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从内而外灼烧着八尺高的黑色丹炉,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动。

火光摇曳,由于被炉身遮挡,光芒在昏暗的洞窟之中忽明忽暗。

一道水滴滴落在鼻尖,传来丝丝凉意,林宫羽缓缓睁开双眼,看向脚边的水洼。

借着火焰的光亮他可以看清自己的脸,那是一幅熟悉而陌生的脸。

少年约莫十七八岁,面容丰神如玉,肤白如雪,眼尾自带天生胭脂色,眼眸中潜藏着清冷的光芒。

身着一身玄白相间的修士袍,这时正被五花大绑着跪坐在地面上。

他微微抬头,丹炉边站着两道黑色的身影,虎背熊腰一看便是穷凶极恶之徒。

一阵头痛袭来,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他的脑袋。随着记忆的重合,他的脸色愈发沉重了起来。

这是自己读过的一本风傲天小说的剧情,在书中凤傲天妻妾成群,但自己好像开局就要噶了。

林宫羽,太白门掌门三大亲传弟子之一,但是是个炮灰反派。

由于自己是阳神躯,有修炼天赋被收入太白门掌门门下。

但自从拜入掌门门下,林宫羽仗着门风自由,成天游手好闲调戏门下女修士,并没有半点练功的想法。

这次他无视门规闯入太白门禁地来寻师姐苏雨柔,于是正好和前来盗炉的煞丹教弟子撞了个正着,属于是自己坑自己。

自己身处的这段剧情是风傲天柳潇儿与她后宫之一苏雨柔的初遇。

按照原著的发展,师姐让自己逃走,自己留下诱敌断后。

可当林宫羽跑路的时候,师姐抵挡不住,自己率先嗝屁成为最速炮灰。

多亏了自己逃跑时候的拖延时间,那柳潇儿才能及时赶到救下师姐,在师姐的心底种下情念。

自己不过是她们play中的一环罢了。

“师弟…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声轻柔温润的女声从耳边传来,林宫羽闻声望去。

少女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眉眼间神色有几分撩人的媚态,细腻的肌肤白里透粉。也许是因为身上伤口的疼痛,汗水浸湿了衣衫,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轮廓,几缕湿发贴合在雪白精致的脖颈之上。

她身着和自己相似的玄白色裙袍,同自己一样被五花大绑。

少女便是苏雨柔,太白门掌门三大亲传之一。

与林宫羽不同的是,苏雨柔来这是负责禁地的打扫与巡逻,而林宫羽则是妥妥的破坏门规。

“师姐这次打扫了这么久没有回来,我放心不下,来看看以防万一。”林宫羽自然而然开始说起瞎话。

苏雨柔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的晦暗,她表面上什么也没说,心底却是对这话一个字也没信。

宗门上下谁不知道,自己的师弟自从拜入山后,仗着掌门弟子的身份,在宗门里经常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想必这次闯入炼丹禁地,也并没有得到掌门首肯,纯属擅闯。

她强压下喉间翻涌的苦涩与埋怨。看着他被缚在一旁的纨绔模样,苏雨柔只觉得一阵心累。

平日里他调戏女修、荒废修炼便罢了,如今更是捅下这天大的娄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个阴暗的念头划过她的脑海:若没有他这个累赘,自己或许还能拼死一搏,寻得一线生机。

然而,这个念头刚升起,便被压了下去。师傅将师弟交予她看顾,她怎么能见死不救?更何况,纵然自己不喜,他也是太白门的人,是她的师弟。

苏雨柔无声地叹了口气,眼底最后一丝挣扎化为决绝。

她终究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至少,要尽到作为师姐的责任。

她压下所有情绪,声音刻意维持着平静,轻咬贝齿,神色决然。

“师弟,片刻后我拖住那两人,你趁机逃走。”

她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成全这个“废物”的准备。

但林宫羽却嘴角微微下撇,像是听到了催命的钟声。

“师姐不必多言,我不会走的。”林宫羽目光清冽,似是有着数不尽的盘算。

不走?苏雨柔美眸一缩,就算温婉如她此刻也染上几分嗔意。

自己已经做好牺牲准备,可师弟却还不领情?

大敌当前岂可儿戏,若是不走那么自己的努力将毫无意义,不过徒增尸体罢了。

苏雨柔按下心中的不甘与急切,还想要好言相劝。

“师弟心境我能理解,只是师弟修为浅薄,留在这里也只是…”苏雨柔神情凄然,如同雨后被打湿的残花。

林宫羽的话让她更添绝望,几乎就差把拖人后腿几个字说出口来。

林宫羽立即打断,欺身凑近苏雨柔,近得少女的如兰吐息仿佛要吹拂在面上,一阵茉莉清馥传来,林宫羽压着内心的悸动,似有动作。

苏雨柔刚想抵抗,却被一阵坚定而温和的声音打断。

“师姐不必忧心,我自然有办法,只要师姐答应后面的事情帮我保密。”

苏雨柔感到耳边传来些许少年的微风,被同龄俊美少年如此撩拨,雪白面颊染上一丝红霞,内心如同蝶群被惊扰一般颤动,泛起丝丝涟漪。

那从容不迫的神秘感让她此刻内心有些乱,似是绝望的内心又看见了一线希望,或许师弟真的有法子能够突破此等险境?

苏雨柔想要相信,但却又不敢相信。

但事到如今已是死局,任何机会都不应错过。

“好,若能脱险,我一定保守秘密。”苏雨柔轻抿朱唇,同时在身后的指尖汇集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真气。

虽然嘴上答应,但前车之鉴无数,苏雨柔实在不敢相信林宫羽有什么法子。

若是师弟失败,那么只能靠她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黑色的丹炉被烧的滚烫,铁皮上渐渐呈现红色,噼里啪啦的火焰在丹炉之内越烧越旺。

随着时间的推移,洞穴内的温度越来越高。

“师兄,这个丹炉怎么好像炼化不了其中的药材。”其中一个弟子对年长一些的说道。

年长的弟子名为张德,年幼弟子为张胜,作为煞丹教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他们也是看不懂这个丹炉的好坏。

煞丹教从属魔道,视炼丹如命,丹炉更是其中弟子的命根子。听闻太白门禁地有一上好的丹炉,张德二人便萌生了冒险盗炉的想法,现在看来,这炉子炼化速度似乎比不上普通丹炉。

炉里的草药还有着形状,但再这样拖延下去,恐怕会生出变故。

“这丹炉不过是个破铜烂铁,不要也罢。时间紧迫,把这两个倒霉货色祭炉,我们便离开这里。”张德立刻决断不再拖泥带水。

“并不是丹炉的问题,只是二位大人不会用。”林宫羽嘴角勾起微不可见的弧度,装作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在一旁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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