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所有的疑点在于动机以及破窗的方式上。”

科学疗养部,原先天衣所在病房内,进入之后先映入眼帘的是正对着门口的已经被击碎的窗户以及透过碎玻璃上足以晃眼的流光。

听到的则是一个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少女的声音,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正有一个头顶女士警官帽,身穿蓝白色相间警官服的少女一动不动地站在视野的边缘。老师当时正出神,并没有注意到。右胸处挂着名牌,可以知道她叫藤弛镜。

“探长一个人办案?”老师随手拿起旁边床头柜上果盘里的一颗青提,上面的水渍已经干了,甚至表面都有些皱缩的情况,“青提、菠萝还有车厘子,这么好的果盘也要作为现场证据保留下来吗?”

“无法认定果盘与本次事件无关。”这话就是回答,藤弛镜手上拿着一个数字平板,左手拿着一只淡粉色打底,玫瑰金点缀的电容笔,正写写画画着。

老师看着她的动作,将青提塞入口中,含而不嚼,就这样四处转来转去,先是看了看四角,又检查了一下床底以及床头柜。只找到一份天衣的病历,封面上清晰地写着护理人员的名字:深井今律。

藤弛镜依旧站在那个地方,见老师翻出病历本后开口道:“报案时间是十分钟前,真正消失时间为半小时前。”

她的一丝不苟瞬间就引起了老师的注意,他将含在嘴里的青提嚼烂,几下吞咽。原先夹起那青提的两根手指相互揉了揉,站起来清了清嗓子,这才皱眉砸吧嘴,有些惋惜地评价道:“嗯——没味道。”

他这时回头,变回原来那副样子,叹了一口气之后问:“你说……有谁会干这种事?”

“需要五分钟。”藤弛镜依旧简略回答,她抬头看向靠在没有玻璃的窗户上的老师,稍微眯了眯眼,走到靠近病床左侧,按下了护栏上的一个按钮,然后就感觉到冰冷风拂过他的头发,顺着感觉望去,发现空调被打开了。

他只是在窗台上趴了一会就走到了藤弛镜身边,用手擦了擦脖子还一边问:“千年的查证效率这么快吗?”

“弗兰肯斯坦能够胜任。”落下简短的话语。老师看着她走到靠近门口的洗手台,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一颗有些干瘪的车厘子,洗了洗之后就送进嘴里,脸颊轻微鼓起,看不到明显的吞咽动作,也没有走过来,拿出手帕不急不缓地擦着,“请稍等。”

病房内的布置很简单,白色的病床,淡蓝色围着病床的吊帘收在左边,右边是已被打破的窗户,太阳照射的地方是碎玻璃的聚集地,远处看着就和沙子一样,左边床头柜上放着无土花瓶,另一边就没什么了。

老师靠着墙,快速地打量完环境之后一边在心里读秒,一边看着藤弛镜的动作。两人时不时会撞上视线,却也没什么,接着就是低眉思索,忧色已现。少女已经将手帕放在了床尾能够晒到太阳的地方,又快步回到原来的位置操作着Pad。

时间不长,结果很快出来了。藤弛镜先是看了慵懒地盘坐在地上的老师,再照着Pad向他汇报。

“方圆两百米内的一个监控记录存在十五秒的丢失。”

“一个?”

老师皱眉,嘴角却是微扬着,他没动,只是注视着少女。

“窗外二十米。”藤弛镜说,“记录了全过程。”

“可是数据丢失了。”

“和废墟一样。”在老师不解的眼神下,她作出简单说明,“一月初,侦缉部送入废墟的强信号无人机入室探索时遭到了同样的状况。”

“一月初?”老师皱眉,打量她的目光中带上了些许审视。

“莉音批准了。”她回复。

“这不是莉音批不批准的问题,而是必要程序的问题。”老师撇过视线,刚好扫到了床头柜上放置的病历本,叹了一口气之后转向窗外,语气弱了些许,“她要是没事就好了……”

这话指的还能有谁?藤弛镜手上的动作停了一阵,她也不禁起了几丝忧虑,“我们都这么希望。”

“天衣失踪前苏醒过吗?”老师从口袋里拿出一根蓝莓味的棒棒糖,撕开包装含在嘴里,“或者说有苏醒的迹象?”

“没有。”她回复。

“唉……”老师走到藤弛镜身后,坐在其后的椅子上,身体向后一靠,左手顺着覆在额头上,遮住眼睛,这时才问,“爱丽丝呢?”

