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思楠俯身将胳膊搭在调酒台上，微微抬头，脸上的表情是歉意，胸口的本钱是柔软。
很涩。
但她穿的是聚拢型。
江银的心古井无波，抿了口杯中的酒液，随意的摆摆手：“没关系，既然来了我肯定有心理准备。”
其实是没有的。
她变身的时间太短了，虽然对自己性转后的颜值有认知，但前后过于割裂的身份让她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自己的思维方式转过来。
漂亮女生和中年男人在酒吧里遇到烂事的可能性当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以前的他穿着一身黑戴着鸭舌帽看着像保安，现在的她青春靓丽脸蛋稚嫩像哪里来的知名偶像。
江银以前在酒吧唯一一次被蹭酒女之外的人搭讪，对方是个4i女攻，目的是想撅了他这三十岁的老处男。
现在被搭讪是一群流里流气的小年轻想给她**...
好像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不能接受，那没事了。
“你看着不像是第一次来酒吧。”
曲思楠说了句谁都能看出来的废话，但她只是为了打开话题，为接下来拉进关系做铺垫：“是来这边上大学的么？”
“差不多吧。”
女孩没法回答，只是眼神飘忽，漫不经心的回答，却又放下酒杯坏坏的笑：“怎么，姐姐想查我的身份证？”
“不会不会。”
曲思楠失笑：“我只是个调酒师，在这里的工作是要让人开心的，这种得罪漂亮女孩的事还是让保安小哥们去做吧。”
“我只是对你有些好奇。”
“嗯？”
江银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微醺后的漂亮紫眸蒙上一抹雾气，微微发亮，单手托着被口罩包裹的下颌，贴片亮闪闪的，有些晃眼：“哪方面的好奇呢？”
“嗯...口味上的？”
“我喜欢咸咸的带一些水果香气的味道。”
曲思楠：“....”
坏了，遇到高手了这是。
本来想挑逗下这可爱的小白兔的，结果没想到人家反过来一句话隐晦的让暧昧氛围更进一步。
这下谁还分得清哪边是猎人哪边是猎物啊。
而且她总感觉心跳有些奇怪，胸口沉闷的难以呼吸，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让她不由得仔细打量着眼前白发女孩的眉眼，努力回忆这是不是自己上百个一夜女友的其中之一...
但很快她就确认了绝对不是。
虽然十分确信自己肯定记不清每一个上过床的女孩的长相和名字，但这么漂亮的女孩她如果有触碰过是绝对不可能忘记的。
只是她的神情和语气...
该不会是那混蛋的妹妹吧？
‘不不不，不可能吧，哪有这么巧的事！’
‘而且就他那普通人的颜值怎么可能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
“虽然非常冒昧，但...”
曲思楠嘴角漏出一抹无奈的笑意：“你和我一位朋友很像，能请问下你的名字么？我们或许早已有了缘分，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这是什么全新的搭讪手法？”
江银眼睛亮亮的，口罩下笑容越来越大，连声音中也带着笑意。
只是这笑意听起来太像是漂亮女孩被偶然遇到的人用拙劣手法搭讪时绷不住的感觉，所以曲思楠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轻声解释。
“虽然你可能不信，但我真觉得你和我一位朋友很像，他今年三十岁，是个程序员，以前每个礼拜都会来我这喝一杯。”
“只是最近...”
曲思楠想起上周自己发现江银没有照常来喝酒后发出去询问，却石沉大海的消息。
“他似乎很忙。”
两人之前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也没有那么疏远，除了每周固定一次的买醉，两人私下见面的时候很少，三年间只有两次，其中一次还是曲思楠请江银开车帮她搬家，报酬是给他介绍女朋友。
虽然江银拒绝了这份报酬——用屁股想也知道曲思楠认识的女生不可能是纯直女啊！
而曲思楠又不是江银的亲属或女朋友，江银的‘死亡通知’自然也不会发给曲思楠。
微信发出去的消息肯定是石沉大海了。
“是这样么？”
江银也有些发愣，完全没想到老蛆这家伙居然会担心他，他以前一直以为她们就是顾客和调酒师的关系呢。
纯粹的金钱交易，离开这个座位就再无联系的那种。
可很快她就回过神来，食指勾着口罩漏出一丝缝隙，又在曲思楠看清前突然松手。
“哈哈~没看到吧？”
女孩跳下座椅，挥挥手：“下次我再来找你玩哦。”
只留曲思楠带着被小白兔调戏了的愕然感怔怔的看着她留下的空酒杯。
好一会才轻笑一声，拿起江银喝过的酒杯慢慢擦拭。
“小白兔酒量还不错。”
.....
扫完另外两家酒吧，江银和宁蓉在江边碰头。
“你喝酒了？”
“去酒吧这种地方不喝酒很奇怪的吧？”
女孩双手搭在护栏上，遥望着映照着城市夜灯的波澜水面：“放心啦，就两杯，喝不醉的。”
“魔法少女确实很难醉。”
宁蓉点点头，虽然工作中喝酒不好，但魔法少女身体素质好，些许酒精很快就能代谢掉，这就没关系了。
“怎么感觉你有点古板，一点也不像魔法少女。”
“性格因素。”
宁蓉没有直接回答：“在工作中我会很认真。”
“好吧好吧~”
江银摆摆手：“那我就去剩下两家酒吧咯，宁蓉姐你呢？”
“我去把附近的巷子再扫一遍。”
“o~k~！”
微醺并不会影响江银的思维，却会让她更活泼一点，拉长了声音比了个ok的手势，看着可可爱爱的。
但其实她是男人时也会做类似的动作，只是同样的动作由两个不同的她做出来差别实在太大。
男人的江银这么做叫随性乐观，可能还有点小帅但会显得幼稚，放在现在的她身上这就是撒娇了。
从宁蓉带着笑意的眼神中她已经领悟到了一个事实。
现在的她...
——其实怎么样都很可爱。
“唉唉~这万恶的看脸的世界~”
又拒绝两个上前搭讪的大学生，独自得意的哀叹着，江银走出最后一家需要巡逻的酒吧，从路边的小巷往她们最初停车的停车场走。
月亮很美，纯白的女孩哼着歌，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这又是和平的一天。
只是...
她手腕上的手环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