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长老的哀嚎在清源轩议事厅里回荡，好像一只被抽走了脊椎的狗。
另一边，本来还在摸鱼的上官沐也被这突然决定吓了一跳，眨了眨眼，似乎也相当意外。
“啊？我？带人？真的假的？我不是刚收了一个吗？”
一般来说，在这种场合她只需要充当吉祥物，负责偶尔点头嗯嗯嗯。
反正凌霜月会用她无敌的地位搞定一切。
吵架她可以看戏，甩锅她可以装死，但……怎么突然就给她发新徒弟了？
再者说了，她不是刚才收了一个弟子吗？
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唤啊！
但上官沐刚想开口，就意识到了好像有哪里不对。
等等，三个真传！
那不是意味着三人份的补贴？！三人份的丹药配额？！三人份的经费？！
自打江雨来了之后，她一个人领着两人份的真传弟子补贴，自己的日子可是肉眼可见地滋润了起来。
江雨这小子倒也勤奋，几乎没怎么让她教导过，每天自己练剑打坐，也没有给她惹过什么麻烦。
自从他来了之后，上官沐几次想跟他认真聊聊补贴事宜。
顺便再问问人生规划，可谁料他却总是面色紧绷、眼神闪躲、老想迅速找借口溜走。
但考虑到年轻男生总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小秘密，而且初来乍到，怕生也正常，她也没有起什么疑心。
再加上江雨对于那些补贴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她就只能勉为其难地，帮她把所有灵石都妥善保管了。
想到这里，上官沐迅速切换表情，一脸正气凛然：
“我没意见，身为清源轩长老的一份子，哪怕我苦一点。只要能为宗门分忧，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而她这一答应，其他长老瞬间绷不住了。
人性就是这样折中的。你说要把楚夕秋塞给五长老，大家可能还有意见。
但你要说塞给上官沐……大家顿时觉得五长老虽然平时急躁了一点，但关键时候其实也挺合适的。
而且再怎么说，你上官沐捞一个凌霜月还不够，现在又平白无故捞一个楚夕秋？
这还有天理吗？这还有门规吗？
你大长老不会真有什么把柄在上官沐手上吧？
一时间，众多长老的反对声四起。
“我反对！这简直是误人子弟！”
七长老忍不住拍桌，第一个站了出来。
“上官师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能教导这么多弟子？”
但话音刚落，就有人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你......确定？”
大长老慢悠悠地开口，目光瞥向一旁始终安静站立如松的凌霜月。
众人也齐齐沉默，眼神不约而同地飘向她的身上。
对啊，凌霜月被她“放养”了这么多年，不但没长歪，反而修为一路狂飙，也是清源轩这一代最沉稳、最靠谱的徒弟。
……好像，也没误到哪里去。
眼看他们再无异议，大长老一锤定音：
“那既然大家没有问题的话，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其实从他角度来看，这样安排自有道理。
楚夕秋是块完美的璞玉，若遇上五长老那样急功近利的教导，反而可能被催折了灵性。
而上官沐虽然懒散，但门下的弟子总能自行茁壮成长。
更何况有凌霜月珠玉在前。就算上官沐真啥也不干，他也相信凌霜月这个大师姐也会自觉担起教导之责。
而且她和江雨还能因此兄妹团聚，怎么想这都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啊。
......
“大长老，请等等。我也觉得此事不妥。”
就在众人以为尘埃落定之际，江雨上前一步，迎着所有长老惊疑不定的目光，开口道。
这一幕，引得旁边的楚夕秋和凌霜月也愣在了原地。
刚刚还准备美美收徒的上官沐更是眨了眨眼，满眼是震惊。
本来她三份补贴吃得饱饱的，结果江雨这一闹，少的灵石这一块谁给她补啊？
江雨看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内心虽然早已翻江倒海，可表面却风平浪静。
“我师父平日繁忙，日夜操劳，教导我和大师姐已是不易……”
“每每夜深人静，弟子常望见师父洞府灯火长明，想必是在为我们操劳。”
“若再添一位天赋卓绝的师妹，弟子实在担忧师父与师姐会心力交瘁。”
眼看效果不错，江雨趁热打铁，继续道，
“更何况，若因此耽误了楚师妹的仙途，我们该如何向宗门交代？”
繁忙？她？日夜操劳？还灯火长明？
在场所有人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集体幻听了。
什么时候上官沐能和这几个词扯在一起了。
但看着江雨那无比真诚、甚至带着几分心疼师尊的眼神，众人竟然开始有点动摇了。
这孩子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应该不会说谎吧？
难道他们以前都错怪上官师妹了？她真的在什么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努力了？
众人看了看一脸正色的江雨，又看了看还在掏鼻孔的师妹，眼神里突然多了几分歉意。
这也给上官沐整得也有几分不好意思了，不由得轻咳一声。
其实从江雨的视角来看，他之所以这么说的理由还是挺简单的：
要是那个楚夕秋真搬过来，他们两个卧底住一块，想不暴露都难啊。
三个徒弟里面有两个都是卧底，这卧底浓度都堪比他老东家了。
再者说了，光是一个大师姐就够他喝一壶了，现在又要多和一个女人相处。
以那天食堂的经历来看，不行，绝对不行。
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三个女人一块住，光是想想就太可怕了。
.......
另一边，大长老本来都做好了不管是谁反对都立刻否决的打算，但看见江雨都说话了，一时间竟然有有些迟疑。
“不妨，问问楚师妹自己的意见呢？”
凌霜月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片刻的沉寂。
说实话，江雨的发言也让她有些发懵。
但转念想想，江师弟也许真的在担心师父操劳过度也说不定？
毕竟他这么温柔，也经常替别人着想。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帮帮他。
“如果楚妹妹真的想过来，我也可以帮忙分担一部分教导工作。”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一直沉默的楚夕秋身上。
她微微抬头，目光在不经意间与江雨相遇。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