“正在工程师部。”她向前几步,将吊帘拉起来,然后靠在床尾挡板上,转头看着已经瘫下去的老师,“和另外两人。”

“有没有办法预估犯人可能用了什么载具实施的绑架?”

“步行。”她的这番话直接将老师炸起,正坐好之后非常严肃地问:

“真确定是步行?丢失的记录一共多少秒?”

“十五秒。”这时候,风声不比欢乐的学生们吵闹。那些无声的纷争往往在这个时候到达一个转折点。转为有声的斗争,甚至是战争。

“秒速大概三十米?”老师走到窗外目测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

“是。”她点了点头,“是目前记录的两倍。”

“FFC的人不都有自己的坐骑吗?”老师问。

“这是妮露大人的记录。”

老师愣了愣,然后甩了甩手,表情没什么变化,平淡地说:“所以?其他区域呢?还在检索吗?”

“四百米是最大范围。”

“我当然知道。”老师笑眯眯的看着藤弛镜,意味深长地开口,“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千年规定的搜查范围是四百米?千年应该拥有检索其他地方监控的能力吧?为什么会限制范围呢?”

藤弛镜不动声色地调大了空调风速,然后才瞥向老师。

“我无权评议研讨会正式出台的政策。”

“啊啊,别这么冷淡嘛。”老师挠了挠头,犹豫地看了看天花板,然后说出了非常不合气氛的话,“唉,要是有发胶就好了……”

“……能让楼下的一年级生代购。”藤弛镜深呼吸一口,神情不变。

“这也算不上评议吧?只是讨论合理性而已……怎么说呢?就像抽象法系和具象法系?她们就喜欢讨论这些无聊的事情。所以你觉得这四百米的限制合理吗,探长?”老师在藤弛镜刚想开口时朝着楼下的学生们大喊,“喂!科学医疗部003号房需要一瓶施华蔻!”

“哇?!……知道了!”楼下的人立马跑走。

“呼——有没有兴趣推断一下那孩子会买什么,探长?”老师离开窗台,一把躺在病床上,伸出手作手枪状朝着空调扣动扳机,“嗯嗯,很体量为师嘛。”

“老师应该准确说明诉求。”藤弛镜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卸下了腰间的手枪,和帽子一起放在床头柜上,站在床边,“我认为是护发素。”

“哦?”老师挑了挑眉,笑容愈发灿烂,“你说我该不该呢?嘿嘿……”

“我没有权利要求老师必须做什么。”她的眼神复杂,“不过,这样比较好。”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老师一把坐起,神情变得非常严肃。藤弛镜见老师这样,腹部稍微凹了下去。淡漠的表情下是非常急迫的思索,“为什么?”“怎么办?”此刻是她最需要面对的问题。老师沉默着,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像是在观察什么。

远处树叶交接的沙沙声都能听得清楚。还有千年的好孩子们玩白磷弹的声音。

“嗯……基沃托斯的小学部都这么喜欢玩白磷弹吗?”没由来的一句感慨让藤弛镜恢复了平常的呼吸,“千年的绿色系统还真是……对了,天衣的诊断结果是什么?”

“……特殊恐惧障碍。”藤弛镜依旧没有马上反应过来,“恐惧或回避对象限于特定物体、场景、活动。以及场所恐惧障碍,恐惧对象为特定场所或处境。”

“哦?两份诊断报告?”老师皱眉,“得不出准确结果吗?”

“场所恐惧障碍是第一次的诊断报告。”哪怕是表情始终控制到位的藤弛镜,语气中也透露出了些许担忧,“特殊恐惧障碍是本次心悸的最终诊断报告。”

“用药呢?劳拉西泮?”

“还有静脉注射葡萄糖。”

老师叹了一口气,用一种非常无所谓的话说:“刚才你的呼吸乱了。”

“只是有些不适应老师的风格。”

“搜查工作可没有这么难……难怪你一直没法升为三星探长。”老师一脸坏笑地轻拍藤弛镜的肩膀,“诶,你说。如果不是最近千年管辖区内那些黑手党莫名其妙地闹乱子,这个案子应该会交给诺亚来办吧?”

“真是惭愧。”藤弛镜低头,“目前没有信息能够指明黑道发动暴乱的原因。”

“啊哈,也许跟诺亚聊聊会有些启发呢?”老师的姿势改为趴在床上,手上也不老实,手指轻轻抚摸白色的枕头,“等事情解决之后,要不试试?”

