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墨菲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能怎么回答?
告诉塞拉菲娜,自己是靠一种类似于“靡靡之音”的羞耻吟唱,把那头高傲的母龙给唱上了瘾,从而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这话要是说出口,墨菲丝毫不怀疑,下一秒自己就会被这位控制欲爆棚的女皇,当成某种危险的“魅魔”给净化掉。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一个既能保住秘密,又能让塞拉菲娜满意,并且符合自己“高人”形象的答案。
有了!
墨菲丝缓缓放下手中的刀叉,抬起头,迎上塞拉菲娜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露出了一丝悲天悯人的,仿佛在看待无知孩童的微笑。
“陛下,您用错了一个词。”她的声音,在静谧的星空下,显得格外清晰,“力量,是无法被‘驯服’的。尤其是像龙王陛下那样,站在世界顶点的力量。”
塞拉菲娜的眉头,微微一挑,没有说话,示意她继续。
“您越是想用缰绳去束缚一头雄狮,它就越是会挣扎,越是会用利爪和獠牙来回应您。最终的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
“真正的强者,从不试图去‘驯服’力量。他们做的,是‘理解’力量。”
“理解?”塞拉菲娜对这个词,似乎很感兴趣。
“是的,理解。”墨菲丝点了点头,“理解她的高傲,理解她的孤独,理解她那看似贪婪的背后,对闪耀之物的纯粹喜爱。当您不再将她视为需要征服的‘对象’,而是作为一个平等的‘存在’去尊重她时,您自然就能获得她的‘友谊’。”
“尊重,而非索取。这,才是与力量相处的真正‘秘密’。”
这一番充满哲学思辨的“神言”,再次让塞拉菲娜陷入了沉思。
她作为帝国的统治者,习惯了用命令、律法和武力去掌控一切。她手下的每一个人,每一寸土地,都是她用来实现帝国伟业的“工具”。
“尊重”?“理解”?
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真的能驾驭那毁天灭地的力量吗?
她表示怀疑。
墨菲丝看出了她的不信。她知道,空洞的理论,是无法说服这位铁腕女皇的。
必须给她来点实际的。
就在这时,墨菲丝忽然想起了什么。
这些天,她一直被塞拉菲娜“重点关照”,几乎是形影不离。她的【观摩刻录】技能,对塞拉菲娜的【观摩度】,早就已经满了。
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查看,自己到底从这位女皇身上,刻录到了什么技能。
现在,正是时候。
她将一丝意识沉入那本只有自己能看见的技能书中。
书页翻动,属于塞拉菲娜的那一页,五个技能栏,第一个,已然解锁。
【技能名称:律令·绝对静默】
【技能等级:1(可随精神力提升而升级)】
【技能效果:消耗精神力,发布一道‘律令’。强制指定一个半径10米内的圆形区域,在10秒内,陷入绝对的静默状态。该区域内所有单位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也无法施放任何需要吟唱的法术。该效果无视常规魔法抗性,属于‘规则’层面的强制干涉。】
【备注:朕,即是法则。——来自铁腕女皇塞拉菲娜的感悟。】
规则层面的强制干涉!
看着这个技能的描述,墨菲丝的眼睛亮了。
从女皇身上观摩来的技能……好强!
而且……这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神技!她最讨厌的,就是吵闹了!
而且,这个技能,非常适合用来进行她接下来的“表演”。
一个绝妙的计划,在她的脑海中瞬间成型。
“陛下,看来您对我的话,还有疑虑。”墨菲丝微笑着站起身,“空谈无益,不如,我们来做一个小小的实验?”
“实验?”塞拉菲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墨菲丝指了指观星台角落里,一个挂在架子上的,由黄金打造的华丽鸟笼。
鸟笼里,关着一只羽毛如同彩虹般绚丽的魔法小鸟。那是女皇最喜爱的宠物,名为“虹光雀”,以其不知疲倦,且能模拟各种乐器声音的美妙歌喉而闻名。
此刻,那只虹光雀,正在放声高歌,清脆的鸣叫声,如同风铃般悦耳。
“陛下,您能让它,安静下来吗?”墨菲丝问道。
塞拉菲娜看了一眼那只鸟,嘴角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
“这有何难?”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那鸟笼一眼,一股无形的,属于上位者的威压,便散发了出去。
然而,那只虹光雀,是经过特殊魔法培育的,根本不畏惧这种精神层面的威压,依旧我行我素地唱着。
塞拉菲娜的眉头皱了皱。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亮起一抹紫色的微光,一道无声的“禁言术”法术,精准地落在了鸟笼上。
可那虹光雀的歌声,是源自它体内的魔法核心,并非通过声带振动,常规的禁言术对它根本无效。
连续两次失败,让塞拉菲娜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她堂堂一个帝国的女皇,竟然连自己养的一只鸟都无法命令。
“看来,它并不愿意‘服从’您的命令。”墨菲丝恰到好处地开口。
然后,她在塞拉菲娜那充满探究的目光中,缓缓地,走到了鸟笼前。
她没有释放任何威压,也没有使用任何法术。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只欢唱的小鸟,眼神温柔而又平静。
然后,她发动了刚刚学会的技能。
“安静。”
她轻声吐出了一个词。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无法抗拒的“规则”,降临在了鸟笼周围。
那只虹光雀的歌声,戛然而止。
它不是因为害怕,也不是被魔法封印了嘴巴。它只是……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安静了下来。
它歪着脑袋,用它那黑豆般的小眼睛,好奇地看着墨菲丝,仿佛在奇怪,为什么自己突然不想唱歌了。
整个观星台,陷入了一片死寂。
塞拉菲娜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双紫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渴望!
她看出来了!
那不是魔法!那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言出法随的力量!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能够制定“规则”的力量!
这个女人……她竟然真的掌握了这种力量!
塞拉菲娜看着墨菲丝那纤细的背影,她那颗冰封已久的,属于统治者的心,在这一刻,被一种名为“痴迷”的火焰,彻底点燃。
她想要她!
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她!得到她身体里,所蕴含的那个,关于“规则”的秘密!
就在大厅的气氛,因为塞拉菲娜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占有欲而变得无比灼热时。
“报——!”
一个皇家禁卫,神色慌张地冲上了观星台,单膝跪地,声音颤抖地说道:
“启禀陛下!紧急军情!”
“艾尔莎殿下刚刚从‘墨菲西亚’传来最高级别的魔法通讯……”
“墨菲西亚城……出事了!”
“黄金龙王伊格尼斯陛下……她……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