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比心心娘化事务所哟~本事务所致力于提供优质的娘化服务~请问你是自己娘化,还是要娘化其他人呢?”
“告……告诉ST本部……我们遭遇了埋伏,全军覆没……”
“啊,啊咧?”
“告诉本部!V1小分队中了埋伏,全军覆没,只剩我一人!”
“什,什么情况啦……那个,这里是比心心娘化事务所哦,不是什么什么本部呢。”
“什么?不可能……通讯只能单线联系,怎么可能有错……是为了保密所以进行了伪装吗?来不及做什么安全措施了,我正在汇报V1小队的现状,V1小队其余成员已经阵亡,我也已经被敌人包围,很快就会被他们找到。想必……我也回不去了……”
“嗯……这位先生,我们的确不是什么本部哦,而且很奇怪诶,陷入了这样的危机,可是你只是在汇报你的小队已经覆灭,却没有请求增援。”
“这是V1小队的特殊指令,一直以来我们小队被强调得最多的是,任务可以失败,但是在覆灭时一定要把覆灭的情况汇报上去。至于增援……V1小队本来就是特殊部队,每一次任务,我们都没有想着活着回去。呃……你真的不是本部的人吗?”
“不是哦。听起来你的小队真的很特殊呢,那也就是说,你的通讯器应该也是特制的吧?”
“没错,这个通讯器有规定的使用次数,而且只可能联系到本部,为什么会……”
“而我这边,会被意外接入的概率,也几乎是0呢。真有意思……”
“……”
“啊,我查到了,果然是这样,那样的‘存在’果然是真实存在的啊。”
“什么?”
“咳,先生,您非常适合我们的娘化服务哦。你想变成女孩子吗?”
“变成女孩子?什么意思?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吧?你真的那么想死吗?就算是最后有一丝机会,你也不愿意把握吗?零先生?”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代号……”
“这就是我的证明。我们也许比你想象中要靠谱哦,请信赖一下我们啦。只要你对我的问题做肯定回答,转机就会发生的。我再问一次,零先生,你想变成女孩子吗?”
“……”
“~”
“……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好吧,我想变成女孩子。”
“好的,我们的工作人员即刻就会抵达~”
通讯中断了。
这是最后的联络机会。
零将通讯器丢到一旁。这种特制的通讯器是有使用次数的限制的。它已经没用了。
此时此刻,零所在的地方,是一处灯火通明的宅邸的花园。原本就富丽堂皇的别墅在明亮的灯光的映衬下展现出高高在上与奢华。这是敌国一位军官的宅邸,它因燃烧零的祖国的同胞的生命而闪耀,同时,也是今夜引诱V1小队这群飞蛾前来送死飞扑的火。
V1小队今晚的目标并非是这位军官,而是一位敌国的科学家。零也不知道这位科学家究竟是研究什么的,只知道敌国对他格外重视,平时的安保措施都是最顶级,根本没有刺杀他的机会。而在今晚,这位科学家竟然从他的实验基地走了出来,来参加这位军官的家宴。零的上司得知了这一消息,立刻派出了V1小队执行刺杀行动。
现在他知道了,这其实是敌国的一个陷阱,别墅里根本没有那位科学家,也没有军官和其他的客人,只有武装到牙齿的士兵。
V1小队几乎全军覆没,只有零从别墅里杀了出来,可是却没有办法继续向外突围,别墅的围墙全部接上了高压电,两个出口都已经被重兵把守,突围就是送死,躲在花圃当中反而能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而苟延残喘是为了把小队中埋伏的消息告诉本部。现在,通讯莫名其妙地拐到了其他地方,最后一次通讯的次数被用掉,汇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零,这时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
他可以坦然去赴死了。
加入V1小队以来,零将每一次任务都当做最后一次。这本来就是一支注定死亡的队伍,他和他的同伴都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他的同伴,有的是亲人被敌国杀死,无牵无挂,只想着报仇;有的是出于报效祖国的一腔热血;有的是为了钱,觉得自己除了身手好也没什么本事,就想来赌赌运气,万一自己活着退役去花那笔钱呢?
只有零与众不同,他是为了死才加入V1小队的。
没错,就是这样吊诡,最想死的那个,反而成了唯一一个生还的。
既然他想死,那为何他还会选择接受比心心娘化事务所的死马当活马医呢?
“我发现他了!”这时,零听到来敌方士兵的喊叫。他一抬头,看到了许多手电筒笔直地照向自己。
结束了。
这一天……终于到来。
走向既定的死亡。
人终有一天会死,没有人希望死亡,自然,选择死亡的方式也就毫无意义,所以他从选择死亡的方式,只是任由死亡以它喜欢的方式来找自己。
可是,没有人希望死亡……
是啊,本不该有人希望死亡才对。
那么,零又为什么会为了死亡加入V1小队呢?
自己,真的是一个寻求死亡的人吗?
当亮闪闪的手电筒和黑洞洞的枪管把死亡真实无疑地摆在零面前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剩下的时间还很长,足够他重新思考死亡与生存的意义。
零的家人并没有卷入战争。他的家乡位于北区的南端,虽然整个北区都是作为对抗敌国的军区而存在,但这个地理位置使得零实际上本可以避免战争。零的父亲是一名武术爱好者,从零小的时候他就教给他武术,但是父亲说,这是为了领会武术中的道,而不是真的要使用武术去做什么。
在零的眼里,父亲一直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在那件事发生以前。
那件事……
是啊,原本他都以为自己把“那件事”忘了,可是这个时候,他却突然想了起来。
那件事。
他的母亲跟别的男人跑了的那件事。
从一般意义上来说,零应该痛恨自己的母亲才对。但是,零恰恰对自己母亲的行为没什么感觉。他痛恨的,是自己的父亲。自从母亲跟着其他男人跑后,父亲就陷入了消沉,开始了酗酒。承载了一身功夫的那健壮的身体,结果因为大脑被酒精麻痹,丑态百出地走到了马路中央,被大卡车变成了肉饼。
武术……道……
曾经这些东西在零眼里是那样的耀眼。
可是当他亲眼看到那曾经是他父亲的肉饼时,他满腹疑问。
如果武术与道最后带来的就是这个,那它们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