“……结案后我会重视老师的建议。”藤弛镜这次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才回答。

“呼——结案啊……”老师摸索着下巴,“说起来,你看了最近的新闻热点吗?有什么想法?”

少女想了想:“联邦有危险了。”

“嗯……莉音要中止合作了吗?”老师挑起一块菠萝,大肆咀嚼着,“有什么消息吗?”

藤弛镜的眼睛眯了眯:“会长总是分配任务而不是说明目的。”

老师拍拍手掌,伸了个懒腰:“哈————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怎么休息都没用,咖啡因好像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可以在这里留档。”

“风头正盛的政治人物可不比情报人员,留档的资料很难处理,不如不留。”老师非常无奈地摊了摊手,同时摇晃着脑袋,然后单手叉腰,又问道,“我的传奇事迹可是赞颂不完的,要不说说你的?”

“结案再说更合适。”藤弛镜将电容笔插到胸前的口袋上,Pad也折叠了起来同样收进口袋。

“侦缉部的工作是提交搜查报告,保存现场痕迹最后回本部凑线索。现在上头都不重视这个案子,我们重视又有什么意义?刚才你不就称职地提交了报告吗?”

“……需要回本部存档。”藤弛镜直面老师的眼神,随后就变得有些飘忽不定了,“花费太多时间了,失礼……”她快步走到门口,然后就被好似爆炸气流冲开的门拍到了墙上。之后就听到了一个小女生元气的声音。

“oi!!!洗发水买来了哦老师!!!”一个长得非常可爱的拿着大桶发胶的孩子和另外两个拿着大桶护发素和大桶发蜡像火箭一样冲进病房,“不过有三种不同效果的洗发水诶,我们就全部买来了!这可是神圣布里塔尼亚的馈赠哦!代价是要抱抱!”

刚说完,领头的小家伙就冲上来抱住了老师的腰,后面两个也争先恐后地一跃而起,一个跳到背上,另一个稍微羞涩一些,却也限制住了老师的右手。

三个小家伙带着不同颜色的帽子,首当其冲的戴着蓝色贝雷帽,跳上背部的戴着黑色的格黑娜军帽,而那稍微羞涩一点的则是戴着白色的海军军帽。

“哦!好好好,我再额外送三万给你们买零食吃好不好啊?”老师面带勉强的笑蓉,强忍着疑似肋骨受损的疼痛,“好了好了,这三万先拿去买零食吃,为师明天来这里找你们好不好啊?”

“好!!!”三个小家伙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只是在出门的时候又把门用力拉开,却没有发出很响的碰撞声。

“嗯?”维和部队候补立马停住,愣愣的回头,带着非常疑惑的神情看着巧克力颜色的大门。

“发生什么了,小唯?”海军候补速度最慢,看到小唯停下来,她也停下来问。

“嗯……”名叫小唯的维和部队候补一脸不解,然后非常恐惧的大叫一声,“哇!物理学不存在了!”然后从右边开始原地跑起圈来。

老师好不容易解释完为什么门后面有人会使门发不出声音,并由此得知是某位喜欢打游戏还喜欢戴着猫耳朵铁三角的才羽桃在兼职幼师的时候宣传了这个理论之后当即做好了决定。这才打消了“物理学不存在”的观点。

“那个……”老师拉开门,非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藤弛镜,然后拿出对讲机让科疗部过来看看,不过在那之前……

“小镜——?”老师蹲下身子,正对着扶着额头的藤弛镜。“嘿嘿。”见她这样,老师嘴角扬起,他的笑容实在是邪恶,“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跟我说?”

“嗯……”藤弛镜的意识模糊,“嗯?”

“好吧,科疗部的人等下就来,你就先在病床上躺一会儿吧。”

“嗯……”

老师打消了想法,将藤弛镜安置在病床上,拉开门之后离开了。

轰!

就在老师打算去研讨会的时候,一阵好似爆炸般的响动从工程师部所在的大试验场方向传来,同时伴随着一股散发着极度危险气息的激光洞穿了天窗而直冲云霄,随后就看到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点冲向光束中心,再向四周看去,那些原本在不远处移动的机器人瞬间停电。周围的玻璃也发生剧烈振动,有些质量差的被瞬间震碎。强光好像一把刀,想要在老师的眼睛上留下刻痕,高能粒子流产生的高温也开始从手指处传来。

他迅速抽出什亭之匣,冲着阿罗娜吩咐道。

“阿罗娜,启动Q.E.D.。”

“已经启动了哦!”

