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已经在给您准备热水了，请跟我来。” 源小云的声音温和得像浸了温水，话音落，便率先转身朝门外走。两人穿过走廊，在楼道拐角处推开一道磨砂玻璃门 —— 门后并排立着两个玻璃隔间，其中一个的门缝里正漫出丝丝缕缕的白雾，暖融融的水汽裹着淡淡的暖意扑面而来。
源小云从臂弯里递过一条蓬松的米白色浴巾，指尖还带着一丝微凉的金属质感：“您在这边洗漱就好。”
“哦，好的。” 夏优子刚接过浴巾，隔壁那间冒雾的玻璃门便 “咔嗒” 一声开了。源小雨顶着一头还沾着水汽的短发走出来，额前碎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她冲夏优子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轻快：“热水放好啦，优子快进去洗吧。”
话音刚落，她又转头看向源小云，眼神软了些：“小云今天也该做保养了，先进去等我。”
“好的，博士。” 源小云应着，转身走进了另一个玻璃隔间。夏优子这才看清，那隔间里摆着不少泛着冷光的金属仪器，原来不是普通的浴室，而是机器人的保养室。
“优子快进去吧，” 源小雨又叮嘱了一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对了，有需要就喊我 —— 等会儿小云要关机，听不到你说话的。”
“嗯，我知道了。” 夏优子应着推开玻璃门，浴缸里早已注满了带着淡淡粉色的热水，水面还浮着一层极细的泡沫。她褪下蓝色校服，指尖轻轻探入水中 —— 温度略高，却在能承受的范围里。“先冲个澡，再泡浴缸好了。” 她小声嘀咕着，目光扫过台面上的洗护用品：橘子味的沐浴露、紫罗兰香的洗发水，连包装都透着精致。“啧，大浴缸、完整的热水器，还有这么全的淋浴系统…… 有钱的日子，果然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她忍不住咂舌，视线又落回那盆粉色的水上，眼底掠过一丝好奇，“就是不知道这水有什么功效，嘿嘿……”
隔壁的保养室里，源小雨正对着坐在金属椅上的源小云俯身。她动作轻柔地拆下源小云后颈的发条，指尖在弹出的全息屏幕上快速滑动，一串淡蓝色的指令输入后，源小云的双眼缓缓闭上，原本微微起伏的胸腔也停了下来 —— 那细微的、类似能源流动的 “嗡鸣” 声彻底消失，显然是彻底关机了。
但全息屏幕还亮着，源小雨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眉头也渐渐拧了起来。当她点开源小云的根源代码时，瞳孔猛地一缩：行动指令的源代码上，竟有上万条被一团诡异的紫色雾气糊住了，连代码的轮廓都看不清。
“某种病毒？” 她低声自语，指尖攥得发白，“夏优子…… 不管你是哪国派来的间谍，敢动小云，你就别想活着离开。”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 U 盘，轻轻插在右手食指的接口上 —— 那是专门用来修复机器人代码的工具。
而此刻，隔壁浴缸里的夏优子正仰靠着缸壁，双脚轻轻划着水，舒服得几乎要哼出声。可下一秒，她突然浑身一颤，心底莫名窜起一股寒意，像是被什么人盯上了。“奇怪，怎么突然发冷？” 她甩了甩头，把那点不安压下去，重新闭上眼享受热水的包裹，“太舒服了…… 像在冰山岩壁上突然看见盛开的白色花朵，又像饿了七天七夜，终于吃到一碗热乎的隆江猪脚饭……” 愉悦感顺着毛孔往骨子里钻，她的眼眸渐渐半睁半阖，意识也一点点沉了下去，很快便陷入了深度睡眠。幸好浴缸边缘有贴合脖颈的软枕，才没让她滑进水里呛到。
保养室里的源小雨，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她盯着全息屏幕，指尖的动作带着一丝慌乱 —— 刚才插入 U 盘后，她明明已经删除了被病毒感染的代码，可重新写入行为代码时，那团紫色雾气竟又凭空冒了出来，像附骨之疽一样缠上了新的代码。
“为什么？为什么删不掉！” 她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反复检测了无数次，甚至让源小云启动自检程序，都没找到病毒的根源。那病毒就像藏在源小云的 “意识” 里，躲在一个看不见的亚空间里，像恶魔的低语一样，挥之不去，无法触碰。
源小雨垂着眼，长发遮住了眼底的阴翳。她沉默了片刻，指尖又在屏幕上快速敲击 —— 一套循环清洗程序渐渐成型：只要病毒出现，就自动清洗，再重新构建代码。可她清楚，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根本解决不了根源问题，甚至会给源小云增加运行负担，副作用就是时不时会卡顿。
“要解决问题，还是得问隔壁那位‘优子同学’啊。” 她低声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呵呵……”
……
刺眼的白光猛地砸进眼底，夏优子在梦里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手术台 —— 头顶的手术灯亮得晃眼，光线直直地刺进她的眼球，让她连眨眼都觉得疼。
