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那八名黑手党成员在杜缘的威胁下选择了蹲监狱,杜缘不知从哪里搞来了许多二次大战期间的轻重武器,大部分都是德式武器,现场布置看起来颇有点像是两支曾经铁血帝国的步兵班组在此交火。
为了凸显真实性,杜缘甚至还对其中一位黑手党成员身上的非要害部位开了一枪,子弹擦着大腿的皮肤飞过,留下了一道看起来很明显但并不深的伤口。
在姗姗来迟的维希警察将现场众人带走并做完笔录后,回家的路上,拉皮尔问杜缘:
“杜缘,你以前……经常做这种事情吗?”
“这是我第一次用枪。”杜缘如实回答。
拉皮尔不太相信杜缘的话。
即使杜缘自己确实是第一次用枪,但谁也说不准她以前是否让自己的舰娘替自己做过类似的事情,而从她布置现场的熟练程度上来看,杜缘至少曾经看见过真正枪战火并的场景。
拉皮尔猜的不错,几天前科隆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杜缘都看在眼里,枪战火并之类的事件早就见了不少,而且杜缘还知道,在以后的时间里,枪这种东西,她或许还会接触更多。
拉皮尔看了杜缘一眼,在拉皮尔以前的印象里,杜缘是一个典型的东方人,谦逊温和,务实善良,现在他似乎得稍微改变一下这种看法了。
不过比起对杜缘的看法,拉皮尔更关心自己的女儿:
“杜缘,你们这些指挥官,会经常经历这种情况吗?你们对于这种类似的袭击事件,有没有什么应对方法,或者保证自身安全的方案?”
“没有。”杜缘摇摇头:
“拉皮尔叔叔,指挥官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在役的军人,只不过多数情况下,指挥官不需要亲自上一线,但军人该经历的那些,我们迟早都会经历。”
“那莉莉丝……”
“拉皮尔叔叔,我们不是普通人,我们都在聚光灯下。”杜缘知道拉皮尔的想法,但正所谓即登其位必担其责,权利往往是和责任相对应的,既然指挥官有着比普通人更好的待遇,就应该担负起比普通人更艰难的责任和更多的危险。
而且平心而论,相对于有舰娘时刻在身边陪伴保护的莉莉丝来说,连个保镖都没有却贵为公司老总的拉皮尔显然更危险些,这次的绑架事件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你说得对,莉莉丝或许比我更加安全,比起她,我更该多关心一下自己。”
拉皮尔叹了口气。
“这一次多谢你了,杜缘。”
“举手之劳,拉皮尔叔叔。”
……
“……你从哪得知这消息的?准确吗?……好吧,我知道了。”
嘟、嘟、嘟、嘟——
“该死的,这些撒丁人,他们永远什么都做不好!”
文森特将电话狠狠按回了底座,他坐在床上,手扶额头。
就在刚刚,文森特一位在里昂警察署的朋友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告诉了他关于拉皮尔车被偷盗的事。
文森特知道,拉皮尔说的所谓车辆被盗,不过是搪塞警察的谎言罢了。
在文森特最初得知萨丁帝国要派人直接下场解决拉皮尔公司的问题时,他还在庆幸自己不用再费心思利用工人和股东们一步步搞垮拉皮尔,但现在看来,萨丁帝国的莽撞行动只是徒然让拉皮尔提高了警惕。
“叮铃铃铃——”
“又是谁……什么?你说之前那几个萨丁人集体退房了?他们说要去哪儿了吗?回国?好,我知道了。”
文森特挂掉电话,他在床上坐了一会,随后起身走到阳台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
鹅毛般的大雪从昏暗的路灯下飘落,一向多风的里昂,此刻却突然陷入了沉静。
萨丁股东们集体离开了里昂,说明萨丁方面已经不打算在拉皮尔公司问题上继续掺和。
明明几天前萨丁还对拉皮尔公司的控制权势在必得,究竟发生了什么?
文森特不知道,拉皮尔也不知道,萨利同样不知道,甚至那些撤离里昂的萨丁人都不一定知道。
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科隆城内,一个神秘的访客来到了萨丁帝国SIM第二支队的临时行动指挥中心,而第二支队的队长“鹰”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我该怎么称呼您?”
“您可以叫我弗拉基米尔。我带来了你们想要的消息:北方联合支持萨丁的中立,并且我们会用一些手段给贵国留下充足的时间,来彻底摆脱对轴心各国的依赖。”
“以什么样的手段?”
“战争。或者我应该换一种更加贴切的说法——‘解放’。”
……
黎明
彻夜的暴雪逐渐停歇,只剩细碎雪沫漫无目的飘荡,为远处群山覆上薄纱。
在群山之上,朝阳赤红的霞光渗过雪雾,在天边展成一条,将黑夜与拂晓分割。
枯萎的草丛中,几只麻雀翻找着秋日残存至今的浆果,突然间,有什么声音让它们停下了嘴上的动作。
麻雀们集体抬头望向天空,如惊雷炸响般的呼啸声从天边由远及近,分割昏晓的赤红瞬间被撕裂,白色的航迹云顷刻间便穿出朝霞、穿越群山,直连黑暗的落月尽头。
叽!叽!叽!
麻雀们慌张地四散飞逃,而原本它们身下的“灌木丛”也动了起来,无数柴油机的轰鸣声交错在一起,将黎明时的沉寂震个粉碎。
“同志们!”
保加利亚与塞尔维亚边界被白雪覆盖的群山与丘陵中,数以千计的坦克与装甲车撕去了伪装网,柴油机独有的咆哮声响彻整片原野。
黯淡的晨光下,数十万巴尔干社会主义联邦的士兵从掩体中现身。他们紧握手中钢枪,静等那最后的命令。
“你们的父辈与祖辈在帝国主义的枷锁下受尽折磨,而今天,他们依然在压迫着我们在西巴尔干的同胞,是时候让他们尝尝自己种下的苦果了!”
黎明的微光下,一位政委爬上了战车,他高举手中佩枪,看着阵地上神情激愤,整装待发的士兵:
“数十年来,这里流下了数不尽的鲜血,我们必须彻底解放西巴尔干,才能对得起死去的同胞!”
“我们是人民的军队,打败那些长久以来压迫人民的帝国主义者,是我们的使命!”
鲜艳的红旗在晨光下挥舞,那血一般的鲜红,是巴尔干几十年来一切牺牲革命者鲜血的结晶!
而今天,它在凛冬的飞雪中高高飘扬,指引巴尔干社会主义者前进的方向。
“现在!我传达来自巴尔干社会主义联邦最高军事委员会的命令!向贝尔格莱德进军!”
政委从士兵的手中接过旗帜,将其高高举过头顶。
“为了每个受压迫者而战!”
政委的声音穿透风雪,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后,每一位巴尔干社会主义联邦的士兵都举起了手中的钢枪。
“社会主义革命万岁!”
“社会主义革命万岁!!”
“社会主义革命万岁——”
“出发!”
钢铁洪流轰鸣着,在微弱的晨光中,毫不犹豫地向黑夜驶去。
他们不畏惧黑暗,他们自身便是光明的使者!
他们所要做的,就是给黑暗的地方带去光明!
在巴尔干社会主义联邦三国与塞尔维亚和马其顿约五百公里长的国界线上,巴尔干社会主义联邦军队八个集团军总计44万人同时越过边境,开赴马其顿战场。
这是属于巴尔干人的解放战争,或许前路艰辛,或许历经坎坷,但巴尔干人会战斗到底,直到革命胜利,红旗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