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狼穿着粗气,伸出了爪子。
牵起手,两人快速穿过湖畔,进入另一头密林。
消失不见。
骑马疾行的队伍一下子散开,速度更快,呈堵截围拢之势冲入密林。
悄无声息的,湖面荡又起了细碎波纹,像草叶弯腰轻抚湖镜……
湖畔的野菊花,不知被谁悄悄摘去一朵。
♢♦♢♦♢
急促的马蹄声来到湖畔,旋即缓下。
女祭司牵着马,不紧不慢的走到那辉光曾出现之处。
细细感受余息……眉间染上了一抹愁绪,嘴角浮起自嘲似的浅笑。
她缓缓跪下,双手合十闭目虔诚祈祷。
圣光啊,请指引我……
在睁开眼,双眸以染上金色光华。
模糊的轮廓现于眼前,晚间凉意轻轻拂过,又淡了些许。
似风都在抗拒。
她循着那牵手的朦胧形迹,步入进前方树林。
那小小的身影却缓缓转身,仿佛早就知晓般挥了挥手。
什么都没有了,在寻不到踪迹。
摇头苦笑,女祭司转身回到湖岸,停在那被采撷去野菊的角落。
唉……
她弯腰摘下几朵野菊,捧在怀中,静静凝望湖中明月的倒影。
思绪不知飘向何处。
又一阵急促的蹄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她的身后:“祭司大人……那个方向没有发现目标。”
“我知道了。”女祭司声音平静,无一丝波澜。
“……”
“你还有话要说吗?”
“……只是很累,祭司大人”教士长叹一口气,从马背滑下。
“诚实很重要,教士,这里没有那些老古板。”
教士沉默着,牵着马走到湖畔,马儿喘着粗重鼻息,大口**着清凉湖水。
“……您说”教士伸手抚摸着马儿鬃毛,顿了顿,缓缓道:“究竟是刻印给予了使命,还是使命给予了刻印?至少,神明从未明言,我们的使命究竟为何。”
“这是亵渎神谕哦,教士。”女祭司微微一愣,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教士掌心酝起柔和圣光,轻轻抚过马儿身上被利爪划出的伤口:“是否亵渎神谕,神自会判决,至少,我这圣光里没有虚伪。”
闻言,女祭司“呵呵呵……”轻笑出声。
“您笑什么?”教士望向她。
“没什么……”女祭司眼中的光华渐渐敛去,但仍望着河流远去的方向:“你叫什么名字?”
教士淡然一笑,揉了揉马儿凑来的亲昵马脸:“只是千万个虔诚信徒的一员,祭司大人。”
女祭司笑意更浓,捋了捋耳间秀发,微垂下头瞧着自家坐骑“那么,虔诚的信徒阁下,让我们继续搜寻潜藏的【候补圣女】如何?那这老鼠,可还在盯着呢。”可她的马儿只顾埋头啃食野菊下的嫩草尖儿。
教士愣愣地看着她,“您现在真美,祭司大人,很少见您笑的如此开心。”他坦诚而直白的的赞美着。
“谢谢夸奖了,教士。”她抬起头,视线飘得很远“我只是在想,离开教会之后,该去哪里度过余生。”
教士先是一愣“这件事情,似乎和您没有任何关系。”随后疑惑不解。
女祭司收回视线,牵起马“或许吧……”捧着野菊花缓缓远去。
传信的教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摇头,朝着她的背影喊道:“祝您心想事成,亚蕾大人”
他爬上马背,钻入密林,继续着寻找【候补圣女】的任务。
♢♦♢♦♢
黑漆漆的地下暗河。【魔力结界】里头,照明术的光亮下。
月狼形态的伊诺乖巧的坐着,和正对面的露可可大眼瞪小眼。
「好帅气的狗狗(是狼!),想rua!」露可可双眼放着光,对于帅气的狼犬,她真的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好饿……她好香……但是不能吃。」伊诺的眼睛一眨不眨,瞧着肉嘟嘟的女童。
感觉要流哈喇子了,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脱离了危险,饥饿感就哐哐开始砸她的脑仁。
“在坚持一下,马上就要离开【传送屏蔽结界】了。”露可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狼脑袋「哦吼吼~手感好好!」
“嗯~。”伊诺也没忍住,舌头搭拉出来,涎水滴滴答答……湛蓝的瞳孔里闪着渴望「好险!差点一口咬上去了。」
短暂的互动结束,两人继续大小眼,水流继续推着【魔力结界】向前。
终于……
♢[系统提示,以离开【传送屏蔽结界】范围,技能【跃迁】解除封锁。]♢
露可可神色一喜,小手一把握住狼爪子,忍不住捏了捏肉垫:“准备…走了!伊诺。”
“好……哧溜……”伊诺的另一只狼爪子自顾自的摸上了小肉手。「好饿……好香。」
耀眼圣光亮起,传送的波动越来越强烈。
……
“你很…饿吗?”露可可带着询问的声音悠悠传入耳中,有些闷闷的。
“饿……”伊诺刚开口,猛地察觉嘴里咬住什么。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含住了露可可的小脑袋,舌头还在舔啊舔。
她慌不迭松口“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连连弯腰道歉,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没事,没事……”露可可嘴角忍不住抽抽,莫名想起某个红帽子女孩和她外婆的故事。
叫什么来着?小红帽与灰太狼?好像不对……
嗖~
两人的身影消失。
♢♦♢♦♢
【十字路集市】酒馆,三楼左数第二间客房内。
嗡!传送的波纹荡漾开。
咚~咚~!两道身影掉了下来。
「嘶~怎么又是自由落地!」露可可揉了揉软嫩的小屁屁。
“这里是……”伊诺打量着四周,疑惑轻问。
露可可嘿嘿怪笑:“你家…两条街外…的酒馆。”
“你!”伊诺瞬间警觉,龇牙咧嘴:“你是教……唔!!”话未出口,一块大肉排猛地塞进她嘴里,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露可可将盛放过肉排的木盘子放回桌上:“小声…点儿,别让…外头的人……听见。我和教会那些……神棍,可不是…一路人。”
桌上还有一张字条,写着:“可可,你和伊诺乖乖待在屋子里,妈妈已经设下了分防御结界,很安全。
伊诺一定很饿了,桌上有给她准备的肉排。”
字条的末端,还画着一朵意义不明的野菊花。
“真的?唔姆……唔……”伊诺缩到墙角,撕扯着大肉排,含糊不清。她真的饿坏了,即便要拼命,也得先填饱肚子,吃饱了才有机会。
瞧着缩到墙角的‘大狼狗’露可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将字条递到她面前:“诺~这是…妈妈……留下的。她是…你妈妈的……好朋友。”
伊诺一边大口咀嚼,一边扫了扫条上的字,当看到字条后面的野菊花之后,立刻选择了相信:“抱歉……谢谢。”
轰!!!
