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带着哭腔哽咽着说道:“复活术是一种很高阶的术式,只有用和生命魔法相关的魔力才能发动,而且还需要非常强大的魔力,可……我……”
白雪看着自己的双手,她一直对自己的魔法颇为自信,可这时候却深陷无力的绝望,爱丽丝拉着艾琳的手久久不肯松开,听到白雪说复活术之后,爱丽丝去了眼泪,嘴里喃喃道:“复活术……!还可以用复活术!我在书里看过,只要用蕴含生命力的道具的话……”
爱丽丝急促地思考之后,突然想到了林奕手中的生命之树的嫩枝,立刻对他说道:“林奕!你的那个嫩枝可以给我吗?”
林奕取出了嫩枝,虽然心中悲伤,但还是冷静地说道:“给你倒是没问题,可……即便有这个道具,真的可以发动复活术吗?”
连白雪都说需要强大的魔力,那对等级和魔力的要求之严苛恐怕不言而喻,爱丽丝连英雄领域都还没到,真的能发动这种高阶术式吗?
爱丽丝从林奕手中接过了嫩枝,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力的迷茫,可很快却被林一股坚定的意识所覆盖,表情认真地说道:“以我现在的魔力,根本不可能发动复活术,当然,这是正常的情况下……”
“你难道又想用那种禁术吗?”林奕立刻想起了之前她在赛场上,好像用了一种叫“血祭术”的禁术,瞬间提升了魔力,可那一次只是发动了神裁就让她直接晕死了过去,这次的复活术非同小可,林奕表情严肃地警告道:“如果要发动复活术的话,你搞不好会没命的!”
“血祭术并非用自己的生命换取魔力,而是用自己的鲜血勾通‘此界’和‘彼界’的桥梁,在那里可以见到被格里菲扎大人丰盈的地狱领主墨菲斯托,只要献上足够的代价,就能获得足够力量!”爱丽丝的眼神顿时严肃了起来。
这种听上去跟神棍一样的话林奕肯定是不相信的,但是亲眼见证过阿撒托斯的存在之后,林奕也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可能还真存在类似神明一样的高维存在,或许格里菲扎和墨菲托斯也确有其人。
“可是如果他要用你的命换艾琳的命呢?难道你也要牺牲自己吗?”林奕继续向爱丽丝质问道。
听到这里的时候,爱丽丝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但是这是唯一能复活艾琳的方法,随着死去的时间越长,复活的难度就越高,一旦尸体开始不完整,即便复活也可能只是以血肉为食的不死者,我不想艾琳变成那种怪物!”
“要不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吧?和那种魔鬼做交易代价还是太大了!”伊诺丝继续劝解道,白雪也在一边跟着附和,但即便知晓了前路的危险,爱丽丝还是决定尝试。
眼看劝不下来,林奕索性说道:“你可以去尝试,但你要记住,如果用你的生命做代价,不要做这种傻事,艾琳醒过来知道你为了她死了,一定会在愧疚中度过一辈子的,死亡,对于活下来的人更痛苦!”
听着林奕的告诫,爱丽丝感觉更理解了更多,于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用那把象征着自己信仰的匕首再次划开了自己的手掌,这下一次她用不断流出的鲜血画出来一个巨大的魔法阵,画完之后整个人都脸色惨白,似乎有些失血过多,可她依然没有停下。
爱丽丝向鲜血构成的魔法阵中释放了魔力,一瞬间,冰冷的魔力伴随着扭曲的触手瞬间将爱丽丝吞噬,强忍着灼烧着每一寸皮肤的痛苦,爱丽丝坠入了一个燃烧着火焰的空间内。
而此时,燃烧着火焰的王座之上一个面容粗犷、长着一对犄角的魔鬼露出了邪笑,清脆的声音在爱丽丝的头顶响起:“这不是格里菲扎那个贱女人的走狗吗?你竟然还敢来?”
爱丽丝抬头看向魔鬼,他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地狱领主墨菲斯托,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可上一次的血祭术只是小规模术式,只看到了墨菲斯托的虚影,这一次直面对方时,爱丽丝还是难掩心中的恐惧。
看对方一直不说话,墨菲斯托昂起了脑袋,自傲地说道:“你这次过来,又想干什么?”
