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接下来的一切如剧本般继续排演。
而那时候的林音，对江澈的情感并不似现在这般，她的身份是灵剑峰首座。
而江澈师尊这个身份只能排在后面。
一旁的大长老见江澈罪名宣布完之后，便走到了江澈的面前。
他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心里恶狠狠地盘算着。
哼，林音这小丫头算什么东西？区区百来岁就坐上了首座之位，论资历，老子在灵剑峰当长老时，她还在玩泥巴呢！
这些年来，她只顾闭关修炼，对宗门事务视若无睹，简直是尸位素餐。
现在正好借江澈这孽徒把她拉下水。
只要他供出是师尊指使的，老夫就能名正言顺逼她退位，取而代之！
大长老蹲下身，居高临下地盯着江澈，那眼神像毒蛇般阴冷。
“江澈，你已犯下滔天大罪！但是——”
他故意拖长语调，凑得更近。
“如果你说，这是有人指使，我们还能从轻发落！”
江澈撑着几乎破碎的身体，气息微弱却异常清晰：“无人……指使。”
大长老韩朋眼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无形的灵力重压轰然落在江澈背上！
“噗——！”江澈如同被巨锤击中，猛地被压在地上，又咳出一大口鲜血，溅染在冰冷的地面，刺目惊心。
“住手。”
主位上的林音终于开口，冰冷的声音使得现场顿时安静。
“大长老，当着本座的面，对本座的徒弟用刑，是否有点僭越了？”
韩朋心中咯噔一下，对上林音那深不见底的寒眸，嚣张气焰不由得一窒。
他悻悻收回灵力，退后半步，皮笑肉不笑道：“首座息怒，老夫只是看这孽徒冥顽不灵，一时心急……”
林音不再看他，目光落在强撑不倒的江澈身上，声音毫无波澜：“江澈，刚才大长老所述罪行，是否属实？”
江澈艰难地抬起头，每呼吸一次都扯动全身伤口，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异常坚定：
“弟子……从未偷取丹药！也未曾杀害同门师兄弟！宗门秘宝，弟子只是借用！事后……已将其放回原处！”
“一派胡言！”大长老立刻厉声打断。
“你的二位师妹亲眼所见，就是你从丹房带着复元丹仓皇离开！因阻止你盗取秘宝被你打伤的小师弟赵子昂也作证秘宝是你所盗！秘宝星衍破阵盘也不知所踪！
而且你还击杀了两名看守宝库的弟子！人证俱在，你还有何可狡辩！”
江澈虚弱但斩钉截铁地反驳：“复元丹……是弟子自己所炼！玉琼和云间两位师弟……我也未曾加害……”
“哈哈哈！荒谬绝伦！
复元丹乃五品灵丹！整个灵剑峰，根本没有人能炼制，也就玄丹峰首座七品炼丹师有把握炼制，你还敢大言不惭！”
周围弟子顿时开始窃窃私语。
“一向以大师兄为榜样的二师姐也作证了吗？也就是说大师兄真的在撒谎吗？”
“是吧，我们灵剑峰专精剑道，虽然这几年炼丹成绩还可以，但还没有人炼制出过五品丹药啊。”
“大师兄这话编也不编像样一点……”
往事重新回放，就算是现在，林音也很难相信江澈。
江澈本来在修为就已经打破了灵剑峰的记录，剑道造诣甚至也快赶上当年的自己。
怎么可能还能有时间去学习炼丹？
接下来，大长老直接传唤了目击证人。
一切如林音记忆里那样发展。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随着沉重的殿门再度开启，三位年轻的身影缓缓步入众人的视线。
走在前面的女子一身雪白束腰道袍，身姿高挑清冷，正是林音座下二弟子白如霜。
她面容姣好，却如覆寒霜，一对柳叶细眉下，眼神锐利而疏离，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身边稍后半步的，是年纪更小的三弟子江恋惋。
江恋惋身形娇小玲珑，鹅蛋脸上尚带着几分稚气未脱。
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她们两人小心搀扶着的那个人，小师弟赵子昂。
他步履踉跄，几乎全靠师姐们的支撑才能站稳。
看起来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他的出现，无声地坐实了方才大长老韩朋口中“打伤同门”的指控。
“弟子白如霜，确亲眼所见。
江澈师兄当时急步离开丹房，神色仓惶。
弟子心疑前去清点，发现丹房里面存放的三颗复元丹少了一颗！”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目光扫过趴在地上的江澈，带着一种痛心与不容辩驳的冷硬。
江恋惋也鼓足勇气，嗓音微颤但清晰补充道。
“是……是的师尊！我和二师姐追出去时，就在秘宝阁外不远处，正看见大师兄他……一掌打飞了前来阻拦的子昂师弟！”
赵子昂并未说话，不过他的嘴角却扬起一抹没人察觉的笑意。
三人的铁证，无疑是将江澈钉在了“罪人”的位置上。
江澈也没有再继续反驳，他拿不出证据，从一旁的大长老眼神中可以看出，想必他也不会给江澈什么机会。
坐在主位上的林音，手已经用力攥紧。
此刻，在她的眼里，江澈的罪名已经坐实。
后面的事情她也了熟于心。
“江澈，你可知罪？”
林音的语气，就好像已经基本肯定了江澈的罪行。
可江澈只是眼神平淡的看着林音。
再次感受这种眼神，林音还是觉得奇怪。
那里面就好像寄托了什么，可那时的林音根本想不明白，包括现在。
江澈只是一次次倔强的重复，自己没有做那些事情。
本来，林音是想让江澈好好承认错误，作为他的师尊，林音还是会想办法保住他。
可江澈的倔强像是一把火，彻底点燃了林音的愤怒。
于是林音一剑废了江澈的双眼，还有灵根，逐出宗门。
她甚至还觉得，自己已经留了江澈一命。
也给了众人一个交代，她还严禁所有人，此事不得再提。
可后面，提得最多的人，就是她。
林音屏息凝神，这种手段对她并不能构成威胁，周围幻境扭曲消失。
她很平静的面对这一切，这一切只不过是想让她精神崩溃罢了。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些许嘲讽的声音传来。
“你至今都不相信你的徒儿？即使你发现他的为人……根本做不出这些事？”
“谁？！”
林音有些吃惊，这声音她无比熟悉，因为这声音和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
但这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诡谲戏谑！让她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