在眼睛和身体的灼烧感消失的同时,他立马舍近求远冲向天衣的独立办公室。同时让阿罗娜用最快速度尝试连接千年广播塔或者极端情况防范设备仓库。自己则是速度丝毫不减地向前冲。

“哇!广播塔停电了!而、而且现在的电磁干扰非常严重,完全没办法连接上啊!”阿罗娜在她的教室里面着急忙慌地乱喊,然后又是一愣,随即又大叫道,“连上了!是莉音设置的防御装置起作用了!”

“这种时候才能体现出她的重要性啊……”老师感慨一声,随即又吩咐道,“阿罗娜,连接天衣办公室,把抗荷服和SKY-space外骨骼装甲调出来,还有,远程连接美音,调查现场状况。”

“我知道了!”

老师调转方向,径直冲向工程师部会场,转向的那一刻,那些机器人的枪口正对着他。他连忙翻滚躲进灌木丛里才堪堪避过了枪林弹雨。

此时此刻,“为什么”充斥在老师的心中。来不及多想,他一咬牙,刚打算从口袋里拿出什么,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在了他的背部并且快速延展开来,在新一轮的枪炮来临之际,他笑着冲上前,手上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造型奇怪的枪械。只有明眼人知道,那是按照老师的要求,以RWBY为创作灵感,以死神为设计原型的远近一体机,也可以叫Deki。

老师接住Deki之后,立马将外骨骼装甲调整至高速模式并且接入什亭之匣,一边闪躲着子弹一边拉近距离,在接近的霎时间立马出手,通过阿罗娜的操作瞬间入侵使其停机,其他机器人也是一样的做法。而电池电量正以一个非常快的速度下降着,几乎是每一分钟就要消耗掉两节全固态锂电池。

在老师奋力突破由无数机器人组成的铁壁的时候,工程师部内也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在那消失的光芒中心,一个浑身毫发无损的少女正站在那里,她的面容让人感到熟悉,眼睛却是极度让人陌生的血红色,她此刻再不见之前的生动和活泼,只有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从看见她眼睛的人心底里陡然而生。

少女此刻正悬在半空中,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几人。她的神色呆滞,没有一点动作,倒是围绕她飞行和攻击的机器人们活跃异常。火炮、子弹、微型导弹甚至是激光武器同时从四面八方朝着少女直射而来,这种几乎是必杀的杀招却在接触到她的一瞬间失灵,要么是径直像石子一样落在地上,要么就偏离了原本计算好的轨道而冲向周围的地面而产生巨大的爆炸。

而少女依旧一动不动,紧盯着一个方向,那里是桃绿二人所在的地方,被人用基本上是所有种类的Q.E.D.包裹住,桃已经昏迷,绿此时正不敢置信地看向爱丽丝,眼神中还充斥着迷惘。

另一边,同样用数道能量护罩保护起来的是贝里塔斯成员,此时真纪身上的衣服有部分被烧焦,头发也被高温烤得炸起来,旁边的千寻则是疯**作着手上的便携式电脑,小玉蹲在那里,用双手护住后脑勺,几人都是衣服落魄的样子。

场上唯一懂得见机行事的是工程师部的三人组,她们已经陆续启动了工程师部里的超级兵器,此时正躲在墙角试图和莉音通话。战况非常紧急,导弹胡乱飞舞,不过到没有先前那束激光的威力,就工程师部的建材而言完全可以抵挡,不过这样子不能解决问题,此时正由歌原进行第三次通讯尝试。

“全额批准。”莉音接通电话后只说了四个字就挂断了。

“部长!”就连平时话痨的琴里,此刻也开始追求起高效来。

“启动【APTX4869】和【波尔布特-赫尔克里-波洛】!”歌原立马下令,“将其他五个神器的能源核心全部拆下来!把小波喂饱!”

“哦!”琴里立马行动,响也立刻开始,几人迅速用手中的破灭之锤将装着神器的玻璃展柜敲碎,随后装配上千斤顶手套和喷气背包,迅速拆卸下能源核心给第二神器装上。同时,歌原唤醒美音并转接操作权。现在,能源充足的第二神器、莉音执行操作的美音以及从天衣手上调走的成百上千的高级机器人以一种疯狂的方式倾泻着同样疯狂的火力。而那个显然不正常的爱丽丝,依旧紧紧盯着桃绿二人。