“我……我要复活的朋友,但我没有能够释放复活术的魔力,我希望可以获得力量!”爱丽丝也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施展这种规模的术式是为了统治世界呢?没想到就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墨菲斯托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面对对方的嘲笑,爱丽丝依旧面不改色,她只是继续问道:“你能赐予我力量吗?”
“那当然,不过你能支付什么代价呢?”墨菲斯托嘴角咧开了一个饶有趣味的笑容。
爱丽丝沉默了片刻,回想起了之前林奕说过的话,随即表情认真地说道:“除了我的生命之外,我都可以给你!”
“嚯!好久没见到你这么有胆魄的人类了?有点意思!”墨菲斯托发出了洪亮的笑声,不过他很快不屑地看着下方渺小的爱丽丝说道:“不过你还是太高看自己了,你那虫子一样的生命对我来说没有丝毫价值,即便给我也不足以支付这次的代价!”
“什么!”爱丽丝顿时陷入了迷茫,可她很快意识到如果说自己身上能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的话,那大概就只剩对格里菲扎的信仰了,但她还是抬起头对墨菲斯托问道:“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的东西很简单,我要你的灵魂,我要你成为我的奴仆,我要让你最敬爱的格里菲扎看到她的信徒被我牢牢握在手中,我要让你感受无尽的折磨,连死亡都不能被自己掌控!”墨菲斯托张开大嘴咧开了獠牙,嘴角一直拉倒耳垂,整个动作格外骇人,爱丽丝被吓得连连后退,差点摔倒在地上。
在墨菲斯托拒绝自己的生命时,爱丽丝大概就猜到了,让她背弃自己一直坚持的信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要她的生命更加痛苦,爱丽丝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可想到一路走来的冒险,一直陪在身边的同伴,爱丽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而这时候爱丽丝的耳边再次响起了之前林奕对自己说过的话:“只要你心中有信仰,走到哪里都是教堂!”
没错,即便他能夺走格里菲扎大人对我的庇护,但依然阻止我向格里菲扎大人祈祷,夺不走我对格里菲扎大人的信仰!即便格里菲扎大人会怪罪我!我依然会不断向她祈祷,祈求她的原谅!
沉默了好一阵之后,爱丽丝抬起头看向墨菲斯托,表情严肃地说道:“好!我答应你!我愿意成为你的奴仆,但你也要赐予我能够拯救艾琳的力量!”
墨菲斯托看到爱丽丝答应了下来,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发出了刺耳的笑声,整个地狱都在回响,周围的火焰也燃得更盛,墨菲斯托狂热地说道:“没想到那个贱女人也不过如此,很好!我就赐予你这份力量,而你的灵魂我就收下了,从这一刻开始,你就只是处于生死之间的行尸走肉,好好品尝这份绝望吧!”
随着墨菲斯托的狂笑声,四周的火焰里钻出了许多触手,直接将面前的爱丽丝拖入了一个漆黑的深渊之中,随着深渊关闭,爱丽丝的意识再次回到了艾琳的身边。
她此时感觉身体里涌现了难以言喻的力量,这是爱丽丝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可她也看到自己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她甚至才察觉自己根本没有在呼吸,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一种莫名的绝望开始朝她袭来,可爱丽丝还是很快冷静了下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爱丽丝立刻拿出了嫩枝放在了艾琳的胸口,口中开始吟唱复活魔法的咒文,可明明是神圣温柔的魔力,释放的时候爱丽丝却感觉每一寸皮肤都在被灼热的火焰灼烧,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痛苦地撕扯,剧痛几乎让她要失去意识,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没停下来。
“神圣魔法,复活!”
爱丽丝用那股难以言喻的力量配合嫩枝发动了魔法,嫩枝很快化作温柔的生命力融入了艾琳的身体,艾琳胸口的伤口开始愈合,直到魔法发动完毕的时候,艾琳的身体猛地颤抖猛地咳出了几口鲜血,不过还是没有苏醒。
而爱丽丝也因为痛苦晕厥了过去,倒在了艾琳的身上,众人连忙凑了过去,白雪将爱丽丝扶了起来,她也察觉到了爱丽丝的异样,原本还格外惊慌,可白雪还能察觉到爱丽丝体内的魔力在流动,也稍微松了口气。
伊诺丝连忙俯下身查看艾琳的情况,当她看到艾琳微微起伏的胸口和传来的心跳声时,伊诺丝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真正情谊,或许连死亡也能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