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种种原因和考虑下，他不得不含糊其辞。
“以前啊，”
荷玖禄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语调比平时低沉，也放缓了许多，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模糊的沧桑感。
“也遇到过不少糟心事。不过，都过去了。”
她顿了顿，努力让语气轻松起来，试图转移话题：“重要的是现在和以后，对吧？”
“我们现在可是能揍得那些‘诡异’满地找牙的娥姝了。”他操控荷玖禄对隋洛文扯出一个尽量显得爽朗的笑容。
与此同时，前方不远处那不断摩擦位移的活体建筑群——公济世浴淋市分部已经近在眼前。
“前辈在公济世用的是自己真实的身份吗？我听公济世的叔叔们和网上的人说，前辈你今年12岁，是归国华侨。”
隋洛文比划着手语问道，同时有些疑惑的看向荷玖禄那显得比自己矮一点点的身体。
“你说那个啊，”
何灯红倒是不想在这种细枝末节上也隐瞒什么，“那是赤乌兔擅自给我伪造的假身份，不过现在好像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玄尘子被荷玖禄拽着，眯着眼睛听着她们的一言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荷玖禄和隋洛文带着玄尘子，飞入了公济世浴淋市分部那不断位移的活体建筑群中。
其中一个正方体如同之前一样，分离出小方块形成入口与平台，接纳了她们。
内部依旧是那副血肉与金属共生、规律搏动着的奇异景象。
研究人员穿着带有本国公济世徽章的制服，在蠕动的廊道和闪烁着幽光的仪器间忙碌穿梭，对两位娥姝的归来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赤乌兔的声音直接在她们脑中响起，懒洋洋地指示着流程：“吱咕咕，老规矩，先把这老家伙扔去‘跃迁间’遣返，坐标已经设定好了。”
“啧，希望那边的‘同道中人’能好好‘照顾’一下这个差点把自己和半个城都劈没的疯子。”
她们依照指示，将玄尘子拖向那个散发着空间扭曲波动的舱室。
将其抛入旋转的光影中后，玄尘子的身体扭曲着消失不见。
“好了，杂鱼清理完毕。”
赤乌兔的声音带着一丝完成任务的轻松，“你们俩这次配合得还行。”
“荷玖禄，你那‘狂战士’一样的打法虽然糙了点，但效率确实高。隋洛文，空间裂隙的控制精度又有提升，不错不错。”
它顿了顿，纽扣眼睛似乎扫过荷玖禄身上已经自我修复完毕的军装：“那么，各回各家？”
“还是说……你们打算在这里蹭一顿‘营养液’再走？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补充‘要素’的效果还行哦。”
荷玖禄立刻拒绝：“免了，我回去吃泡面。”
隋洛文也轻轻摇头，用手语表示自己需要回孤儿院。
“行吧行吧，那今天就到这。保持通讯畅通，下次分部‘饿肚子’了或者有大家伙来了，我再叫你们。”
赤乌兔说完，声音便从她们脑中消失，大概是又跑去哪里摸鱼或者观察它的“实验记录”去了。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某个装修工地。
何灯红正扛着一袋水泥，艰难地走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他脸色有些苍白，黑眼圈明显，显然是昨晚没休息好，并且分身同步过来的力量消耗和情绪波动也影响到了本体。
工头老张看着他，皱了皱眉：“灯红，你小子昨天是不是又没睡好？脸色这么差？要不今天少干点？”
旁边的李强似乎又想嘴贱两句，但不知为何，看到何灯红那虽然疲惫却隐隐带着一股像是经常在战场上厮杀磨练而成的气势的眼神——
李强到了嘴边嘲讽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嘀咕了一句：“装什么装……”
何灯红懒得理他，将水泥放下喘了口气。
傍晚，何灯红用手机无聊地翻看娥姝档案库【测试版】和论坛板块，看着人们讨论荷玖禄外表看似娇小、打起架来却十分血腥凶残的“反差萌”。
何灯红看手机的同时，顺带还操控着荷玖禄一路飞往林青霞就读的希望小学。
“喂喂喂，你这家伙，大晚上不去给分部捡点‘电池’就算了，怎么还到处乱飞？你该不会是想做什么坏事，给公济世招黑吧？”
赤乌兔毫无征兆的凝聚在荷玖禄面前挡住了荷玖禄的路，它的心情显得有些不好。
“请不要做出不利于两个文明之间交往交流的行为，你的言行举止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公济世，还是说你想去管那个小娥姝的闲事？”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热心？你作为娥姝只需要每天处理‘诡异’就够了，难不成你还想以娥姝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特地去吓唬那些小孩？”
“那咋了？”荷玖禄故意顶撞赤乌兔，这臭兔子她每次看都觉得非常欠揍，总是能让她感到浑身不爽。
“再说了，如果我不去管她的事，谁来管？让老师去管吗？还是说警察？难不成去找她那两个猪狗不如的父母来帮她？”
“作为一个成年人，见到一个孩子遇到这种事情，自己有能力却不去实实在在的去帮助她，那我还有作为成年人的担当吗？”
“况且我这不是考虑到她的感受，只是出于自我满足的责任心，以及想提高一点和她并肩作战时她协助我封禁‘诡异’的效率而已。”
“老子想帮她就帮她，想不帮她就不帮她，你别因为这样就把我看作一个烂好人。”
“我前段时间才听说你们这里，傲娇已经不流行了……而且，你这个男的有什么好娇的？”赤乌兔语气低沉。
“哪个成年人会负责任到这种地步啊？你根本就没有任何义务去管这种事，别给我们添麻烦！”
荷玖禄看着眼前挡路的赤乌兔，红色的瞳孔中黑色交叉图案微微转动，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滚开，臭兔子。老子做事还用不着你来教。”她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是不是烂好人，有没有义务，老子自己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