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剑入鞘，站在悬崖边俯瞰山下景色，神情平静如水。

作为青云门大师兄，他每日的练习一分不差。

这套剑法他已练了七年，从最初的生涩到如今的行云流水，每一招每一式都深深刻入骨髓。

【系统提示：今日攻略任务已发布，请于辰时前往清心院，指导凌若剑法。好感度奖励：+5】

白深秋瞥了一眼只有他能看见的系统界面，表情毫无波澜。

一年前，这个名为“女主攻略系统”的东西凭空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从此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系统只有一个目标让他攻略这个世界的四位重要女性。

作为回报，每提升一位女主的好感度，他就能获得相应的修为奖励。

但白深秋从未真正对任何一位女主动过心。

对他而言，或许这只是一场交易，一种提升修为的手段。

他彬彬有礼地对待每一位系统指定的女主，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疏远。

“大师兄！”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深秋转身，看见小师弟月萧正小跑着过来。少年或者说少女伪装成的少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就知道你这个时间一定练完剑了。”月萧将食盒放在旁边的石桌上，“我特意从厨房拿了刚出炉的莲花糕，你尝尝。”

白深秋微微一笑：“有劳小师弟了。”

林萧是半年前拜入青云门的。

那日白深秋下山办事，偶遇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被一群山贼追赶。

他出手相救后，少年跪地恳求拜师。

白深秋见其根骨不错，便带回门派。

掌门见他诚意可嘉，破例收为记名弟子。

由于是白深秋引荐，月萧自然对他格外亲近。

这半年来，小师弟几乎形影不离地跟着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门派中人都笑称月萧是白深秋的小跟班。

白深秋对这位小师弟也颇为照顾，但他敏锐地察觉到，月萧身上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比如“他”从不当众更衣，洗澡时总是单独一人，喉结不明显，声音也比一般少年清脆许多。

不过白深秋并未深究，谁没有自己的秘密呢？

“大师兄，你今天是不是要去清心院指导凌师姐练剑？”月萧状似无意地问道，手指却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白深秋点头：“正是。师尊吩咐我指导她新入门的弟子剑法。”

“凌师姐剑法本来就不错，何必总是麻烦大师兄你呢。”林萧小声嘀咕，眼神闪烁。

白深秋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打开食盒，拿起一块莲花糕细细品尝，林萧的手艺确实不错，这点心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很好吃，谢谢小师弟。”

林萧脸上顿时绽放出光彩：“大师兄喜欢就好！我明天再给你带！”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警告：凌若薇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70状态（冷淡）】

白深秋手中的糕点微微一顿。

好感度下降？

这倒是前所未有，自从他按照系统任务开始接触几位女主以来，虽然进度缓慢，但好感度始终是稳步上升的，从未出现过下降情况。

“大师兄，怎么了？”林萧关切地问。

“无事。”白深秋面色如常。凌若是青云门二长老的孙女，性格直爽开朗，一向对他颇为敬重。

昨日分别时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好感度大跌？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享用糕点，与林萧闲聊了几句门派琐事，内心却已开始排查各种可能性。

辰时一到，白深秋准时来到清心院。

院内，一袭紫衣的凌若已经在那里练剑，见他进来，却只是淡淡一瞥，并未如往常一样热情地打招呼。

“凌师妹。”白深秋如常行礼。

“大师兄。”凌若回礼，语气疏离，“今日有劳指教了。”

她使出一招“青云直上”，这是青云剑法中的基础招式，白深秋曾指点过她三次。但今天她的剑招中明显有一处错误，会导致发力不畅。

“师妹，手腕应该再抬高些。”白深秋一如既往温和地指出。

凌若薇却眉头一皱：“大师兄，我这样出剑更顺手。”

白深秋一征。

凌若薇从未以这种态度回应过他的指导。

他细心观察，发现她今日不仅剑招有误，连步伐也略显凌乱，显然心神不宁。

“随心而变也是好事，但基础招式还是应当标准为好。”白深秋不急不躁，亲自示范正确姿势。

凌若薇看着他的演示，眼神复杂，欲言又止。

【凌若薇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5状态（冷淡）】

又降了？

白深秋面上不动声色，心中警铃大作。

他确定自己刚才的指导并无不妥，那问题出在哪里？

接下来的指导过程中，凌若明显心不在焉，与白深秋保持距离，再没有往日那种亲近自然的态度。

指导结束后，白深秋正要离开，凌若忽然叫住他：“大师兄...”

“师妹有何事？”

她咬了咬唇，似乎在下定决心：“听说大师兄前日曾与苏师姐在后山单独相处至深夜，可有此事？”

白深秋恍然。

前日夜晚，他确实在后山遇到了三长老门下弟子苏清。

当时苏清正在采集月华草炼丹，不慎被毒蛇所伤，白深秋恰好路过，为她吸出毒液并包扎伤口。

二人直到子时才返回门派。

这本是偶发事件，也无可指摘，但凌若如何得知？又为何如此在意？

“确有此事，苏师妹被毒蛇所伤，我出手相助而已。”

白深秋坦然回答。

凌若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破绽：“仅是相助？那为何要隐瞒此事？”

白深秋皱眉：“我并未隐瞒，只是觉得不必大肆宣扬。救人危难本是同门之谊，何须特意告知他人？”

凌若神色稍缓，但眼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散。

她低声道：“大师兄，我知你为人正直，但人言可畏。有些事，还是避嫌为好。”

白深秋点头：“多谢师妹提醒。”