窗外猛的爆出巨响,火光瞬间泼进屋内。
“唔!”伊诺被吓的一个机灵,还没嚼烂的肉块滑进了嗓子眼里“嗬&唔!”噎的眼睛有些翻白。
露可可却浑不在意,见‘自家大狗’被噎了,忙把桌上的水递过去:“给~”
“唔……咕咚咕咚~咳咳咳……谢谢。”伊诺终于顺了气,狼眼看着她满是感激。
露可可摆摆手,挪过凳子,站到上面,趴在窗沿向外张望:“来…我们来……看戏~”
相隔百米之外的地方,一栋建筑被炎爆术砸的稀巴烂,熊熊大火燃烧着。
火光映照下,能看到许多人影在建筑中穿梭,咒骂声,怒喝声,兵器碰撞的声音时隐时现,魔法的光辉闪耀不停。
不知又是谁家的阁楼又被砸了个窟窿,人们惊叫着从窗户里跳了下去,也不知道摔断腿没有。
再往别处看,到处都是倒塌的建筑,烧焦的废墟。还有或藏在角落,或惊慌往教堂奔逃的路人。
远处的城墙上被砸出了个巨大的豁口。
顺着豁口望去,城外更远处的河滩上,倒栽着个黑不溜秋的,硕大屁股腚!
一柄还未融化的冰锥,精准无比的刺在旱道里头,两颗浑圆硕大的魔丸随风摇晃。
不知糟了谁的毒手。
露可可眯着眼仔细瞧,确认那是一头羊角魔,应该还未死透。
看这幅景象,战斗似乎已经接近尾声。
有些遗憾,没有看到战斗的全过程,想来一定相当精彩。
♢♦♢♦♢
伊诺将最后一口肉丢进嘴里““唔~咕咚咕咚~”又将被子里的水全部饮尽“哈~~”长舒一口气,终于问出了想问的问题:“你说话,怎么结结巴巴的?”
“俺才…一岁……不到!”露可可撇了她一眼。
“可你看起来明明像是四五岁大了呀?”伊诺也趴在了窗沿上,向外看去。
但还不等她看清外头的情况,“诺~”几根触腕探出,在她脸前扭啊扭~
“咿~!!”伊诺头皮一紧,狗头嗖的一缩退回了屋里,跌坐在地上。
“你不是……见过咱吗?”露可可奇怪的问道。
“当时神志不清……”伊诺挠头,狼脸上满是尴尬,“记不清了……嘿嘿……”
嗡!唰唰唰!
轰隆隆!
又是几声巨大的动静传来,整个酒馆都摇摇晃晃的……
“是什么人在战斗?”伊诺一骨碌站起,好奇的向外张望。
“那大动静,应该是那个白袍老登,和暗杀者的小头领整出来的。”露可可指了指那刚被炸出的深坑,里面躺着一个焦黑的身影。
另一边,觉醒使团的主教悬浮空中。华袍咧咧作响,浑身披染着圣光,古井无波的眼底,却似酝酿着审判的风暴。
权杖上的圣光愈发刺目,咒语即将完成,要给坑中的异端最后一击。
突然,一道窈窕身影从黑暗中跃出,手里握着一根亮闪闪的金属棍,直敲主教后脑勺。
“谁!”
咚!咔嚓!
“啊~~!!”
嘭!
从黑影现身,到主教惊觉,再到闷棍击碎【魔力结界】,最后主教被一棍拍落,砸穿不知谁家屋顶,不过瞬息。
主教反应够快了,但至少没有被打后脑勺,当然断几根肋骨是跑不了了。
一击得手,那黑影抓起坑中之人就溜。
哗啦~,木屑纷飞,主教重新冲上天空。
头发散乱,戴着的冠冕不知落在哪,华丽的教袍被那一击震的破破烂烂。
喘气如风箱,弯腰驼背双目通红,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怒目扫视着火光下的战场,却再也寻不到敌人踪迹。
“活该!”看着那曾经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的老家伙此时惨样,伊诺狠狠啐了一口。
随后缩回了屋里,或许是害怕老家伙瞧见自己的模样,看出什么端倪。
终于可以放松了,好累……
“别怕~他看不到……咱们的。”露可可似笑非笑瞧着那狼狈的主教,朝着小心翼翼的伊诺挥了挥手。
【感知屏蔽】开着呢,要是【浮空术】足够熟练,露可可说不定现在就飞过去。
偷袭!
用她23码的靴子,狠狠踹那残血老登的屁股!
呼噜……呼噜……平稳鼾声传来,伊诺就这么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嘿咻~
露可可蹦下凳子,从床铺上扯下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好好睡吧,可怜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