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姜忽然睁开眼，珠宝般的眼珠在黑夜里不断探寻着，显得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困意。
她一会眯上眼，一会又忽然睁开。
虽然待在叶澈身边感到一阵的心安，但知道自己最终离那个不知道是处在何处的家庭越来越近时，白姜还是止不住的心神不宁。
她摸了摸自己心脏部分，感受着那不断加重的跳动。
浓浓的夜色里，白姜不自觉的缩起了身。
她有些希望，自己根本没有过另一个“家”，是从一开始就跟在叶澈身边，虽然那一切终究只能是幻想。
白姜忽然不想在今夜过后，就去找那个女孩——那个曾经送给自己一套衣服的女孩。
她还是害怕。
“怎么了，白姜？”
听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自己最亲近之人困倦的声音，白姜忽然抬起头，那双眼眸在黑夜里显得楚楚可怜。
因为白姜不自觉的扭动，本就被压着手臂的叶澈很快便醒了过来。
白姜的睡眠质量很好，至少在与他一起时还没有出现过这种半夜忽然醒来然后睡不着的情况。
少女蜷起身子，使劲往叶澈怀里靠。
她知道自己想的要求很任性，所以一直没有说出来。
叶澈看着她扭扭捏捏难为情又委屈巴巴的样子，渐渐清晰的脑子也开始猜到白姜心里想的事情。
以前的她从来不会出现这副模样，只有在一开始什么都不知道、害怕被抛弃所以才会露出讨好难过的表情，但至少现在的她没有其他理由。
除了昨天将她带到这里，寻找那个小女孩，没有其他事情能让白姜这么在意。
他看着白姜紧挨着自己衣服的脸庞，沉思许久。
良久，叶澈才晃了晃她的肩膀。
“白姜，我们回家。”
“唔……？”白姜抬起头，怔在了那里。
“大不了咱们就不找了，现在起码还有时间。”
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叶澈是很希望在需要身份证报名高考前找到她的家人。
毕竟白姜没有身份证的话，很可能无法准时参与高考，也没办法真正踏入大学的环境。
但现在白姜很明显还是害怕，自己也不能逼着她去。
“我…没关系的，我只是有些怕。”白姜张开手臂，然后勾住了叶澈的脖子，“你抱抱我，就好了。”
白姜也同样的不希望因为自己一时的心理状态作祟，就放弃了这一次的寻找，那样会让她感到负罪感和自己任性过头而让叶澈产生困惑的不舍。
“怕的话你就一直抱着我的手吧，好不好。”
“会不会不太好？”
叶澈脸一僵，白姜怎么还知道这种行为不好了？她平常也没注意过这种亲昵行为会带来的影响吧——他捏了捏白姜的脸，想了会后就直接亲了上去。
“唔……”
时间一点点的在消逝，少女的气力也逐渐变得微弱，眼神越来越迷离，一股难以言喻的困意渐渐席卷了白姜的全身。
叶澈松开白姜的嘴唇，不住的大口喘气。
少女甜甜的嘴唇，和一开始同样猛烈的攻势，再到渐渐式微的请求，叶澈都没有放过她。
“好好睡觉，我会陪着你的。”
“叶澈好坏…”白姜顶着开始渐渐合上的眼皮，嘟囔了一句，然后双手因为睡了过去而松开怀抱，嘴唇却一直勾着。
让白姜直接跟他回去，叶澈又看得出来她会很愧疚。
权衡了一下，叶澈只能选择这种她不会讨厌的方式让白姜力竭然后睡过去。
……
……
“你怎么一直在哈欠？昨晚不是让你注意休息吗？”孔平迷惑的看了眼一直在打哈欠的叶澈，然后又看了明显精神很多的白姜，眼里的不解更加浓了。
叶澈白了他一眼，然后随口解释道“昨晚失眠了怎么你了。”
实际上也的确是失眠，不过跟白姜有关。
她是安心睡过去了，但自己却怕在白姜占了太多便宜，白姜也会愈来愈清醒，所以自己只能是搂着白姜然后硬生生克制着自己。
代价是自己后半夜缓了好长时间才好不容易睡过去。
白姜脸一红，然后勾了勾叶澈的手心，直接贴了上去。
路上，几人都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但当四个人抵达了那个地点的时候，却见那家外面明显是一间小商铺的店面却紧闭着，徒留下叶澈和孔平面面相觑。
这里的街区要更偏一些，店面装潢很明显要更加简单朴素，而且路上也不完全是平坦的水泥路，甚至还有些坑坑洼洼。
白姜躲在叶澈身后，紧握着他的手。
叶澈能摸到她手心捏紧而流出的一点点汗。
“这里有店主的电话，你打过去问问吧。”柳娉婷看向店面另一旁的墙上，然后指着那块牌子对孔平说道。
叶澈见状，趁机把白姜拉到一边去，顺带在附近逛逛，让她散散心。
日常的双人世界，就像是每天固定不变的习惯。
街角处已经有小推车在贩卖早餐——火腿肠与类似卷饼的美食，叶澈其实很好奇这一种食物到底是怎么来的，明明这似乎不算任何家常菜。
一个妇女模样的人，带着她的孩子在小推车前。
小男孩拉着他母亲的手，眼巴巴的看着小推车里的淀粉肠，在恳求过几次后直接哭起了鼻子。
“哭什么哭，你越哭越没得吃。”妇女瞪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拿了卷饼后就拉着他骑上电动车。
看到这副画面，白姜没来由的也想跟叶澈撒娇。
不要别的，就想他能够满足自己的一点点任性。
“叶澈，我也想吃肠。”
叶澈扭过头，不明缘由，但还是点了点头。
“老板，两根…算了，五根吧。”
叶澈接过烤肠，直接把两根递给了白姜，自己留下了一根，剩下的两根给剩下两个人。
白姜脸上的喜色都已经快直接溢了出来，硬是要亲自喂给叶澈，全然忘记自己昨晚还差点失眠睡不着。
“谢谢叶澈哥哥。”
“别闹。”叶澈面色一红，用烤肠堵住了白姜的嘴。
……
……
“你们…是警察同志吧？找我女儿是为了她说的那个女孩子吗？”店主穿了一件朴素的长裙，头发甚至还没仔细打理过，看上去是直接匆匆赶了过来。
她的身后是另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少女。
白姜看到她，然后摆了摆手，但对方很明显看见她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