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盲目的忠诚，本就是一种疯狂。
“这场悲剧到底是谁的锅呢？”李维暗叹道，“总不能是我的锅吧？”
话音刚落，他便预知到一根银芒闪烁的长枪朝着他的脑袋扎过来，连带着方圆十里的地面，都崩塌成粉末。
“五秒？还是十秒？”知道自己已经误入了对方的索敌范围，李维警惕地计算着着自己逃离攻击范围的时间。
可还没等他计算完，一道金红色的弧光从天而降，击中了冒出半个脑袋的李维。
圣光直接将李维劈裂成八瓣，切面如激光切割的水晶断面一样平滑。
只是，透过半透明的水晶，被平整切开的李维体内没有半点生物组织。那是如烟如絮，一种被拉成丝网状的捷琳娜黑晶。
乌利尔随后赶来，一掌拍在将李维劈成八瓣的怪异武器曲柄之上，直接将这些黑晶震成了粉末。
注视着地上的残骸，他久久不语。
黑暗中，乌利尔那一只猩红、一只深黑的眼睛显得异常骇人。它的眼眶中没有眼珠，也没有血肉组织。一簇对应着理智疯狂的黄昏之火，一簇象征着疯狂理智的狂焰，还有那被黑潮侵蚀到不存骨肉的身躯，就是他的一切。
为了追求强大到足以违逆天命的力量，彻底抛弃自我，沦为力量的傀儡，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生命的气息荡漾着波纹，乌利尔通透的感知场，很快就捕捉到了李维逃窜的精神体。
下一秒，乌利尔拔出那把由锤头与枪尖合成的怪异武器，朝着李维逃跑的方向一伸，上千道黑红相间的光瀑撕裂时空而来，将李维渗透的尸傀军团全部炸成了粉末。
“轰隆隆——”
雷声震个不停，李维的精神体在尸傀中狼狈仓促地转移，口中抱怨连连。
“妈妈的，这家伙怎么是个法师！我看他之前杵那里一动不动，还以为是个近战。还有他的精神感知能力，也强到过分了吧？连狂视都没能撕破我的伪装啊。”
在八阶魔法“圣临夜”的关照下，呆滞木讷的尸傀军团如狂风刮过的麦秆般齐刷刷地倒下。它们会短暂地死去，但又很快会在捷琳娜黑晶的滋润下，从土里重新长出来。因为对于这群亡灵而言，死亡本就是一个伪命题。乌利尔根本就不用担心会误伤队友。
更别提，亚空间的稳定特性，也给这些强力魔法提供了十足的包容性，不用担心震塌时空。
乌利尔现在虽然已经完全变成了多种力量的聚合物，没有太强的自我意识。但若是操丝者头脑清醒，他将会是尸傀军团中最可怕的人型兵器。
至于李维这边，由于精神体跳跃这招有距离要求，也对宿主有着实力要求，太弱的个体无法成为容器，很快便陷入了无人可以寄生的窘境。
强大的尸傀都已经被轰得稀巴烂，短时间内没有复活的希望。剩下的，就是些脑子都没有的臭鱼烂虾了，根本容纳不了李维的精神体。
“这到底是什么招式，有没有好心的系统老爷爷能给我个提示？”李维不断拨弄着那些被库鲁西法切断的精神之丝，试图呼唤早已与其断开连接的身后灵，对方却没有任何回应。
被猫猫神的气息所震慑，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神明敢于轻易接触这位混世魔神的使徒了。除了那些没有脑子的外神。
“一个人都没有？难道，我快跑男孩的命运就要终结于此？”
说罢，李维不再仓皇逃窜。他化作一只半透明的小蘑菇人，将伞盖膨胀得老大，仰起头来，直面五光十色的天劫。
“来吧，不就是死吗。你以为，经历了千百万次的死亡与绝望，我还会惧怕区区八阶魔法不成？我只是有些舍不得这条卑微而又廉价的烂命罢了。想杀我，多少补偿我一点丧葬费吧。”
他已经预感到，袭击他的人不只是乌利尔。那位操丝者也出手了。不然，他预兆之能失效的问题可没法解释。
本来，凭借对未来的精准预判，他可以规避任何不涉及规则法则的攻击。可那位操丝者黑掉了他的预兆之能，大大增加了乌利尔魔法的命中率。
就在那道撕裂时空的魔法就要砸在李维头上的时候，一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就这么光着身子站在大庭广众之下，你难道不会羞耻吗？”
“大庭广众？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活人？”李维不解道，“你是伊斯？”
“穿起衣服吧，观众们都看着呢。”伊斯打开指示灯，照亮了散落在李维脚边的一堆黑晶碎片，“以你卓绝的黑晶加工技艺，不需要本小姐来教导怎么做吧？”
“乌利尔呢？尸傀军团呢？”李维云里雾里地根据肌肉记忆，用精神之丝调整着黑晶的共振频率，使之恢复到均匀的块状。然后，再用混世魔神赐予他的禁灵之障，徒手伸入黑晶的内部，将活性化的暗元素捏成自己想要的形状，编织成简单的衣物，穿在身上。
不得不说，混世魔神加护最好用的地方，就是猫猫大吼一声，任何调皮捣蛋、容易反噬的神秘侧物质，都会变得服服帖帖的。
“观众在哪呢？”重新变得人模人样的李维，在这个时候忽然接收到了外界的频率。
掌声渐起，一只机械兔子主持人飘上高空，激动地大喊道，“各位观众，擂台赛还没有结束。我们的‘叛军统领’卡维斯选手，已经重新回到了赛场。让我们为那如不灭星火般的意志而欢呼吧。”
“卡维斯！卡维斯！你是最棒的！”
“假赛开胃菜，为什么装死？害我亏了500万！赔钱！”
“卡维斯选手战斗时表现出的能力，总觉得有些眼熟啊。”一位同为新人联的观众喃喃道，“这不是那谁来着？”
“那个耐杀王快跑男孩？名字叫什么来着？”
“好像就是卡维斯吧？”
原来，发生在亚空间里的一切，都被伊斯当做一场游戏比赛转播到了银翼集团的网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