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四个字，在来者平静却不失力度的声音下，额外刺骨...
......
令人窒息。
他/她究竟是谁？为何能得知我的另一重身份，又为何前来找我？
以及此人身上怪异的魔力波动...
事已至此，先看看能不能混淆过关吧。
心里的种种猜忌到嘴边只变成了一句潦草的掩饰：
“什么白色死神？客人您在开玩笑吗？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你的话诶...”
“您需要...”
“阁下。”
“请不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不仅限于此，你还是精灵末代皇女的血脉，没错吧？”
竟然连这都能知晓...
那人打断了我的话语——从说辞来看他/她对我的身份相当了解...
“呼...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合作了。”
“伊斯沃尔缇。”
“精灵阁下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怎么会...身份的暴露只能说明这个家伙对我暗中观察了许久，而灵魂城的存在几乎是无人知晓...甚至连艾芙琳也不确定入口在何处。
“...那我请问您，您有何目的？又是从何得知到伊斯沃尔缇？”
“精灵阁下，我没有义务告诉你这些消息...”斗篷人的话语依旧听不出任何的情感波动。
来路不明，目的不明。
太过于诡异了...
“抱歉，我没有理由帮您——您无法予我任何回报...”
指尖拂过台面的酒渍，我等待着面前之人的回应...
“报酬？”
只见她缓缓的拉下兜帽——那竟是张稚气未脱的孩童面貌，以人类的年龄评估的话约莫只有十二三岁。
紫色的碎发像是鸢尾花铺洒在血红的衣帽上，人偶似的精致五官...唯独那双眼睛。
——那黑曜石裂纹从瞳孔一直蔓延到她的眼尾。
那是人类被混沌重度侵蚀的表现——能以如此形态存活并保持神智，这在我多年的见闻里是极其罕见的。
“报酬就是——我的身体。”
“混沌拯救了我...同时也让我变成这番模样。”
“而在某些人的眼中，我每寸肌肤与骨肉，以至于我的脏器...”
“都是相当宝贵的研究材料呢...”
她从袍中抽出苍白枯瘦的小手，慢慢伸向柜台。
“精灵阁下...”
“现在这个将我亲手杀死、解剖的机会。”
“就在你的面前...”
“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你可以尽情享用我血肉，剖出我的心肝...”
如此骇人的话就这样随意地从一个可爱女孩嘴中飘出。
......
......
“呼...恕我不能接受，我对你的身体并不感兴趣”
“不知道你的真实年龄是多少...不过看你这年轻的样貌请原谅我这么叫你吧...”
“孩子...你为什么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如此之轻...”
犹豫片刻后，我还是将掌心包裹住了她那只瘦小到有些可怕的手。
即刻，她精致的小脸浮现出了疑惑的神情——应该是没想到我会怎么做。
“除了我师傅，你还是头一个会关心我的家伙...”
“想知道为什么吗阁下？”
“因为...”
“我快死了啊...”
......
酒馆大门紧紧闭上。
这名被混沌严重侵蚀的女孩叫作莉莉安，据说她是被一位巫女救下并收养长大的，因此她的身上才会充满混沌的气息。
象征着她身份的，只有那条镌刻着名字的头绳，除此之外，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那与我相仿的经历...
令我深深共鸣——对过往的一无所知，像野犬一样无家可归漂泊。
明明知道这孩子会带来很多的风险，可是我的心中仍泛起一阵阵悲悯的涟漪...
“阁下，在生命熄灭前，我想找回曾经的记忆，师傅说你会帮助我的...”
“你的...师傅？”
“哦，你可能有所不知，关于你的身份，恢复记忆的方法，以及我是如何顺利潜入帝国内部，都是拜她所赐...”
潜入帝国？等等...难道前几天赫利俄斯山的混沌魔力波动是用来分散帝国的注意的？
我不由得联想到奥拉几天前和我说的“混沌巫女”。
“莉莉安，你的师傅是混沌巫女吗？”
“混沌巫女？”
那双黑曜的双眼不解地望向我。
“阁下，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只知道师傅的混沌魔力确实很强，而且她了解的东西相当多...”
恩...看起来莉莉安口中的师傅和“混沌巫女”正是同一人。
“她还告诉了我灵魂城入口的位置——一道远古的井口。”
“不过那设有封印，我无法进入，师傅告诉我，你能解开它。”
当莉莉安将这一消息告知时，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混沌巫女会确信我会答应合作——
灵魂城的位置，也是我在渴求的东西。
内心深处，那对于过往记忆探知的强烈情愫再次升起。
要答应她吗？
真的这么做了的话，这是不是对现在生活的...
背叛？
同时，那名“混沌巫女”的作为，像是已经预料到了我的一切反应，她不仅知道我的多重身份，还对灵魂城知之甚深。
这不禁让我多了一丝焦虑——她是否怀揣着恶意？还是单纯的想帮莉莉安这孩子一次？
两股矛盾的丝线又在反复缠扯着我的心脏...
唔...怎么又是这个样子...
我应该怎么抉择？
......
我松开了莉莉安的小手。
“阁下...”
“你会帮我吗？”
“我说过我愿献上所拥有的…包括我的身体。”
莉莉安拽着我袖子，连那平静的声音都有了些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