第二神器功率全开,冲到爱丽丝身前,重重一记冲撞将爱丽丝击飞老远,美音则是面容冷淡地展开超压缩武装,数不清的特制导弹直冲向一动不动倒在地上的爱丽丝。

那些数以千计的机器人们也开始无限制使用激光武器,就这么持续到能源耗尽。

随着无限制兵装展开,甚至美音都因能源不足而显露出人性化的疲态,只有第二神器仍旧能坚持。第一神器因为能源问题导致增幅范围变小,增幅效果也越来越弱。

爱丽丝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忽的想到了什么,才动了动眼睛,而第二神器则像早就知道了什么一样,将所有人聚到一起,使用超限功率展开防护罩。

不知道爱丽丝做出了怎样的判断,只能听到清晰的两个字。

“错误。”

话毕,她迅速拍地而起,用难以想象的速度出现在第八神器跟前,直接单手提起,霎时间调整好战术动作,瞄准向空中。

“Level UP。”

仅是刹那,光之键立马换了一个形态,炮身闪出蓝色的光芒,积蓄着狂暴的能量。

“Fire。”

口令下达之际,一束激光直冲天际,将空中的几十颗导弹吞咽下去。然而还没完,导弹在指令下分散,每一颗都散出十颗以上的小弹头,好似陨石雨冲向那个面不改色的少女。

她完全没有任何抵抗的动作,只是站在那里等待着弹头落地、爆炸,随后被淹没。

“错误。”

爆炸声中,爱丽丝的话依旧清晰。

“错误。”

“错误。”

“错误。”

第二神器已经耗尽了最后的能源,像是一个将死的骑士,单膝跪坐在少女与爆炸中间。

“大家快躲到小波的体内!”歌原的眼泪还没有擦干,她立马按下它头上的一个按钮,先将桃绿二人送进去,其他几人愣了一下之后也立刻动作,一同钻了进去,“琴里,把Wgpow给我!”

“哦!”琴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递过去。歌原立马接过来,拿出一只多功能笔,拆开下半部分之后将袋子拆开,里面是黑色的粉末,她将粉末倒进笔壳后再装好,看着眼眶中闪着泪光的琴里,她笑了笑,“充能就交给你了。”

“我、我知道了!”琴里来不及抒情就钻了进去。

歌原关上头盖后跳下来,在烟雾消散之前冲到不远处的电报设备,用一种杂乱的规律敲着似有似无的电报,眼神紧盯着方才爱丽丝所在的地方。

在安静了一阵子之后,炮火声再次响起,可以从些许导弹穿透造成的空间中看到与爱丽丝交战的美音。歌原一边敲打着无意义的电报,一边观察着爱丽丝。

美音此时正提着一把Deki与爱丽丝近身交战。歌原紧盯着爱丽丝的动作,随后拿出一个多功能笔,按下一个按钮。就在这一瞬,爱丽丝的动作慢了一拍,挨了美音一招。

随后,她又以一个特定频率按了另一个按钮,随后深吸一口气,用力甩向天空。那支多功能笔像烟花一样炸开,闪出一句话:“奈亚子电报”

还来不及冲回第二神器里面,爱丽丝凭借强悍的身体将美音打退,随后快速闪过来,一脚将歌原踹飞,然后又冲回来继续与美音交战。

在昏迷之前,歌原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后笑了笑,闭上了眼睛任由下落。在即将砸在地上的时候,一只手将她稳稳当当地接住,视角往上一挪,可以看到一个非常凶戾的眼神和一套并不是特别合适的女仆装。

“啧,一天不在就这么多事……”妮露将歌原甩给旁边神情严肃的朱音,“交给你了。”

“明白。”朱音又看了场内一眼,然后带着歌原离开。

大雨倾盆,一片混沌。在吵闹的争斗声和雷暴声中,黑云覆盖着整个千年。

老师喘着粗气,擦了擦脸上的血。抬头望向被乌雨风云肆虐的天空,他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无奈的感慨。

“真是多事之秋啊……”

他无力地靠在机器人残骸身上,本来用于保护身躯的外骨骼装甲此时成为了让老师动弹不得的限制。与其用什么高尚的理由解释老师此时的无力感,倒不如帮他解决因饥饿造成的体力不支。

能量缺少导致的虚脱让沙哑的声音冷不丁地钻出来,老师连头都动不了。不过根据他的计算,来营救的人应该就快到了。

“混乱的电波啊……”老师强撑着曲肘,慢吞吞地敲打了一串密码,启动SOS程序,随后有一发烟花冲向天空,爆炸开来。烟花散开的光芒在乌云中刻下了三个字:光影石

老师的嘴角一扬,等待着意料之中的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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