“唔！” 她猛地睁开眼，却发现天花板上真的悬着一盏手术灯！暖黄的灯光变成了冷白的强光，直直地照在她脸上。“什么情况？梦中梦？”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 —— 明明记得自己还在源小雨家的浴缸里泡澡，怎么一睁眼就回到了研究所？难道这几天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她想坐起来，却被几道冰冷的绳索拽住了。直到这时，她才看清自己的处境：被捆在一张金属台子上，七八道细铁索牢牢缚住她的四肢和躯干，连手腕都勒出了红痕。更让她羞耻又恐慌的是，她身上还带着刚泡过澡的水汽，连件衣服都没穿！
“该死！” 她挣扎着扭动身体，除了铁索摩擦的 “哗啦” 声，什么用都没有。
“救命啊！有没有人！” 她忍不住朝四周大喊。
“闭嘴！”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夏优子想抬头看清是谁，可下一秒，一股电流突然顺着铁索窜遍全身 —— 麻意刚过，尖锐的刺痛便炸开了，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她的皮肤。
“啊 ——！” 她疼得惨叫出声，体表甚至飘起了淡淡的粉色烟雾，那是电流刺激皮肤产生的反应。
剧痛让她眼前发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等她稍微缓过劲，一道熟悉的脸庞才从灯光后探了出来 —— 源小雨手里拿着一个黑色遥控器，嘴角噙着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优子酱，这感觉，很不错吧？呵呵呵。”
夏优子的嘴唇还在发麻，嘴里断断续续地冒出几缕粉色烟雾。听到这声音，她才慢慢找回神志，当看清那张脸时，瞳孔骤然收缩：“是你！博士？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源小雨冷笑几声，手里的遥控器在她眼前晃了晃，金属外壳反射的冷光晃得夏优子眼睛发疼：“我问，你答。要是敢撒谎，就再尝尝刚才的滋味。”
“哈？博士，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快放开我！” 夏优子刚喊完，便看见源小雨的手指按向了遥控器的按钮 —— 熟悉的麻意瞬间窜上来，她立刻怂了，忙不迭地喊道：“好好好！我说！我都说！你别电我了！”
“哼，算你识相。” 源小雨挑眉，指了指夏优子头顶的屏幕，“看见没？我这里有测谎仪，只要你的脑电波出现说谎的波动，哪怕是半真半假糊弄我，都会立刻遭到电击。就算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也逃不过大脑的潜意识反应 —— 你信我能做到，对吧？”
夏优子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纹，忙不迭地点头，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好，很乖。” 源小雨的指尖在遥控器上轻点，语气冷得像冰，“我开始问了。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接近天束源小云？”
“我…… 我想和她做朋友！” 夏优子几乎是脱口而出，眼神里带着几分急切 —— 她怕自己慢一秒，又要被电击。
源小雨闻言，立刻转头看向全息屏幕。屏幕上，夏优子的心率曲线平稳，脑电波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波动。“机器坏了？” 她皱紧眉，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重新校准了仪器，“还是说，你这间谍的专业程度，连测谎仪都能骗过？”
她盯着夏优子看了几秒，又问：“第二个问题：你接近源小云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我……” 夏优子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一开始，我是想找个同伴，或者说…… 属下。但后来和小云相处久了，就只想和她做朋友了！”
源小雨的目光又落回屏幕上 —— 心率依旧平稳，脑电波只是轻微起伏了一下，那是回忆时的正常反应，没有任何说谎的迹象。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俯身，凑到夏优子耳边，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冰冷：“呵呵，既然问不出什么，那我就强了你。”
“哎？！！不！不要啊！” 夏优子瞬间慌了，身体剧烈地扭动起来，铁索被她扯得 “哗啦” 作响。
源小雨的目光立刻扫向屏幕 —— 这一次，屏幕上的心率曲线猛地飙升，脑电波像被打乱的毛线一样，疯狂地上下窜动，连屏幕边缘都泛起了代表 强烈情绪的红色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