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东西他没法和其他任何人说，不过光辉的话，他能够将其说出来。

因为光辉和他一样都是命运的囚人。

“原来如此，还真是绕了好大的一圈呢，我可没有受到命运这样的待遇呢。”

光辉啧啧称奇，虽然过去的她和灰月一样，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但是她可没有被命运搞过这么大的阵仗。

“你喜欢的话不如我们换一下？”

灰月白了她一眼，别说的他好像很喜欢这样一样。

而且他可是防了一手的，结果还是摆了一道。

“我可受不了这个。”

光辉摆了摆手，这种待遇确实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东西。

“不过灰月你会拒绝我的委托也是担心这是不是命运挖的坑吗？”

光辉喝了一口酒，心中也有所了然，也对，哪怕是她，刚刚被人坑了一次的情况下，遇到谁也会留个心眼的。

灰月刚刚被命运坑了一手，现在遇到她的委托自然也会有所顾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然是你的委托，但是现在的我也还是难以放下自己的顾虑。”

灰月苦笑了一下，他是真的怕下次直接连心理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直接跑到终点去了。

“……这倒也是，毕竟我也没有办法肯定我的委托对你来说到底是否是命运的安排。”

光辉倒也不否认，命运一直在指引他们前往他们应该前往的地方，但是无论是她还是灰月都猜不到现在他们脚下的道路到底是否是命运早就决定好了的。

“但是灰月，即使命运如此催促你了，你还是没有打算前往那里吗？”

既然灰月如此犹豫，那就代表着灰月还不打算前往那命定之地。

可他既然委托了小许帮他送信，这就代表着灰月已经下定决心要前往那命定之地了。

“嗯，我已经决定要前往那里了，但是并不是现在……所以我很尊敬你，光辉，你的觉悟是我没有的东西，你是如同太阳一般闪耀的人。”

灰月摇了摇头，他虽然已经决定前往那里，但是他还没有觉悟。

“太阳吗……小许这样说也就算了，没想到你对我的评价居然也这么高。”

光辉摇了摇头，她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这么了不起的人。

“我其实一直都在逃避，我的心中其实一直都有着一个空洞，一个无法填满的黑洞。我一直感受到到，那个地方有一个我要前往的地方，能够填补我心中的空洞的东西就在那里，我的本能让我抗拒命运，抗拒前往那个地方，所以我踏上了旅途。”

“虽然说是旅途，但是实际上我一直在逃避那个方向，我交了无数的朋友，我尝试填补我心中的空洞。但是没有办法，哪怕有再多的朋友我心中的空洞也没有缩小，我确实在这里见证到了觉悟所以才主动前往了小许那里，但是只要我心中的空洞还没有被填补，我总有一天会抛弃一切前往那里吧。现在想来，过去的那些我也是一样，无论经历怎样的人生，心中的空洞都不会被填补，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前往那里。”

光辉经历了许多的人生，当时无论光辉经历了怎样的人生，她最后都会抛弃一切前往小许的那边。

“所以，这或许也可以被称之为觉悟吧，但是我也因此抛弃了很多东西，我或许其实是个无情的人呢，反倒是我觉得灰月你才更值得尊敬吧。”

“我这样犹犹豫豫的家伙哪里值得尊敬了？”

“不，灰月，你的犹豫正是因为你有着无法抛弃的东西不是吗？对我来说，小许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弃的存在，她以外的所有东西我都是可以抛弃的。在遇到小许之前，我遇到过很多的人，但是没有人能够让我驻足，而灰月你，这片地方，这个王都，这里有着你无论如何都不想要丢下的宝物，你的犹豫并非是优柔寡断，反而正是因为你是如此珍视着这里所以才没有办法下定决心踏上那条充满苦难的道路。”

光辉摇了摇头，正因为她曾经无数次做出过这样的抉择，所以她才明白灰月想要踏出这一步是多么的困难。

这是一条不知道会通往哪里的道路，而灰月比她还要困难。

如果让现在的她再做出一样的选择反而她或许会比灰月更加不堪吧。

“但是越是这样反而无法踏上旅途吧，正因为背包里面放满了宝物反而一步也走不动了，这不是反而本末倒置了不是吗？”

灰月低沉着头，他很少在他人的面前说出这样丧气的话。

“是啊，但是哪怕你再怎么停留原地，命运迟早会推着你前往那里吧。所以，不怀有觉悟的话是不行的。”

光辉伸手拍了拍灰月的肩膀，上一次灰月鼓励她，而现在轮到她来拉灰月一把了。

“觉悟吗，这种东西可没有那么容易有的啊。”

灰月摇了摇头。

“是啊，所以灰月你才会委托小许帮忙送信吧，但是啊……灰月，人是不会为了寻死而走上一条充满苦难的道路的，我是为了拯救朋友而踏上这条道路的，你呢，你是为了什么而选择要前往那个地方的呢？”

光辉一口把酒全部闷了，然后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月亮。

“……我不知道，甚至我完全不觉得我能够从那个地方回来。”

灰月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明白，那个地方就是自己的终点，既然是终点那自然没有折返的道理。

“所以灰月，你缺少一个必须要踏上那条道路的理由，你所缺少的觉悟一定也那个理由上面吧，我是为了拯救朋友而踏上这条道路的，而我的朋友，你们给予了我继续前行的觉悟，我并非是顺从命运才走上那条道路的，正因为与灰月你们的相遇，我才能跨越命运走到这里。”

“并非是顺从命运才走上那条道路，而是为了跨越命运才需要怀有觉悟吗……”

灰月好像明白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办法前进了，正因为能够感觉到命运，他才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要跨越命运的洪流到底有多么的困难。

“嗯，所以灰月，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的。”

“你对我也太有信心了吧……”

“我也不是单靠我自己做到的，正因为与你们的相遇我和小许才跨越了命运，但是灰月，不止我和小许，你的身边还有很多能够帮你的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