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中的男主角对着叶轻舞如此问道,眼神中略带着某些警惕,目光显然是放在了她的那一身大红嫁衣上。
“好重的煞气……可为什么,连一点血腥味都没有?”
“血腥味”指的自然不是具体能被鼻子所嗅到的味道,而是对鬼物身上“杀气”,或是“恶孽”之间的具体计量方式,手中杀孽越是重的鬼物,相对应的“气味”也就越能被灵师所感应到,从而做出具体的判断。
其实在叶轻舞的认知中,自己身上的“血衣”代表了自己的段位,而“杀孽”其实就是代表了自己具体的KDA水平,可事实上自己来的时候一键继承了这么个高级账号,但自己真正的实力,却寡淡得不如鬼物里其他的那些幽魂。
因为叶轻舞是一只嫁衣女鬼,更是一只红衣厉鬼,尽管不知道这件衣服上究竟有着何等血债,但她的的确确,是从未屠戮过生灵。
她连鸡都不敢杀,让她去杀人,这是否太难了些。
“那个,你还有事不?”叶轻舞发誓,自己已经尽力在尝试与对方沟通了,但奈何在身份上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她最终,还是决定先行一步尝试逃跑,“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了哈。”
说罢,叶轻舞赶快转身,并向着身后慌忙逃窜,只是才刚刚跑出两步,又一下子被扯住了后颈,而后拉了回来。
“你先别跑,”江郁生像是提着一只猫儿那般,提着她的脑袋,“你肯定是鬼吧?怎么又能说话又能蹦蹦跳跳的?你身上的煞气分明就如此之重,但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因为你很可怕啊!
叶轻舞只能在心里如此抱怨着,却不敢在嘴上开口,谁知道这小道士会不会忽然把自己炼化了,当做他法器的材料?
呀咩萝!
“这会又不说话了?很好,看来得需要我严加审问了,”江郁生点了点头,如此特殊的女鬼他也是第一次见,只是对方这会正紧闭着双眼,手脚还在不断扑腾着,“你可有灵智,那又是否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叶轻舞还是选择当着鸵鸟,能拖一会是一会,她此刻无比希望着罗颜能来救她,哪怕事后惩罚她擅自出逃也无所谓了。
“装死不说话?那随你去吧,”只是出乎叶轻舞预料的,江郁生并未执着于从叶轻舞口中问出些什么事情来,只是将提着她后颈的手那么一松,也只是道:“走吧,别让我看到你。”
诶?这就放我走了?刚触及到地面的叶轻舞迟疑着,担心对方是不是在耍她,亦或者还有诈。
“愣什么愣?再等一会,我可要改意见了。”
于是叶轻舞拔腿就跑,生怕江郁生真的改变主意……虽然还是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放她一马,但既然有机会跑,那就赶紧跑吧。
只是她殊不知,在江郁生的视线中,自己那红嫁衣的背后,不知何时已经被贴上了一张澄黄的符纸,在这漆黑的静室中散发着一层别样的淡淡光彩。
“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女鬼?身上没有杀气,遇到人就只想着该怎么逃跑?不过她身上的那一件衣服……是件大红色的嫁衣啊,莫不是,与那大案有些牵连?”
大案,指的自然就是隔壁汌省的那一件大事,省立博物馆的一件镇馆之宝无端异变,但九歌的人才刚刚将那血嫁衣取到手,却又横遭失窃。
“啧啧啧,看来九歌的人推断不假,那衣服的丢失果然与罗山有着某种关系,只是不知道这一动作究竟是罗山高层的指示,还是罗颜一人的刻意而为了。”
说是如此说的,但叶轻舞显然已经走出了江郁生的视线之内,而他也并不着急,只是又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张符纸,而后两指一擦便点燃。
一缕淡淡青烟自那符纸上油然而生,很快便顺着叶轻舞先前离去的路线缓缓飘去,只是江郁生看着,不免有些迟疑。
“她这么跑,岂不是会和罗颜,还有九歌的那些人撞上?”
江郁生转头看向自己身后的员工通道,心说对方刚才应该是在尝试着逃跑,只是和先前一样,就连逃跑的路线也选得那么差。
“这是厉鬼还是倒霉蛋?”
江郁生不好说,但他就像是霸道总裁小说里面的男主一般,忽然对叶轻舞的来龙去脉有了极大的兴趣。
“跟上去看看吧,反正罗颜也没搭理我……真是,我都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了,那女人,真就当做我不存在?”
江郁生不是那种热衷与人争斗的性格,只是身为道士,或是说灵师,他认为自己是十分有必要掺和入其中的。
“嫁衣女鬼,听起来倒是挺瘆人的,但那家伙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像是鬼,若非煞气太重,我真要以为她是什么穿上红衣的女子……听说这是叫,cosplay?”
江郁生不知道,他只是循着那一缕青烟的踪迹,一步步向前所探去。
便也很快,闻听到了一阵不小的动静。
“九歌的这伙人,道术看起来是不太精湛啊,这罗颜看起来也不是很认真,好像完全不把他们当人看一样,还有,那小女鬼呢?”
若不是自己还接着九歌的报酬,对方的尾款还没付,他早就溜之大吉了,不过如今遇到了那颇为奇怪的小女鬼,倒是还能再多待一会。
“若是能将她给抓回去,好生研究一番如何?一个灵智显著、见人就跑的嫁衣厉鬼,无论是罗山还是九歌,一定都相当感兴趣。”
手段,江郁生急迫地需要一个能让自己在如今的现世中立足的手段,老天师弟子的身份如今只是一块敲门砖而已,但那足以惊动九歌与罗山这两座庞然大物的红嫁衣,或许是某种关窍。
亦或是契机。
“女鬼,还是一只极为罕见的嫁衣女鬼,不说她背后的价值,单说她身上这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就不够引人争抢了。”
江郁生有这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某种不为人知,却又有着足够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