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莎看墨菲丝的眼神,已经完全从“敬畏”变成了“崇拜”,甚至可以说是“狂信”。
这让本想多套点话的墨菲丝,感觉十分别扭,索性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一路无话。
当浮空车驾缓缓降速,窗外的景色不再是连绵的山脉和云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宏伟到令人窒息的白色巨城时,墨菲丝知道,目的地到了。
圣·奥尔良皇城。
这座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奇迹之城,建立在一片巨大的平原之上。整座城市由洁白的圣光岩筑成,在阳光下反射着神圣的光辉。城市的中心,一座比周围所有建筑都要高耸的尖塔直插云霄,那就是皇权的象征——太阳神塔。
无数条宽阔的街道如蛛网般铺开,各式各样的马车和行人在其中穿梭,充满了繁华与活力。
车驾没有在城门停留,而是直接飞入了皇城内部,在一片守卫森严的,巨大的广场上缓缓降落。
这里是皇宫的禁地,寻常人根本无法踏足。
“阁下,我们到了。”艾尔莎的声音将墨菲丝从假寐中唤醒。
墨菲丝睁开眼,跟着艾尔莎走下车驾。
一股庄严肃穆,甚至带着几分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广场的地面由巨大的黑曜石方砖铺就,光可鉴人。每隔十步,就站着一名身穿金色全身重甲,手持巨大战戟的皇家禁卫。他们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但身上散发出的铁血煞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就是圣·奥尔良帝国的心脏,是“主线剧本”的舞台中心。
墨菲丝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一个设定严密的程序中,周围的一切,都散发着“秩序”和“规则”的味道。
在艾尔莎的引领下,她穿过长长的走廊和数道关卡,终于来到了一扇高达十米的,由黄金和象牙打造的巨门前。
“姐姐就在里面等您。”艾尔莎对她行了一礼,然后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两名禁卫上前,合力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巨门。
刺眼的光芒从门内透出,让墨菲丝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这是一个无比宽广,甚至显得有些空旷的御座大厅。穹顶之上,绘制着神话史诗的壁画,巨大的水晶吊灯如同繁星般闪耀。一条长长的,铺着红色天鹅绒的地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大厅的尽头。
而在那地毯的尽头,高高的台阶之上,摆放着一张由纯粹的黑曜石雕刻而成的,巨大而威严的王座。
一个身影,正静静地坐在那王座之上。
她有着一头灿烂的,如同太阳光辉般的金色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她的皮肤白皙如雪,五官精致得如同神明最完美的造物。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深邃、平静,却又仿佛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她穿着一身简洁的,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黑色宫廷长裙,裙摆上用金线绣着帝国的徽记。她的手上没有佩戴任何珠宝,只是随意地搭在王座的扶手上。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甚至有些“朴素”的女人,身上却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绝对的掌控感。
她就是这个帝国的主人,圣·奥尔良的女皇——塞拉菲娜·德·奥尔良。
墨菲丝的脚步,在踏入大厅的瞬间,就停住了。
她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这并非魔法或者斗气,而是一种纯粹的,源自于权势和地位的气场。
在这个大厅里,塞拉菲娜就是唯一的“规则”。
墨菲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从自己踏入这里的第一步起,考验就已经开始了。
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卑躬屈膝地行礼,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抬起头,用她那双清冷的银色眸子,与王座上的女皇对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大厅里,落针可闻。
许久,王座上的塞拉菲娜,缓缓地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像艾尔莎那样柔和,也不像伊格尼斯那样霸道,而是一种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语调,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你就是墨菲丝?”
“是我。”墨菲丝平静地回答。
“艾尔莎说,你能轻易安抚一头暴怒的巨龙,还能随手拿出神国的造物。”塞拉菲娜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双紫色的眼眸,仿佛要将墨菲丝的灵魂看穿,“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是一个直接的,不留任何余地的质问。
墨菲丝知道,自己不能用对付艾尔莎的那一套来糊弄她。
“我是谁,并不重要。”墨菲丝的声音空灵而又悠远,“重要的是,我能看到陛下您……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世界的‘真实’。”
塞拉菲娜那双万年不变的紫色眼眸,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
世界的真实?
作为这个世界的顶级NPC之一,她隐约能感觉到,这个世界存在着某种“束缚”,某种看不见的“天花板”。比如,无论多么惊才绝艳的天才,等级都无法突破100级。比如,历史总是在以一种诡异的相似性,在重复上演。
她一直以为,那是神明的意志。
但眼前这个神秘的少女,似乎知道更多的内幕。
她那颗属于统治者的,渴望掌控一切的心,在这一刻,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她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兴趣。
一种想要将对方彻底剖析,彻底占为己有的,疯狂的兴趣。
她缓缓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很好。”她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冷漠,而是带上了一丝灼热,“帝国,可以给予你想要的一切。财富,地位,知识……甚至是,帮你对抗所谓的‘命运’。”
“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
她走下台阶,一步一步地,向着墨菲丝走来。
“宣誓,向我,向圣·奥尔良帝国,献上你全部的忠诚。”
她停在墨菲丝面前,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巴,那双紫色的眼眸,近在咫尺。
“成为……我的人。”
这已经不是招揽了,这是赤裸裸的,充满了支配欲的宣告。
墨菲丝的心脏,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