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锤!”

时月心中惊嚎。伴随着沉重的风卷起的呼啸,金色的圆锤缠绕在锁链末端、不发一语地朝时月迎头打来!

哐~……!!!时月惊险地躲开这一锤,流星锤轰然砸碎了时月身旁的议事堂演讲台,空心的金属圆球击碎木制演讲台的刹那,木屑爆裂声以及空心金属球与之碰撞的颤音激烈震荡,在空气中挥散着仿佛来源于悠久奥古时代的呼号……

这是一枚铜制的、空心的、每次击中地面都会迸发出沉重回音的,仿佛古老打击乐器般的奇妙工具——

一枚流星锤。

“呃啊!!”

这大胖子口中低吼着,腹部的蟾蜍纹身随着他身体的扭转而不断做出新的姿态,仿佛它真的活了过来,沉重空灵的流星锤化为了它捕食飞虫时迅猛弹出的舌头,狰狞而灵活。

哐、哐、哐……朱靖小小的眼睛仿佛蟾蜍的眼睛,紧紧锁着时月上蹿下跳的身影,肥胖的双手之中、连接着金属球的锁链“沙沙”作响,来回缠绕、飞舞,金属球如同蟾蜍灵活的舌头飞速甩向其视线锁定的目标。

“绝对不能被打到,绝对……!!!”

一滴冷汗终于从时月的额前渗出。在连续打倒五个敌人后,时月的精力本来就消耗了不少,现在她还得全力迎战这个体格庞大到令她震撼的巨大胖子,还有他手中的流星锤。

此刻的时月同样是火力全开的状态。她的身体硬质化能力已经开启,虽然只能维持几分钟,而且哪怕是用硬质化的手臂、时月也丝毫不敢正面迎击对方横空甩过来的一锤,她很确信这飞锤只要中一下就会被秒杀……但是凭借更灵活的优势,时月依然利用宽阔的地面和地形闪转腾挪,与这胖子打起了游击战。

时月身姿迅速退缩至听众席之后,座椅、议桌和数十具堆叠的尸体都为时月提供了掩护。朱靖的目光始终锁定着时月,因为体型的缘故,他没法像时月那样很敏捷地在旧议事堂的各处缝隙间穿梭,他几次猛猛抡出飞锤,却被时月轻易躲避,此刻时月又躲进了成排的听众席议桌和椅子后面……他也不傻,他猜想到屠杀公主是在利用自己身材相对娇小的优势、用场地中的物品作掩护,直接绕到自己身后偷袭自己。

这里的地形对屠杀公主提供了绝佳的掩护,对自己肥大的身躯却只有阻碍。

胖子怒吼一声,他突然抡起飞锤、无差别狂砸周边的一切!

把一切都杂碎!

时月躲在场地边缘的一面椅子后面,她本想借助旧议事堂遍地的掩体偷偷绕到朱靖身后,找机会一击秒杀他;但是下一秒她就听到耳边疯狂地响起一阵阵猛烈的爆响,桌椅被破坏的声音与流星锤砸地的震颤声在封闭的旧议事堂大厅中此起彼伏地交响,伴随着无尽的回声灌入时月的耳膜。

对方正在破坏这儿的地形!

除了桌椅和铜锤碰撞的声响,还有听众席到处胡乱堆叠的尸体被飞锤“啪”、“啪”砸碎的声响。这不同于金属之间的碰撞,流星锤砸在血肉之上的声音沉闷而富有弹性,是血肉挤压的声音、骨骼碎裂声以及爆浆声音的混合,像是巨人踩爆了一只又一只的青蛙。

朱靖用流星锤几下横扫扫清了前排的桌椅,到处乱飞的椅子、碎屑和断肢肉块把整个旧议事堂染成了一片满是腥臭的抽象画,一具具陈列的尸体被他砸成肉泥。时月躲在暗处,拼命移动避开飞舞的流星锤。

朱靖一边追击,双眼紧张地盯视着周围,不给时月丝毫趁虚而入的机会,同时手也没闲着,来来回回舞动流星锤大肆破坏,确保自己身体周围不会有任何可供躲藏的掩体。要不了多久整片区域只会剩下一片碎屑与肉泥的废墟。

“藏不下去了……”

时月幽幽地想。想要借助掩体偷袭是行不通的,虽然看起来很不可能,但眼下时月唯一的选择只有正面击溃他!

暗淡的角落里,时月的身影一跃而出,她握紧刀刃、脚踩着桌椅一顿飞步朝朱靖急速靠近。

朱靖几乎是第一眼便看到她现身,这大胖子毫不犹豫,手里流星锤转了一圈,立刻有如弹簧般往时月飞似的弹出去,却被时月灵巧地躲开。朱靖立刻收锤,又在收锤时有意让流星锤穿过时月所在的位置——

在那一刹那间时月只觉身后一阵猛烈的威压,“不好!”,她急忙往旁侧一闪,堪堪躲过了从后背飞回来的致命一锤。

好阴险!

时月忍不住想。这流星锤不光抛出去可以砸向敌人,收回来的时候同样可以有意引导它回归的方向,让它回归手中的同时刚好砸碎敌人的后脑。

流星锤每一次向前抡砸看似充满了力量,但它实则是一种需要相当的技巧才能使用的武器。

时月没再逃跑,她来回徘徊在朱靖周围,觊觎着机会近身刺杀他;朱靖的豆子眼同样紧盯着时月的一举一动,一旦时月试图靠近,他迅速挥舞飞锤逼迫时月后退,虽然他始终打不到时月,但时月也完全无法靠近他。

哐、哐,流星锤哐哐两下接连砸在正前方的椅子上,地上、周围已经处处是被流星锤砸得坑坑洼洼的凹陷和裂缝;时月刚刚躲到一具尸体旁边,转头朱靖的流星锤照面砸来,时月赶忙闪躲,锤子只一下轰爆了那具尸体的头,汁水和碎骨四散飞溅。地上五颜六色、散发着骇人腐臭的大型地面抽象画又添了一笔。

时月一脚踩在一处被流星锤蹂躏成了一摊血肉混合物的尸堆上,扑鼻的恶臭令她难以忍受,但更给予她精神压力的还是锁链末端恐怖的铜锤。

不破解掉对方的流星锤,就不可能战胜这个对手。

把灯打爆?

时月立刻想起利用摧毁灯光封锁敌人视野的战术。她抬头看了看,这儿除了头顶那盏华丽的枝形大吊灯,天花板顶部还嵌有许多小灯泡,根本没法全部打碎。

轰!

又一锤骤然袭来,时月返身躲闪,刚才站立的地方被已经沾满血的飞锤又搅了一搅,地面几乎都快被碎屑、碎骨、碎肉和汁液铺满了。

整个旧议事堂的钱、洪两家的尸体已经找不出一具完好的,全都被朱靖的流星锤混合成了铺满整片会议厅的七彩颜料,冲起惊人的腥味以及恶臭。

“好恶心,这么多……等等,这一地的血和碎肉……!!!”

一边躲避着朱靖的飞锤,电光火石间,时月骤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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