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两个再也寻常不过的字眼，却让警局指挥中心内，所有人头皮一炸。
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意，顺着他们的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就连透过屏幕观看着这一切的微热、玲蓝和芯绿，心脏都骤然悬紧。
微热死死盯着直播画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清雅她……她到底想干什么？
直播画面中，那个纯白的鬼影动了。
她一手一个，像拎小鸡一样，将瘫在地上的张飙和李强提了起来。
这个动作，让所有观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既然局长当着全城人的面承诺了，会全力支持重判。”
“那好。”
白色的数据人影微微侧头，满是戏谑。
“我就来帮你们……把这个‘全力’，贯彻落实一下。”
林清雅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不耐烦的道。
“我想，大家应该都没兴趣看你们在这里表演踢皮球的官场艺术。”
她提着两个不断挣扎的人渣，在镜头前晃了晃。
“大家想看的，是这个。”
“是正义，被当场执行。”
话音落下，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被点燃！
【没错！支持正义执行！】
【支持义警！我们要看的就是这个！】
【死刑！死刑！死刑！】
眼看局势即将彻底失控，警局指挥中心内，那位局长再也坐不住了！
他额角青筋暴起，亲自在官方认证的弹幕上飞速打字。
“【官方认证】甘市警局局长：你疯了吗！住手！”
“【官方认证】甘市警局局长：再怎么说他们也只是孩子！甚至没有到法定审判年龄！”
“【官方认证】甘市警局局长：你这么做，是在挑衅整个司法体系！是彻底站到所有人的对立面！你想致自己于何地啊？！”
“【官方认证】甘市警局局长：你要是真的杀了他们，那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不过也是个杀人犯罢了！”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为林清雅考虑，字字句句透着一股“我都是为了你好”的规劝意味。
但归根结底，其核心目的依旧是想保住这三个人渣的性命。
局长深吸一口气，继续飞快的敲击着键盘。
直播间内，金色弹幕刷出新的内容。
“【官方认证】甘市警局局长：法律自有判决！你要相信，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官方认证】甘市警局局长：你既然有这种神鬼莫测的本事，未来有无限可能，何必为了三个不值得的人，搭上自己的大好前程？”
“【官方认证】甘市警局局长：年轻人，不要冲动，要学会顾全大局！”
这一番苦口婆心，软硬兼施的话术，饱含“长者”的关切与提点，滴水不漏。
如果换一个心智不坚定的人，或许真的会在这“正义”与“前程”的宏大叙事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直播间的弹幕也因此出现了片刻的停滞和分歧。
一些人开始动摇了。
大佬……该不会真的被说动了吧？
难道……不执行了吗？
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最终宣判的时候。
万众瞩目之下，那个白色的数据人影，缓缓地，将手上拎着的两个人放回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警局指挥中心内，一众警员都悄悄松了口气。
局长更是嘴角微微上扬，他以为自己的心理博弈奏效了。
到底还是个年轻人，被“前程”和“大局”一忽悠，就怂了。
直播间里，那些支持程序正义的理中客们，再次活跃了起来。
【看吧，我就说大佬是理智的！杀人解决不了问题！】
【相信法律才是正道！局长都承诺了，我们应该给官方一点时间！】
然而，林清雅只是阴冷地看着屏幕，用那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
“顾全……大局？”
局长一看有戏，立刻乘胜追击。
“【官方认证】甘市警局局长：年轻人，回头是岸！”
“【官方认证】甘市警局局长：不要一念成魔，毁了自己！”
林清雅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那些弹幕。
她阴冷着脸，将“顾全大局”这四个字重复了好多遍，似乎在品味其中的深意。
局长一看有效果，立刻指挥下属，继续从法律、道德、个人前途等多个角度展开心理攻势，一条条金色的弹幕不断刷过。
林清雅任由那些“金玉良言”在屏幕上飘过，一个字一个字的全部看完。
然后，她轻轻叹了口气。
“演够了吗？”
“说再多，也没用了。”
话音未落，她动了！
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张飙的面前！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她揪住张飙的头发，将他整个人从地上薅起来，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对着他那张已经肿成猪头的脸，狠狠砸了下去！
“砰！”
林清雅精准的控制着力道，既让他感受到极致的痛苦，又不至于让他当场昏厥。
“砰！”
“砰！”
“砰！”
她一拳接着一拳，机械的挥动着手臂，沉闷的击打声通过麦克风传遍了全城。
她一边打，一边用那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发出振聋发聩的嘶吼：
“告诉我！”
“迟到的正义，也配叫正义吗？！”
林清雅的拳头雨点般落下。
“那不叫正义，那只配叫一个最卑微的清白！”
“孩子？！”
她又是一拳，将张飙的鼻梁骨彻底打断！
“王光就不是孩子了吗？！”
“他是祖国含苞待放的花朵！是他父亲唯一的儿子！是他母亲十月怀胎的心头肉！更是他全家人唯一的希望！”
连续数十拳下去，张飙的脸已经彻底变形，血沫混合着断齿从他嘴里喷出，整个面部都是一团无法分辨五官的血肉模糊。
林清雅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质问。
“如今亡者尸骨未寒，杀人者却在你们的羽翼下逍遥法外！”
“甚至还要把罪名，嫁祸给两个无辜的人！”
“国法何在？！”
“天理何存啊！！！”
这番泣血的质问，炸响在甘市的夜空，炸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直播间彻底沸腾了！
【我靠！我一个大男人，听得热泪盈眶！这辈子没听过这么热血沸腾的发言！】
【国法何在！天理何存！说得太好了！】
【大佬！杀！求你为那个可怜的孩子讨回公道！】
警局外，鼎沸的人群中，有记者，有围观的市民，无数人在此刻都流下了眼泪。
不知是谁，用尽全身力气，振臂嘶吼出了一句。
“天降义警，以身入局，胜天半子！！！”
这一声呐喊点燃了引线，刹那间，这句口号就成了燎原的星火！
【天降义警，以身入局，胜天半子！】
【天降义警，以身入局，胜天半子！】
【天降义警，以身入局，胜天半子！】
无数相同的弹幕汇成洪流，刷爆了整个屏幕！
这是全城人，对这位神秘义警最高的赞誉与认可！
直播画面中，林清雅一把薅起张飙的头发，将他那张烂泥般的脸对准镜头。
她冷声道：“不是喜欢活埋吗？”
“今天，我就教教你，什么是更专业的，什么叫艺术。”
话音落下，她整个右手手臂，猛然爆发出一种非物质的白！
那不是光！
那是一种“空洞”！
这种白色虚幻又真实，带着一种抹除万物的恐怖气息，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质！
下一秒，她那只化为“概念”的拳头，径直怼向张飙的腹部！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没有血肉横飞的场面。
在全城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张飙的身体，从被拳头接触的腹部开始，竟然……
竟然开始变得透明！
从腹部开始，那股虚无的白色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脸上的惊恐甚至来不及完全展现，整个人就像一个被删除的错误数据，失去了重量，失去了实体，直接穿过了脚下坚实的水泥地面！
无声无息地，向着无尽的地底深处，垂直坠落！
那个恶贯满盈的少年，就这么在全世界的眼前彻底消失。
仿佛从未存在过。
整个直播间，都在这一刻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超越认知的一幕，震得魂飞魄散。
在他们眼里，只看到一阵刺眼的白光将张飙直挺挺的按进地面！
林清雅缓缓收回拳头，手臂上的白光随之散去。
她转过身，将目光落在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的李强身上。
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为这场审判的下一个环节拉开了序幕。
“现在，轮到你了，”
“去看一看……地下一万米的风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