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之后是陷入如死一般寂静。
烟尘滚滚。
马夫的胸膛被利器贯穿破了一个大洞,失去了缰绳的控制后,马不受控的嘶吼长鸣。
但奇怪的是棕褐色的马匹并未挣脱逃窜,而是走到马夫的身边舔舐流淌着鲜血的破洞。
“唰——”
骤然响起低沉的撕裂空气的声音——
一道裹挟着狂暴的力量凝聚而成的风刃由远及近,将马的身体一分为二。
鲜红的血雾霎时间炸开——宛如一道转瞬即逝的烟花。
人的血与动物的血交织混合将翠绿的土地染成一片赤红。
过了一会儿。
两个拿着法杖的白袍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喂喂不至于连畜生都下手吧?”
“只是一匹普通的马罢了你喜欢?”
他们在已是一片狼藉的现场有一段距离停了下来。
“任务目标已经死了?”
“为了防止失手的事情发生,还是用探查吧。”
“前辈你的火焰系魔法的基准度还是不行啊。”
“教训我想死?”
“开玩笑的开玩笑。”
仿若炼狱一般的场景,两个身体面容藏于白袍之中的男人却面露着轻松的表情随意交谈。
面前发生的景象对他们来说已经司空见惯,或者说不值一提。
一个身形瘦削的白袍人抬起手,法杖顶端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在他念出咒语后,无形的魔力被织成一张网向前探去。
“说起来这次的目标是谁?”
在探查间,另一名白袍人突然开口问道。
“精灵王室的二王女还有谁来着?算了路人一个。”
体型健硕的白袍人诧异地吸了口气:“…王女?不会遭到王室的报复吧?”
“放心放心只是地位边缘的一个王女,就算有事也有头儿顶着。”
挥动着法杖,瘦削白袍人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这次的雇主就出自于王室呢。”
“内讧?”
瘦削白袍人耸耸肩:“谁知道呢,为了争夺权力这种事很正常。”
“看来争权夺利即使是精灵也无可避免呢哈哈哈哈。”另外一个白袍人发出难听的怪笑。
“赶紧弄完回去喝酒吧,听费尔那小子说能在酒馆的后街捡到女武神呢。”
“女武神?吹吧!”
在欢声笑语中,白袍人感知到了魔力的变化,法杖的顶端变成猩红的光芒。
“嚯,还活着?”
“再补一刀吧。”
话音落下,其中一个白袍人抬手裹挟着毁灭的力量凝聚在他的手心上。
“中级魔法这么谨慎?”
“干我们这行最大的忌讳就是补刀不干脆啊。”
已经凝聚出由狂风汇聚而成的魔法,在释放前白袍人甚至有空闲跟同伴打趣。
当他转过头……鲜血如泉涌般喷在他的脸上,原本还跟他谈笑风生的同伴脖颈处出现一道血痕。
——痕迹逐渐变大,而血止不住的喷涌。
瞪大双眼,面目狰狞。
甚至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出口,残存的意识只见视野中同伴的身体天旋地转。
(咦,发生了什么?前辈的身体在转?)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头如同向前那匹马一般,被一分为二。
甚至来不及发出悲鸣。
就仅剩于漆黑。
他的头首掉在地上一路滚落,滑出一道红色。
“喂。”
在只剩下一半身体的身后响起一道冷漠的声音。
“敢对我的女儿出手,只有…”
“死。”
突如其来的变化,导致白袍人凝聚的风刃顷刻间消散。
他惊惧的瞪大双眼,“你是…”音节还未来得及吐出,一只手便已经覆盖在他的视野中。
一股蛮横的力量顷刻间狠狠地击打在白袍人的面门上。
刹那间白袍人的身体如离弦的箭一般不断撞击着树木。
轰——砰——砰——!!!
最后撞在一棵巨树上,给树干上造成一个巨大的龟裂后,白袍人的身体像是没有用的破烂玩偶摔在地上。
“呼…呼…哈…”白袍人的胸膛剧烈的喘息,一道绿色的镜面在他身前破碎。
白袍人想起刚才的画面,脸上流露出惊惧之意。
当时死亡的恐惧缠绕着他的心头。好快…甚至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同伴就已经死了。
或者说那家伙到底从什么时候出现的,就好像鬼魅一般凭空出现。
好可怕。
白袍人的额头因为害怕渗出冷汗。
可怕程度甚至比首领还要强……
这一单只能失败了,必须回去报告给首领才行,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完成的范围。
“好险开出了防御魔法,不然我也得死在那里。”
白袍人挣扎着起身想要离开,只是微微动弹,身体的五脏六腑还有骨头就发出剧烈的疼痛,就已经止不住的吐出血。
突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引起白袍人的警觉。
“哎呀哎呀,你真以为就凭你这杂鱼实力能开出防御魔法?”
一道黑影慢悠悠的走到白袍人的面前。
“当然是我故意的啦,在这里薇薇安应该就看不到了吧?。”
直到这时白袍人才见到那个散发着可怕气场的男人是谁。
那是一头漆黑的头发,碎发下是显眼的精灵耳朵。
“半、半精灵?”白袍人瞪圆双眼,他想起来了任务描述有说目标与半精灵同行。
区区一个半精灵怎么可能有这么可怕的实力。
“半精灵咋了?你不也是个人类?”
林恩掀开白袍兜帽,露出一张普通的中年男人的脸,让人注意的是额头上有一个狼牙的刺青。
“敢对我女儿出手,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吧。”林恩说着呼出一把短剑,冰蓝色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刀尖离对方的眼睛近在咫尺。
“女儿?”男人的脸色变了变“王女是你的女儿?这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啊蠢货!”林恩气一脚踹在男人的伤口上
“是被你们无视的路人父女,其中父亲就是我。”
林恩也懒得再浪费口舌,他的眼睛透露着一股淡漠的杀意:“谁派你们来的,什么目的?”
原以为男人会害怕的全部交代,殊不知只是冷笑一声:
“做我们这一行最忌就是把泄露情报,横竖回去了也是死,哈哈哈想从我这得到情报做梦吧哈哈哈哈!”
林恩挑了挑眉。
“喔?还挺有职业素养,但对我没用。”
“你、你想干嘛?”白袍人以为自己这么说了,对方肯定会恼羞成怒的杀了自己。
正好也能解脱。
然而——
在他的视野中,林恩却向他缓缓靠近,而他的指尖却亮起一道散发着可怖气息的光芒。
“你也是魔法师应该听过能读取人记忆的魔法吧?”
“等等——难道…你…啊啊啊啊啊!”
森林里传出男人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