离开清心院，白深秋在想凌若的态度转变明显与那条传言有关，但那是谁传播的？

目的又是什么？

他忽然想起今早月萧那句“凌师姐剑法本来就不错，何必总是麻烦大师兄你呢”，时间点上未免太过巧合。

正当他思索时，一道婉约的身影出现在前方小径上。苏清一袭白衣，手捧几卷书简，见到白深秋，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白师兄。”她轻声问候，目光却有些闪躲。

“苏师妹。”白深秋还礼，注意到她手中的书简，“这是要去经阁？”

苏清点头：“师尊命我查找一些古籍，师兄这是刚从清心院过来？”

“正是，刚指导完凌师妹剑法。”

二人并肩而行，气氛却有些微妙的尴尬。

平日里，苏清对他颇有好感，每次相遇都会找话题多聊几句，今日却异常沉默。

白深秋察觉到异常，主动开口：“师妹手上的伤可好些了？”

苏清下意识地摸了摸右手：“已无大碍，多谢师兄那日相助。”

“同门之间，不必客气。”

走过一段回廊，苏清忽然停下脚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师兄，那夜之事...可否不要对外人提及？”

白深秋目光微动：“这是自然，我本就不是多嘴之人。”

苏清松了口气，却又带着失落：“那就好，我...我先行一步，师兄再见。”

她匆匆离去，背影略显仓促。

【苏婉清好感度-8。当前好感度：78 状态（平淡）】

又降了？

白深秋站在原地，目送那道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苏清的态度转变与凌若如出一辙，都是突然变得疏远，且都与某些流言有关。

这绝非巧合。

接下来的半天，白深秋依次拜访了另外一位女主。

楚红绫是四长老的弟子，性格火爆直率，平日里对白深秋好感极高，常常主动找他切磋武艺。

但今天，她见到白深秋时竟面露怒色，二话不说就拔剑相向。

“白深秋，我真是看错你了！”她一剑刺来，虽未用全力，却也凌厉非常。

白深秋侧身避开：“楚师妹，何出此言？”

“你还装傻？”楚红绫怒目而视，“昨日你为何对婉清姐姐无礼？”

白深秋一愣：“我对苏师妹无礼？此话从何说起？”

“有人亲眼看见你昨日在藏书阁对婉清姐姐动手动脚！”楚红绫剑势更急，“枉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

白深秋一边闪避，一边冷静回应：“我昨日整日都在后山闭关，许多弟子可以作证，从未去过藏书阁，楚师妹，你被人蒙骗了。”

楚红绫剑势稍缓，眼中闪过疑惑：“当真？”

“我可立心魔大誓。”白深秋郑重道。

楚红绫收剑而立“可是月萧明明说...”

“小师弟？”白深秋眼中精光一闪。

楚红绫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急忙改口：“总之，若你敢对门派中的女弟子无礼，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虽然她态度依旧强硬，但语气已不如先前那般愤怒。

【楚红凌好感度-3。当前好感度：85 状态（平淡）】

回到自己的住处，白深秋静坐沉思。

一日之内，三位女主的好感度全部下降，且都与他和小师弟月萧有关。

凌若听闻他与苏清深夜独处的流言；苏清要求他保密那夜之事，楚红绫则听说他在藏书阁对苏清无礼。而这三件事，似乎都隐隐与月萧有关。

是巧合，还是...

他回想起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

月萧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他与各位女主相处的时候，总是“无意间”透露一些女主们的喜好和行踪，也总是以崇拜的目光追随着他。

白深秋原本以为这只是小师弟对他的依赖，如今看来，或许别有深意。

但动机是什么？

如果月萧真的在暗中挑拨，他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大师兄的位置？还是...

白深秋想起林萧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那总是追随着他的目光，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依赖。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心中形成。

但还需要证据。

傍晚时分，月萧照常来找白深秋一起吃晚饭。

饭桌上，他看似无意地提起：“大师兄，我今天听说楚师姐找你比试了？她没伤着你吧？”

白深秋抬眼，直视月萧：“小师弟消息很灵通。”

月萧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头扒了口饭：“我也是听其他师兄说的，楚师姐脾气火爆，我是担心大师兄。”

白深秋淡淡一笑：“无妨，只是些误会罢了。”

“误会？”月萧抬头，眼中闪过紧张。

“嗯，有人传播不实谣言，说我对苏师妹无礼。”白深秋语气平静，目光却紧锁月萧的表情。

月萧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随即愤慨道：“是谁这么可恶，竟敢污蔑大师兄！”

白深秋观察着月萧的细微反应，缓缓道：“我已经有些头绪，造谣者或许以为能挑拨我与各位师妹的关系，却不知这种小把戏轻易便可拆穿。”

月萧脸色微白，强作镇定：“那就好...我是说，找到造谣者就好。”

饭后，月萧匆匆告辞。

白深秋站在窗前，望着天边渐沉的夕阳，眼中闪过冷光。

他已经基本确定，这一切确实是月萧在搞鬼。

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警告：凌若薇好感度-2。当前好感度：68状态（冷淡）】

又降了？

他本以为下午已经暂时稳住了凌若，为何又降好感度？

就在这时，一道传讯符飞入屋内，是凌若的声音：“白师兄，明日练剑暂停一次，我需闭关几日。”

这明显是推脱之词，凌若刚刚突破不久，短期内根本无需闭关。

看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

夜幕降临，白深秋悄无声息地离开住处，向凌若居住的清心院方向而去。

他需要弄清楚，月萧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在短短时间内让三位女主对他的态度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知道，这位看似单纯无害的小师弟，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有何目的。

月光下，白深秋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过青云门的亭台楼。

这场游戏，似乎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