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30秒，证明你是你。”
经历过之前的肉身替换事件，她的警惕性已提高到极致。
“快放我出来……我快闷死了……”
水泥人艰难地用嘴巴和鼻子呼吸，声音模糊。
“25秒。”
华茹面无表情地倒计时。
“什么玩意？证明我是我？这要怎么证明？！”
“20秒。”
“等等！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那个什么街！我开了辆黑色高级车，帮你办了那个假身份证……”
华茹一对一的身份验证流程，无名并无兴趣参与。此刻保姆车上只有被水泥封住的男人、华茹与何曼箐三人，而无名则静立车外，警惕的扫视着周围昏暗的环境。
过了一会儿，何曼箐从车厢内探出头招呼道：
“准备走了。我开这辆保姆车载着他，那辆黑车就交给你了……”
顿了顿，小萝莉转向华茹
“于娜小姐，你想坐哪辆车？”
“跟你。”
华茹毫不犹豫，选择了何曼箐的车。
“哦……好。”
小萝莉略感意外，但并未多言。她敏锐地察觉到无名与于娜之间似乎发生了某种不愉快，虽不在现场，但这种仿佛吵架之后的冷战气氛却显而易见。
于是，无名驾驶那辆从集市得来的普通黑车在前方引路，何曼箐则开着保姆车，载着水泥封身的神秘男子和华茹紧随其后。
水泥人报出一个地址，何曼箐通过对讲机告知了前方的无名。两辆车随即转向，驶入更深沉的夜色之中。
从无名的视角看去，他一路只是悠闲地听着0.8倍速播放的《半点心》，在前不紧不慢地领路。
而后方的保姆车内，则俨然成了华茹与何曼箐的舞台……
无名猜测，华茹绝不会放过这个与何曼箐独处的机会——她定然会趁此良机，对心思相对单纯的小萝莉展开一番不着痕迹的套话。
另一边，保姆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与前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车厢内，除了被水泥封住的男人偶尔发出的沉重呼吸声，便是一片沉寂。
华茹坐在副驾驶位，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实则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着身旁开车的何曼箐。
小萝莉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双手稳稳地把着方向盘，似乎并未觉得这沉默有何不适。
“你的车开得很稳。”
华茹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像一句简单的陈述。
何曼箐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对方会从这个话题开始，随即微微点头：
“嗯，以前……经常需要自己开车处理一些事情。”
她的话语带着一丝与她外表不符的熟稔。
“看来你经历了不少。”
华茹的语气放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
“嗯呢……”
何曼箐抿了抿嘴，没有立刻接话。华茹注意到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瞬。
“有时候，独立是因为没人可以依靠。”
华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染上一抹恰到好处的落寞，仿佛感同身受
“就像现在，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可能还在一个人苦苦挣扎。”
何曼箐飞快地瞥了身边副驾驶位的华茹一眼，看到她侧脸上那抹淡淡的忧郁，心头微微一软。毕竟，于娜看起来也是孤身一人面对过很多麻烦的可怜人
“其实……无名他……”
何曼箐下意识地想替无名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描述两人之间那古怪的氛围
“他虽然有时候很气人，但……关键时刻还是挺靠谱的。”
“是吗？”
华茹转过头，看向何曼箐，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
“你们似乎认识很久了？他很了解你，你也……很信任他。”
她用的是陈述句，但语气却带着疑问的钩子。
何曼箐的脸颊微微发热，好在车内光线昏暗看不真切。
“也、也没有很久……就是……一起经历过几次游戏。信任嘛……在暗世界里，能找到不会背后捅刀子的队友，已经很难得了。”
她试图将话题拉回到普遍性上。
“这倒是。”
华茹表示赞同，随即话锋微妙一转
“不过，能让小何你这样评价，看来他确实做了不少让你安心的事。比如……他好像很清楚你的能力和习惯……”
何曼箐心中警铃微作。于娜的话听起来像是随口闲聊，但总感觉在绕着圈子打探她和无名的关系细节。她想起无名之前的叮嘱，以及于娜那极强的戒备心。
“嗯，是因为他观察力比较强吧。”
何曼箐含糊地应道，试图轻描淡写地带过
“而且我们一起行动过，互相了解一些也正常。”
她不想过多透露自己和无名之间的事情，尤其是在还没完全搞清楚于娜真实意图的情况下。
华茹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了何曼箐的回避。她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丝理解的微笑：
“看来是我多问了。只是觉得，你们之间的默契让人羡慕。不像我，总是孤军奋战，连个能放心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她再次将自己置于弱势地位，以退为进。
“啊……”
何曼箐张了张嘴，看着华茹那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里面似乎真的有一丝孤寂。她心肠一软，差点就要说些安慰的话，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干巴巴地说：
“现在……我们不是在一起行动着吗？”
“是啊，一起行动了。”
华茹重复了一遍，语气莫名，目光重新投向窗外，不再说话。
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却比之前更加凝重。何曼箐暗暗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有些压抑。
她感觉自己和于娜之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对方每一句看似随意的话，都可能藏着试探的尖刺。
而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确保自己不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套出重要信息，或者……被带入某种情绪的陷阱。
华茹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这次简短的对话，虽然没能套出太多关于无名和何曼箐关系的核心信息，但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她确认了何曼箐对无名的维护和信任程度，以及这小萝莉并非全然天真，有着基本的戒备心。
路还长，慢慢来。
华茹在心中对自己说道。撬开一个人的嘴，获取真正的信任，就像剥洋葱，需要耐心，一层一层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