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好酒易得,酒友却难寻。

而裴宁雪显然是个很好的酒友。

在认识裴宁雪之前,顾迟就已经是个酒鬼了,无事之时便把自己喝的烂醉,醒来时找不着回家的路。但想来那时他本来也是无根浮萍,无家可归,他的家早在十三年前那场诛魔大战里破碎了。

裴宁雪的酒量还不错,但酒品极差,喝多了就爱撒娇耍赖,且喜欢赖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顾迟取出来那一坛灵酒,最终有大半进了他的肚子,裴宁雪抱着酒碗和他碰杯,却又从嘴角洒下好多落到她胸口。

“又赖酒。”顾迟眉梢轻挑。

“这是为了把衣裙打湿,好让你看看更多春光灿烂。”裴宁雪放下酒碗。

顾迟把目光挪向她的锁骨,她的锁骨上此刻沾染晶莹水珠,衣裙的领口也微微湿润,贴伏着她的白嫩肌肤,顾迟取出手帕来,“那我给你擦擦?“

裴宁雪嘴角勾起,“这么好心?”

“那当然了。”顾迟回答的理直气壮。

他本来只是日常调戏一下裴宁雪,知晓裴宁雪肯定会拒绝,可令他感到意外的,裴宁雪此刻却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身姿宛若抽枝的柳条,在月光下妖娆妩媚。

她来到了顾迟身边,接着便侧坐在他的腿上,身子微微倚进他的怀里,牵住他抓着手帕那只手,脸颊转向他,“那你可要好好擦擦哦。”

“这也没喝多少啊……你就多了?”

“这不是看多拿了你一千灵石,出卖一点色相给你补偿补偿吗?”

顾迟望向她胸前锁骨,终究还是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将她锁骨的酒渍擦拭干净。裴宁雪轻咬着嘴唇,好一会儿以后,她的指尖轻轻扯了扯衣领,使得衣裙的领口又往下了些,露出更多白嫩酥软的肌肤,“这里也有呢。”

顾迟把手帕丢到她手上,“自己擦擦。”

裴宁雪在他怀里笑的花枝乱颤,裙下的雪白小腿踢踏个不停,“你怎么总是这么有色心没色胆?”

“因为我活不过四十岁,到时候要是早死了,你不得守着活寡?”

“说的好像你要是碰了我的身子,我就会爱上你给你守寡似的。”裴宁雪忽然搂住顾迟的额头,凑近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的声音难得不再是那么慵懒玩味,亦或是撒娇耍赖的语调,此刻她的声线变得温柔认真,“别再说活不过四十岁这种话,未来会有办法的。”

顾迟沉默了会儿,没接话。

他体内有这世间所有邪修都梦寐以求的魔龙蛊,魔龙蛊让今年二十岁的他无需刻苦修行,也有轻易碾压结丹的实力,而代价则是他的生命被魔龙蛊一点点蚕食,活不过四十。

想要活命,那他就要极大量的血气,就要真的成为滥杀无辜的邪修。

“怎么?都亲你了……还是这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坐在他腿上的裴宁雪微微低头,用指尖轻轻勾起他的下巴,使得他的眼眸被迫与她相对。

“那肯定是因为你就亲亲额头才愁眉不展啊。”

“那你还想亲哪?”裴宁雪勾起嘴角。

“亲亲舌头。”

“我刚认识你那会儿,你可正经了,人家不小心搭个腿,裙子滑下去一点,你都会别开视线,现在却愈来愈得寸进尺了。”裴宁雪微微凑近,嘴唇呼出的热气落在他的脸上,“想亲多久?”

“十息?二十息?”

“那就亲三十息。”裴宁雪总是这样,用一点点小小的讨好就可以把顾迟玩弄的团团转。

她的嘴唇凑近,触感芳香馥郁,粉嫩小舌滑腻柔软。

三十息过后,她的嘴角都变得微微泛光,顾迟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她的神情却变得有些茫然,他总觉得今日的裴宁雪怪怪的,难道真的是因为喝多了酒?

可惜他还未来得及问,裴宁雪已经从他身上起来了,如今已然酒足饭饱,是该找点乐子了。

顾迟取出一把古琴,“能再为我表演一下你们南域的特色舞蹈吗?”

裴宁雪不是东域本土修士,她来自南域,但关于她的身份,至今仍旧是个谜。顾迟第一次问,她说她是逃婚的南域大小姐,第二次问,她是南域邪修遗孤,第三次问,她说她是南域前朝长公主,一次比一次夸张。

相较于她,顾迟给她的回答就很诚实,他爹娘都是邪修,在他七岁那年死了。他一个人在外流浪至今,居无定所。

“想看我穿着高跟的鞋子跳,还是不穿?”

“说起来还没见你穿着高跟跳过呢……”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种鞋跟高高的鞋子?嗯?”

