多么撕心裂肺。
不堪回首的记忆。
那天爸爸、妈妈、渡边叔叔、千夏阿姨,还有隼人全部在场。
只希望隼人不会记得这些无关紧要的经历。
我后来多次声明,我只是害怕改变带来的恐惧感,并不是主观上喜欢这样。
可,白石同学生硬地塞过来的,装着女生制服的袋子,我却迷迷糊糊地接了下来。
“看,青山君。”
白石同学将一面手掌大小的小镜子打开,摆在我面前。
应该是化妆用的。所以,通常的使用方式,并不包括观察整张脸。
没有眼镜的遮挡,镜子里的形象,变得有些不像是我了。
再加上,和平日完全不同的发型,带着些自然卷的长发,挡住了两侧的耳朵。
“如果不试试看,不是会非常可惜吗?”
“说起来,我中学也看到过,青山君不戴眼镜的模样。”
白石同学说。
对了,白石同学确实说过,中学时,她在我隔壁班。
“我印象非常深刻呢。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就记住了青山君,还有渡边同学。”
是吗?
那白石同学对我,比起其他人更加亲近,似乎也有了解释的理由。
我只听过她对我用“君”的称呼,对其他男生,全部都是用姓氏加上同学。
高中一年级时,我还以为白石同学对所有人都是如此。
至于称呼隼人,为什么和其他人一样叫“渡边同学”,可能是少女情愫作祟。
久而久之,我也习惯了白石同学对我的特殊称谓。
“那白石同学,对当时的我,有什么看法?”
中学的我,可比现在还要麻烦。
“我想想。”
白石同学双手抱胸,一边回忆,一边说:
“眼睛像是死掉的小兔子。”
好犀利的比喻。
白石同学的国文成绩一直不错。
因此,她的评价还挺形象的。
“然后,渡边同学像狐狸一样。”
“那个时候,你们总是形影不离呢。”
补充一下,我是因为隼人才上学。
所以,这是理所当然会出现的情况。
但,这样的理由,倘若说出来,还怪难为情的。
我决定不向白石同学自爆了。
听说有人喜欢讲自己的糗事,诉说卑劣的内心,来获得异样的快感。
可惜,我并不是这种类型的家伙。
“总之,这一切都是为了漫画社的创作,青山君。”
“只需要穿上这件衣服,然后去吓唬一下渡边同学。”
“就像是那天下午,你和渡边同学的kiss——青山君也是喜欢恶作剧呢。”
白石同学双手背在身后,笑着说。
噢,原来如此。
在白石同学看来,那只是男生之间的恶作剧吗?
中学时的男生,像猴子一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稍微放心了。
远处,集合的哨声响起。
“所以,不能错过好机会,青山君。”
白石同学离开前,意有所指地说。
“……”
我手里,提着白石同学留下的衣服袋子。
我懂了,在现充看来,这些都只是小打小闹的行为。
在网络上,我偶尔也会看到整蛊好朋友的现充游戏。
原来,白石同学是想看到这些。
作为漫画故事,这样的剧情或许还挺合适的。
“玲玲。”
我突然说。
“怎么了,小莲。”
小黑猫坐在树枝上,往下看我。
“这是白石同学的意思,和我无关。”
我凝视着它。
重要的事情,需要多次强调。
“希纱她就是这样的孩子。”
小黑猫以小孩子的声音说。
“下周,诗织和音羽回来,就可以重新变得热闹起来了。”
说起来,这两天,在“魔法少女兼职事务所”的群聊里,她们发了好多旅行的照片。
但是没有她们的自拍。
因此,我无从判断,她们是怎样的人。
忧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问题究竟出自哪里呢?难道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好方法吗?
难道为了漫画社取材,我必须得穿上这件衣服?
再怎么说,都是白石同学的心意。
是的,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我远望二年一班的活动。
隼人那家伙,又在和女生聊天。
这个时候,我如果换上这身制服,然后拉住他的手离开。
也许能够登上校园的头版头条。
青山莲请假了,而且他是男生。
我不会被发现身份,但这样,真的不会给隼人造成困扰吗?
“小莲!”
玲玲倏然跳到我的头顶。
“有个C级怪人,正在朝学校快速靠近。”
“但是,气息非常不对劲,像是……一个被抛过来的炸弹!”
话音未落,我听见,如同飞机轰鸣的巨响,距离这里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