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和墨砚舟打了个招呼以后,陶德安便看向了他身后的墨诗瑶。
“陶,陶爷爷好......”
墨诗瑶胆胆怯怯的打了声招呼。
这段时间她经常能在朱桂枝的病房外看见这位慈祥的老爷爷,看起来是在重点照顾朱桂枝,对此她也非常感激。
只不过今天的情况实在是有些特殊,让她始终有点放不开。
“陶老,你们认识啊?”
墨砚舟有些意外。
陶德安也算是蜀省医学界的泰斗级人物了,哪怕就是在整个龙国都能排的上号,墨诗瑶之前不过只是一个农村里来的孩子,为什么她不仅认识陶德安,而且看上去还和陶德安的关系还不错?
“她......是林总家女儿的朋友嘛,再加上她家里人又在我医院里治疗,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陶德安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打了个马虎眼儿。
墨砚舟倒是没有多想。
墨诗瑶名义上的母亲在市医院里治疗他是知道的,早在柳春梅怀疑墨诗瑶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以后,他就派人把墨诗瑶的所有信息都给摸出来了,看了之后也不由得为这对命运多舛的母女感慨。
要不是朱桂枝的要强,带着墨诗瑶脱离赌鬼丈夫,独自为墨诗瑶撑起了一片天,恐怕墨诗瑶早就走上了大多数农村家庭的老路。
“原来是这样啊......她的那位母亲情况如何了?”
“情况不算很乐观,但只要积极配合治疗的话,相信朱女士一定能挺过难关的。”
陶德安倒是回答的很实诚。
毕竟肝癌晚期的致死率实在是太高了,哪怕是他也不敢打包票,但考虑到墨诗瑶还在场,他也只能尽量说的委婉一些。
“那就好。”
墨砚舟点头。
哪怕是站在个人的角度,他还是希望朱桂枝的病情能够好转,要是墨诗瑶最后被证实是他们的亲生女儿,那朱桂枝对墨诗瑶的养育之恩他也决不会忽视。
“老公,我们还是快点去做鉴定吧。”
柳春梅现在很急。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想要去弥补亲生女儿原本该拥有的富足生活。
“好,那就麻烦陶老带一下路了。”
在陶德安的带领下,三人很快就做完了亲子鉴定。
“墨总,我这边已经给你们安排了最快加急,大概三到六个小时就能出结果,如果你们没事的话可以去医院的招待室等待。”
“行,真是麻烦陶老了,你先回去忙吧,我们自己会过去。”
墨砚舟在陶德安面前倒是没什么架子。
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是最清楚的。
以他的身份,除了官方人员意外,也就在医生面前不能摆架子,更何况还是在医学界有一定地位的医生。
招惹这种人,和找死差不多。
陶德安离开以后,墨砚舟和柳春梅便打算带着墨诗瑶去招待室,在等结果的同时好好和墨诗瑶培养一下感情。
“那个......墨叔叔,我,我想去我妈妈的病房陪陪她......”
不过比起和夫妻俩培养感情,墨诗瑶还是更在意朱桂枝。
如果平时不是要去上学和兼职,她是真能一天都陪着母亲。
母亲含辛茹苦把她养大,现在该换她来陪同母亲渡过难关了。
夫妻俩听后也是无比动容。
多么有孝心的好孩子啊!
“行,那你去吧,医院缴费的账单你有吗?有的话就拿过来给我们吧,我们去帮你把医药费付了。”
几十上百万对于墨家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却能压垮一个普通的家庭。
如果墨诗瑶是他们的亲生女儿,那付这笔医药费也就当做是给朱桂枝养育墨诗瑶这么多年的补偿了。
如果不是,那也算是和他们有缘,就当是日行一善了。
“不,不用的墨叔叔,医院有慈善基金来着,治疗不用给钱的......”
“慈善基金?”
墨砚舟和柳春梅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在进军蜀省之前可是把蜀省的方方面面都仔细打探过了,怎么就没听说蓉城市医院有慈善基金这一说呢?
“那,那个,有什么问题吗?”
墨诗瑶对两人的反应很不理解。
医院里面有慈善基金难道是什么很特别的事情吗?
“不,没什么问题,只是据我了解,市医院里面没有什么慈善基金一说......嘶!老婆你掐我干嘛!?”
墨砚舟话说到一半突然吃痛停住,表情都痛到有些扭曲了。
柳春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自家老公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说话太直了。
“墨叔叔,这是什么意思?”
墨诗瑶心中一颤,很是疑惑。
没有慈善基金,那她妈妈的治疗费是从哪儿来的?
柳春梅见状,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本不想告诉墨诗瑶真相,让她少一些心里负担,只可惜自家的老公实在是太直男了,想都没想就把话给说了出来。
“诗瑶,市医院里的确没有慈善基金这个说法,大概是有人被你们母女的经历感动了,打着慈善基金的幌子主动掏钱垫付的费用。”
柳春梅的解释直接就让墨诗瑶愣在了原地。
市医院里没有慈善基金,她母亲的医药费都是有人在暗地里帮她们垫付的?
可偌大的蓉城,知道她们母女经历的除了萧凌风和林悦以外,就只剩下了王家夫妇。
但陈医生把那所谓的慈善基金申请下来的时候,王家夫妇还根本不知道朱桂枝的病情,至于萧凌风刚刚才被林悦一脚踢开,身上还背着两百万的债,根本拿不出一分钱。
那答案就只剩下一个了。
霎时间,泪水充盈了眼眶。
她怎么能这么傻......
明明她那时候只需要利用这个机会就能得到自己,可她却还是编织了这样的谎言,不让自己背负巨大心里负担,给了自己体面。
明明她可以把真相告诉自己,但她却仍然一言不发,像往常一样承受着她一次次的拒绝。
“诗瑶,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柳春梅见墨诗瑶突然开始落泪也有点慌了。
她最擅长的就是哄小孩,这还是她头一次把小孩哄哭。
“我没事的柳阿姨。”
墨诗瑶抹了抹眼泪,轻咬着红唇,“我稍微离开一下,待会儿就回来。”
说罢,她转身就走,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