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只要稍稍威胁，亮出风月魔头的身份，别管什么夫人，都会同意妥协，任由他提条件。
可今天……
不是，哪有人上来就【无懈可击】起手，不都是捏在手里最后才爆吗？
他还没提条件呢，直接就爆了？
断金楼在苏秦面前根本不算什么，主要是他不想闹出太大动静，再说他还有别的目的。
前世神秘商店之所以卖的贵，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策划规定每次购买，都有一定概率获得老板娘青睐，触发特殊赠礼，青玉锻髓丹。
这其实是就是捆绑销售，强制掏钱去赌，很恶心。
不过那枚丹药很适合顾雨荷的情况，不仅补充气血，还能提升体质。
再结合游戏中必须购买赠与的设定，苏秦推测这枚丹药恐怕不能强取，得让宋锦娘自己献出来。
只是没想到，他刚准备在徒弟面前露两手，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苏秦冷哼一声，他可不信什么一点软肋没有，只要还喘气就绝对有怕的东西。
“楼主真是好胆魄，不过，你不会以为本座是在开玩笑吧。”
魔头表情微变，根本没用灵压，森寒的杀气便令宋锦娘娇躯一颤。
若是太过不识相，苏秦是真会灭了断金楼。
“死牛鼻子。”宋锦娘笑骂道，只是脚尖轻颤。
“这就是你的品性，威胁不成便要杀人？那我是不是有理由担心，就算答应你的条件，你也会撕票？”
苏秦嘴角微抽，没想到又被秒了。
关键她说的还挺有道理，换做是他也不会相信绑匪，这还怎么谈？
不是，他就是想教个徒弟，示范一下，顺带讨债追利息，怎么弄出这么个刁妇和他斗法。
“哼！好伶俐的嘴巴，明明是你三番五次盗采我银华殿山林，本座才来讨个公道，现在还在这里强词夺理。”
苏秦决定从道德层面压制。
宋锦娘美眸看着苏秦，注意到他平静脸颊上的一丝慌乱，嘴角微微上扬。
“就这？你是想指责我么？”
“呵呵，老娘还就告诉你了，老娘故意的！只恨没有亲自带队，把你窝掀了！”
魔头脸色一沉，真就是个油盐不进水火不侵的角色。
顾雨荷疑惑的看着两人，心说师父不是说要拿捏她么，怎么说一句被顶一句？
徒弟的目光多了几分狐疑，看的苏秦心底发虚。
宋锦娘注意到了顾雨荷，上下打量了几下，红唇冷笑。
“啧啧，又骗了一个丫头，这小眼神……简直我当年一模一样。”
顾雨荷真的很耐看，小是小了点，却十分的可爱。
再加上有苏秦精血的灌注，已经更加的脱俗，浑身冷白如玉，不用梳洗也给人一种纤尘未染的感觉。
听闻此言，顾雨荷愣住了，就算她再迟钝也意识到，苏秦和这位夫人似乎有些什么。
她蓦地一阵心痛，鼻尖酸酸的，不解的望向师父。
苏秦更迷糊，他实在没有这位夫人的记忆，日记里也没提过她。
“丫头，我劝你清醒，你这师父生性凉薄，所谓感情不过是他御下的手段而已，他想的从来只有自己。”
宋锦娘眼神落寞，深深为年少的自己感到不值。
“一旦哪天，你失去了价值，便会像我一样被抛弃。”
顾雨荷瞳孔微张，看着面前伤感的美妇，同为女人她清楚这份感情装不出来。
她怕了，伸手想去牵师父的大手，只是悬在了半空中。
顾雨荷忽然发现，这一切似乎有些不真实。
师父变得太快了，前后差距巨大，虽然她内心极力组织，但她的内心还是提出了那个问题：
师父这几天的温柔，会不会是演出来骗她的？
苏秦正奇怪呢，心说他也不认识这夫人啊，怎么这么多戏？
直到他闻到，小丫头打翻的醋坛子以及浓郁的苦水，魔头眼神一变。
不是，你咋这么坏？我还没怎么你呢，你先把我后院点了？
宋锦娘看见小丫头那副模样，有些得意的笑了笑，看来她猜对了。
“让我猜猜，他是怎么控制的你？是不是——”
