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捏着胡须的手抖了抖，不由得发自内心地感叹对方的诚意竟如此之大。
那可是前往秘境的机会。
里面的资源胜于外界千百倍，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难得的机缘。
修仙路上最忌讳急于求成，欲速则不达，不过真想要修为突飞猛进还是有办法的——就是这种机会。。
可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秘境，每一次能参加的人数也是有限的。
哪怕两个宗门所有长老一起合作打开路径，但恐怕一共能够支持的名额，也就不超过二十个。
这种级别的资源，两宗为了抢名额，什么阴招没使过？
比如有一年，某宗弟子集体腹泻，三四个人引起弃权，事后查出来是有人往他们的饭里加了泻药，最后只有辟谷的逃过一劫。
所以这一次，清源轩肯在名额的事情上松口，确实让人惊讶。
但仔细想想，这样的决定也可以理解。
在修真界，凌云宗和清源轩起名，都是响当当的名门大派。
甚至凌云宗在历史渊源层面还更加占优，常常以第一宗门自居，
可在这几次的宗门弟子切磋中，凌云宗却一直成为路边一条，直接被清源轩踹死了。
连续两届，凌霜月都未尝一败，成功一串八拿下了对方的所有弟子，打的他们道心破碎。
那些被吹得神乎其神的天才弟子，全被她一脚踹死。
以至于修真界的人都在传，凌霜月一己之力把凌云宗打成了底座宗门。
“除此之外，你们没有什么额外的条件？”
想到这里，大长老姑且也能猜出对方肯松口的原因。
多半和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
果然，对方接着就叹了口气，表情痛心疾首。
“唉，只是明年的宗门切磋，能否请贵派的凌霜月仙子高抬贵手，暂且休息一回？”
他凌云宗已经连续三次没有问鼎，再加上宗门内还一直鼓吹第一宗门，现在只有这种战绩，实在是说不过了。
“这......霜月那孩子性子倔，一心向道，恐怕……”
为了宗门的一己私欲，就委屈凌霜月少了一个表现的机会，这是否有点不太合适？
“秘境中的灵宝，贵派可以任选一样。”对方咬了咬牙道。
“成交。”
大长老顺便变脸，同意了对方的方案。
——得加钱。
“七日之后，玄虚秘境见。”
此刻的凌云宗不会想到，他们费劲心思排出的人选，却意外的导致了江雨的参加。
而江雨要给他们一些小小的卧底震撼。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
江雨渐渐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宗门里那些师姐师妹们看他的眼神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炽热；也怪不得其他男弟子见了他就嘴角疯狂上扬。
自己这个半月分明什么都没干，怎么热度还不见反增。
搞半天居然是人还在往他那些离谱的传闻里推波助澜，眼看就要从同人文学升级为宗门野史了。
要是在这么放任流言发展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演变出江雨也卖过钩子的故事版本。
顾紫香看着面色僵硬的江雨，不由得把怀里那本野史抱的更紧了一些
“那、那个……江雨？你还好吗？”
“不赖，只是有点想和作者聊聊人生。”
“你还想知道更多细节吗？我、我可以剧透……”
江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像要杀人。
“我......不太想知道。”
如果不是他心理承受能力不太好，他真的很想问问这本书的具体细节。
最好能顺藤摸瓜把那个缺德作者开盒揪出来。
但很可惜，老天没给他这个机会。
交流的时间到了，一名弟子也恰好前来传话，说大长老要见他。
于是，在向顾紫香保证了《斗破清源轩》不会有第五部之后，江雨一脸凝重地踏上了前往主殿的路。
与此同时，尘白峰主殿。
大长老对着手里的名单已经犹豫了很久。
这种僧多粥少的事情，想来只能通过一言堂来决定。
谁不想为自己的弟子多争取些机会？
这种关乎个人利益的事情，没有公开讨论的必要。
这十个名额，哪怕去掉了楚夕秋，再去掉外出云游的人，剩下的真传也不够分。
而这里面，最让他难以决断的，还是江雨。
要知道现实不是爽文。
秘境的确意味着仙缘，但同样也危机四伏。
江雨的真实水平他当然清楚，虽然他拿下了宗门大比的冠军，但归根结底靠的还是运气。
可真要去了秘境，在那种环境之下，不断条胳膊都算他命大。
无比头疼的他，甚至想和上官沐商讨一下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但他总有种对方会说出来“要是江雨死了，我是不是能拿一大笔抚恤金”这种话。
遂放弃了这种想法。
他把江雨的名字在名单上放了又删、删了又放，反复三四次，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最终，他还是决定问问江雨本人的意见。
......
尽管宗门内素有大长老有龙阳之好的传闻，导致每个单独面见他的男弟子都无比紧张，但江雨倒觉得还好。
此前对方一直是一副和蔼可亲的长者模样，已经该问题倒也不大。
前提是，之前大长老那副和蔼可亲的形象不是他的伪装的话。
“来了？”
大长老闭目养神，淡淡开口。
“弟子拜见大长老。”
江雨恭敬行礼，内心疯狂琢磨这次召见所为何事。
“玄虚秘境的事，你听说了吧？”
“听那边的弟子有提起过。”他谨慎地回答。
“说说看，你认为选谁呢？”
大长老终于睁开眼，却莫名让江雨感到一阵压迫。
“弟子实力不济，恐怕.....”
他喉咙发干，赶紧自谦，毕竟他的处事原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想去吗？”
江雨一怔。
不对，这语气怎么像在问“你愿意为宗门献身吗”？
再联想宗门野史中关于大长老的流言……
他谨慎地抬头，正好撞上大长老深邃的目光。
不对啊，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
等等，去这个秘境的代价，不会是身体吧。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