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的店铺明亮整洁，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设计精巧的文具。

苏晓像只欢快的小鸟，在各个货架间穿梭，不时拿起一个可爱的动物形状回形针，或是一本封面印着星空图案的笔记本，兴奋地征询林晓的意见。

“晓晓，你看这个仓鼠图案的便签纸是不是很可爱？ 我们可以买一套分开用！”

“这个淡蓝色的荧光笔，颜色好温柔啊，划重点应该很好看。”

林晓笑着附和，她挑选了几支实用的中性笔和一本素雅的横线本。

看着苏晓对每样小物件都充满热情的样子，她内心会觉得这种单纯的热爱很珍贵，也很治愈。

结账时，苏晓坚持要送林晓那本她多看了两眼的、带有树叶书签的硬面抄，理由是“庆祝我们第一次来这家店”。

周一的校园，一切照旧。

晨读、上课、课间操。

林晓 努力跟上各科进度，和苏晓一起吃饭，讨论晚上要看的电视节目。

白雨凝的身影如同一个安静的影子，出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但大多数时候，她都像背景板的一部分，被忙碌于自身生活的学生们有意无意地忽略。

周三下午的体育课。

女生们进行完热身跑和简单的拉伸后，是自由活动时间。

大部分人选择打羽毛球、排球，或者三三两两坐在操场边的树荫下聊天。

林晓和苏晓打了一会儿羽毛球，觉得有些热，便走到操场边缘的单杠附近休息。

不远处，白雨凝独自一人坐在看台最上排的阴影里，膝盖上放着一本书，但并没有看，只是望着空旷的操场另一端，眼神依旧没有什么焦点。

几个同班女生在不远处练习排球，球偶尔会失控地飞出去。

一次排球朝着看台方向弹去，眼看就要砸到坐在那里的白雨凝。

一个女生惊呼：“小心！”

就在排球即将碰到白雨凝的前一刻，她甚至没有抬头看向球的方向，只是身体自然地向旁边微微一侧，球便擦着她的肩膀飞了过去，撞在看台的栏杆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那个跑去捡球的女生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没砸到你吧？”

白雨凝这才缓缓抬起头，看了那女生一眼，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其他人都觉得是白雨凝运气好，或者反应快。

但林晓却觉得有些巧妙，那种闪避……太自然了，自然得像是在球飞来之前，她就知道球的轨迹一样。

而且，她刚才那个位置，视野是有死角的，按理说很难那么早发现来自侧后方的球。

是巧合吗？

林晓心里再次冒出这个问号。

也许是人的潜意识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她试图用合理的解释说服自己。

另一次，是在周五的午休时间。

林晓去教师办公室交完作业回来，路过A班后门。A班教室里人不多，大部分学生都去了食堂或者操场。

她无意中瞥见，白雨凝的座位旁边，几个女生正围在一起，低声说笑着什么，目光时不时地瞟向独自坐在座位上、低头看书的白雨凝。

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种氛围，明显是在进行某种不友善的议论。

就在这时，白雨凝突然合上了书本站起身。

她并没有看向那几个女生，只是拿着自己的水杯，面无表情地走向教室门口，方向正好是林晓这边。

就在白雨凝与林晓擦肩而过时，林晓似乎听到她含在喉咙里的一声冷哼，带着清晰的嘲弄。

林晓的心跳莫名加快了一些。

她站在原地，看着白雨凝清冷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那个冷哼……是针对谁的？

是听到了那些女生的议论吗？可她明明背对着她们，而且距离不近，正常情况不可能听清那些刻意压低的交谈。

这些碎片化的观察像散落的珠子，暂时还串联不起来。

林晓的生活重心依然是学习、和苏晓在一起、应付青春期各种小小的烦恼。

她并没有刻意去调查白雨凝，这些“不寻常”的瞬间，大多只是她敏锐观察力下的无意捕捉。

她依旧认为那些“读心”的传闻过于荒诞，更倾向于用“性格孤僻敏感”、“巧合”、“直觉准”之类的理由来解释。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即便主人无意浇灌，也会自行从土壤深处汲取水分。

林晓开始发现，自己会在人群中，不自觉地多留意白雨凝几眼。

她会注意到白雨凝在回答老师提问时，虽然言辞简洁，却总能切中要害。

这种感觉很微妙，难以言喻。

林晓甩甩头，决定不再多想。

也许只是自己最近学习压力大，有点胡思乱想了。

她拿出下节课要用的英语书，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单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