“对你倒是无所谓,你个子够高挑了……”

裴宁雪站在他身前,抬起一只雪白小腿,指尖轻轻勾住她先前摆放在地的鞋子,将其递给他。

顾迟一只只给他穿好,把桌上的饭菜收到一边,那把古琴被他放在桌上,他的指尖轻轻拨了一下琴弦。

明月之下,一袭黑纱的裴宁雪宛若画中仙子,亦或者说是传闻里的女妖精,她的眼眸实在太过勾人妩媚,可分明她跳舞时,却丝毫不显媚态,即便她跳的是为了展示身段,取悦男人的妖娆舞蹈,却莫名透出几分优雅圣洁。

“你这舞到底都是哪学的?”

“小时候我父皇时常爱让他那些嫔妃跳,我在一旁看的多,自然就会了。”

“不是,南域长公主这故事还没过去啊?”

“是前朝长公主。”裴宁雪轻叹一声,“南域皆认为我父皇受奸人蒙蔽,为了破境偷用邪修之法,朝中百官试图辅佐我二皇兄上位,一夜之间皇城内火光四起,父皇被封锁在困龙井里……我就只好逃走咯。”

“不过都是些权谋算计,我父皇要是真用了邪修之法,他们在我父皇手下哪有活路?”裴宁雪冷笑一声,却不再提及,只是妩媚地望他一眼,“你的琴弹的越来越好了。”

“不好好练练怎么配得上你的舞姿?”顾迟回答。

他不在意裴宁雪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这世上总有许多话是这样,你信它是真,那便是真的,你信它是假,它是真话也没用。

月下的裴仙子身姿轻盈,抬腿时弧线柔美,脸颊被月光照耀,眼瞳如秋水般温润。

她好像真的喝醉了。

一曲结束,她回到顾迟身边,轻盈地坐在他的腿上。

眼见顾迟无动于衷,她伸出手来,攥住顾迟的手,轻轻搂住她的腰,娇软道,“这时候是要你抱我,不是要你像个木头一样坐在那。”

“谁知道抱你你会不会又嫌我占你便宜。”

“傻瓜。”裴宁雪笑起来,抬眸看向天上皎皎明月,“你还有多久二十岁生辰来着?”

“七天。”

“这样。”

她轻轻点头,很轻很轻地呢喃了一声,但顾迟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只是听见她问,“那想要什么生辰礼物吗?”

“什么都想要。”顾迟面无表情地开口。

“我发觉你在我的调教下,变得越来越无赖了啊。”裴宁雪非但没有一点羞怯,反倒声音变得愈发玩味。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你脸红的样子。”顾迟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腰,隔着纱裙仍旧能感受到无比软嫩。

“人家除了用足,什么都不会呢。”裴宁雪又故作娇滴滴的回答。

“我看你上次翻那本春宫图册翻的津津有味啊。”

“那也没试过呢。”

“试试不就知道了?”

“好啦好啦,等你生辰那天,姐姐会满足你的。”裴宁雪的语调又变得温柔,像是在哄小孩。

这让顾迟很没有调戏她的成就感。

“说起来,我们上次是不是约了要去虎魄山诛邪来着?”

“是的。”

“明天出发?”裴宁雪忽然问道。

“怎么这么急?平时赚到灵石了你不都得先去灵韵阁消费几天?”

灵韵阁是专门供给修行之人的玩乐之地,所有想要的一切近乎在灵韵阁都可以用灵石得到满足,先前每次两人分完钱,裴宁雪都要抓着他去狠狠消费一笔。

裴宁雪还爱赌,且赌术精湛,她擅长察言观色,拿捏人心,故此甚至每次都能赢笔小钱作为开销,所以对此乐此不疲。

顾迟估摸着她都快攒了有小一万上品灵石的小金库了。

“最近有点无聊,想见见血。”裴宁雪轻轻舔了舔嘴唇,“见完血再去玩乐。”

“也行。”

顾迟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将她轻轻抱了起来。裴宁雪的身子高挑,身材却不算过分丰腴,胸脯没那么饱满,臀儿却挺翘柔嫩。

“那今晚早点睡?”顾迟轻声问道。

“不要我先哄你了?”

“谁知道你会不会忽然发酒疯狠狠踢我一脚。”

裴宁雪先是一怔,随后忍不住开始大笑,笑了好一会儿以后,顾迟已经把她抱回了房间里。

两人两年前都是两年前还是分房睡,相识一年后有天裴宁雪喝的烂醉,吐了她自己一床后,就敲门来了顾迟房间。她没等顾迟答应,粉嫩嘴唇先在顾迟嘴唇吧唧一口,当她今晚的借宿费用后,便心安理得地抱住了顾迟,睡的香甜。

她很久没睡的那么安稳了,不再做噩梦,不再梦见皇城那些滔天的火光,于是她开始贪恋这种感觉,每晚都来敲响顾迟的房门。

而偶尔为被撩拨的头昏脑胀的顾迟处理欲念,成为了她所支付的房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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