苏秦一手封住她的小嘴，额头冒汗，总感觉再让她说几句，这个家就得散了。
顾雨荷低着头，不说话，魔头分明看见那双眼里有眼泪打转。
“唔，泥干森莫？！”
苏秦那还敢让她多说一句，拖着就往洞外走。
“徒儿你先在这里待会儿，为师带这位夫人下去吹吹风。”
只是这个风，是腥风。
半刻钟后，魔头提着宋锦娘回来，她像丢了魂似的，瘫坐地上。
脸色有些不健康的潮红，头发凌乱，身上的薄绸湿了好几处，只是眼神变得很清澈。
苏秦递了一个眼神，宋锦娘打了个激灵。
“方，方才小女狂妄，口出胡言，还请大人原谅！”
顾雨荷似乎抓住了什么，轻轻抬头。
“哼，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挑拨师徒关系，该当何罪？”苏秦冷冷道。
“小女知错，实不该蛊惑大人爱徒，为了赎罪，小女甘愿献上此丹。”
说着，宋锦娘取出一只精致玉盒，只是打开之后空无一物。
“耍我？”苏秦剑眉一挑。
宋锦娘有些赌气的撇撇嘴，念动咒语，盒中青玉剥落，最终凝聚成一枚剔透丹药。
苏秦毫不客气的拿走，塞进丫头手中，顾雨荷怔怔的望着他，嘴唇翕动。
“师父……她刚才说的，是骗人的？”
小丫头还有些破碎感，苏秦连声道是，使了个眼色宋锦娘也连连解释，这才作罢。
顾雨荷再次扑进苏秦怀中，只是苏秦明显感觉到有些疏离。
又安排了几句，宋锦娘再三保证之后，两人才御剑前往下一个门派。
宋锦娘望着空寂的山洞，美腿一软，晶莹的泪珠滚落凤眸。
“原来他已经到那个层次了，怪不得会记不得我……”
这位精明强干的夫人，俏脸忍不住自卑，内心苦闷。
尘封的记忆让她忽略了两人身份的差异，忍不住用当年的态度对待他。
只是一切都变了，仿佛多了一层厚障壁，她只能规规矩矩称大人，听凭差遣。
另一边，感受着怀中虽然紧抱着他但是有些明显有些生分的顾雨荷，苏秦心里也有些焦急，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关系这东西是很难修复的，就算修复了也会很脆弱，苏秦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很头疼。
“师父，可以停一下么？”
苏秦二话不说，按落剑身，将小丫头轻轻放在一块石头上。
他自己也坐在一边。
“师父，您这几天对我的感情，是骗我的么？”
魔头虎躯一震，心说你怎么也上来就开大招。
清冷月辉撒下，小丫头眼眶泛红，小鼻子小嘴巴无不透着一种破碎感，我见犹怜。
魔头张了张口，爬到嘴边的谎言又给咽了下去，然后就是沉默。
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
顾雨荷眼底明显闪过一抹失望，缓缓低下头去。
良久，小丫头再次抬头，脸上绽放着开心的笑容。
“师父，不管怎样，雨荷相信您不会骗我。”
“就算会，也是万分之一的概率。”
说着说着，顾雨荷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就崩了，眼角噙泪。
“师父，徒儿能…求您件事么？”
“虽然徒儿知道不可能，但若是，若，刚好是那万分之一的概率。”
“还请您，继续骗下去……”
魔头星目闪烁，心底充斥着某种奇怪的情感。
接着，顾雨荷白藕似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那粉嫩光润的薄唇，贴了上来。
月色下，两人同时屏住呼吸，闭上了眼睛。
‘没有您，我活不下去……就算骗也没关系，还请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