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谁是王二？你骗人不先调查一下你爹的名字吗？”

吕良没好气地回道。

“啊？”

林德清一愣，委屈巴巴地想着，不是你自己说你叫王二吗，想了想，林德清觉得可能是自己没说太清楚，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你还记得下水道那次我们的相逢吗？”

下水道？

听着对面那仿佛很熟的语气，吕良皱了皱眉头。

略微思索了一下，吕良还真想起了这么一个人，试探性地回道:

“林警务？”

“对对对，就是我。”

警务司内，林德清激动地打字道:

“不过现在，你应该叫我林副长了。托了王二老弟的福，我已经晋升为警务副长了。”

“哦……那可真是恭喜啊，林副长收了我的东西，居然还想拔枪拦下我，现在还升了职，真叫我嫉妒，要是我把那天的消息抖出去，林副长的位置恐怕保不住了吧。”

吕良冷笑一声，他还记得，下水道里这个林德清受了魔法少女的命令，还想拔枪将他拦下，若非他进行了怪人化，恐怕当场就被劈星逮住了。

看到对面回到的消息，林德清只觉得两眼一黑，呼吸都不太利索起来了。

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自从吕良从林德清手里逃走后，林德清一直都很担心自己收受贿赂的事情被他抖出去，尤其是看吕良下水道的作为，就知道他是一个做事狠辣的人物。

有名叫夜枭的清道夫仅仅是想要抢劫吕良，就被他打得不能站立。

林德清擦了擦脸上的虚汗，这样的人物，要是抓捕归案还好，只要关在牢里，便是他行事再狠辣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偏偏那天他逃了出去，偏偏林德清有把柄握在吕良身上，偏偏看吕良打字的语气，他貌似对这件事极为不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从字里行间看来，吕良还没有抖出林德清的把柄，这代表着他还不想撕破脸皮，中间还有回转的余地。

“都是误会，王二兄弟你也知道，魔法少女的命令对于我们这些基层警务员来说就是绝对的，我除非不想在体制里混了，不然反抗不了魔法少女的意志……虽然和王二兄弟的合作是很不错，但体制才更适合我嘛。”

“再者说了，王二兄弟对我有恩，我肯定也不会弃王二兄弟不顾，有句话说得好，叫先富带动后富，王二兄弟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吧。”

吕良冷笑一声，心道先富带动后富都来了？这种话，如果他还是个清澈愚蠢的高中生可能还会信，可惜他被生活强健多年，眼中早已失去高光，现在更是沦为了一根社会老油条。

他若痴痴傻傻地信了，恐怕在下水道林德清反水时只来得及喊一句苦也，就被他绑回去变成了一纸业绩。

“这么说来，林副长是想要带动我这个后富了？其实我知道林副长是个好人，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帮我致富什么的就不用了，我在下水道损失也没有那么多，林副长千万别给我发个14325.2元。”

吕良意味深长地打字道，这是他怪人化时损失的金额。当然，他大可以要更多，但要更多等于是彻底得罪了林德清。

事后哪怕得了这笔钱，恐怕也无法再在清道夫这一职业立足了。

只要刚好回本的钱，是在双方之间立一块遮羞布，不至于全部撕破脸。

另一边，林德清神情一僵，表情蓦地变得奇怪。

这是在点他？

他虽然存了用钱封吕良口的想法，但是并没有打算给那么多钱，寻思着给个一两百意思一下就行了。

想要一万四，这是狮子大开口了？

还有，为什么这个数字那么具体？有什么含义吗？

“别太过分了，你以为你吃定我了？你没有证据证明我收了贿赂，而我只要下一道命令，就能让你在清道夫界彻底混不下去！”

林德清脸色一冷，他是有把柄在吕良手上不假，但吕良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之间就存在肮脏交易，林德清此番寻找吕良只是为了避免吕良搞事情，要是吕良觉得他能以此来拿捏自己，那他可就是惹错人了。

林德清冰冷的面孔如一尊怒目大佛，直到吕良再次发来一条消息。

这次是一条录音。

哼，卑微的清道夫，终于认识到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开始求饶了吗？

林德清从鼻孔里哼出两道闷气，得意地点开录音:

“哪个干部禁得起这样的诱惑？……魔法少女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那我们便山水有相逢……”

这……这是他在下水道时说得话？那个混蛋什么时候录下来的？

林德清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偷录啊！这个出生！居然偷录！

冷静，冷静一点。

林德清抚摸自己上下起伏的胸膛，告诫自己不要急躁，那只是一条录音，录音很好伪装的，只要自己一口咬死是捏造的证据……

叮！

吕良又发来了了一条视频。

颤巍巍地点开视频，林德清眼睛刷地一下瞪大了，视频那边，赫然是他收受贿赂的影像。

还是24k高清版！

混蛋！

他是什么时候拍的？

林德清百思不得其解，在下水道那时，吕良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若是在中途掏出手机录像，自己应该会有所察觉，除非……在自己来到下水道之前，他便已经做好了录像的准备……

贱人！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我那么信任你，接受了你的贿赂！结果你居然想要抓我把柄！

林德清砰地一下重重地拍打着自己新办公室的办公桌，将上面好些纸质文件都锤的东倒西歪。

吕良大概猜到了手机对面的林德清应该很恼怒，不过都无所谓了。

录音和录像是吕良事先准备的，早在他动用他的超级智慧想要贿赂林德清时，便安排了这么一招后手，想着若是对方收了贿赂还想黑吃黑时，就拿这后手来威胁他，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用上了。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林德清大底也知道这次是他失算了。

沉默片刻，林德清阴沉着脸，转了吕良要的金额过去。

“王二兄弟，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做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希望你收了钱后不要乱说什么有损大家团结的话。”

“什么话？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这不是好好地在和林副长你聊天吗？”

收了钱后，吕良也十分明智地选择装傻充愣:

“你知道的，我作为一个良好市民，一向是最拥护和爱戴林副长的。”

拥护爱戴？

林德清笑了，气笑了。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看之前的聊天记录还不知道刚刚和他龇牙的是谁呢。

不过，大概也就这种人才合林德清的胃口，做事狠辣，也会来事，甚至能把握好勒索的一个度，如果吕良是那种受了窝囊气半天还放不出一个屁的人来，那林德清只会鄙夷他，拿他当耗材来用，而不会在警务司发布命令时，第一个想到吕良:

“其实，我找你还有一件事情。”

“魔法少女分协会发布了一条命令，要我们想办法处理掉下水道的清道夫，但清道夫毕竟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太多，我们一旦要组建起大规模的抓捕行动，就很容易出现没必要的人员伤亡。”

“所以我们警务司讨论了一下，决定招聘一名社会人当我们的黑手套，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