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一如往常般死寂,对于高挂于黑夜之中的月亮是,对于月光映照之下的魔王城来说亦是。
黑夜渗透着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人们点起烛火并非驱赶黑夜,而是将黑色染成他们想见到的颜色。黑夜是无法驱赶的,即便在他人面前是挂上再美丽的月亮,即便是再细心配合着摇曳的烛火晃动,可每当注视着那充斥着叹息的黑时,它所带来的寂寥与不安却依旧存在着,一点一点的如同毒药般渗透着他人的内心。
末枝经常会趴在屋檐上抬眸望着月亮,她明白那样的感受,可令她未曾想到的是,如今却在一个人的眼里切实体会到了那黑夜渗入骨髓般的体验。
那名为眼睛的铁笼中似乎刚好能塞的下自己,深邃无光的眼瞳便如同黑夜般爬满了末枝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似有无数双手正尝试着扒开她白皙的肌肤,钻入她的身体,将五脏六腑也一并染成那深邃的颜色。
它所带来的恐惧与不安如同针刺般刺入了她的体内,残破着她的身躯。
心跳开始加快,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仅仅是被这样盯着,大脑便开始本能的想要逃跑。
可身体只是不安分的动了一下,那搂着自己的腰肢的手便又紧了几分,眼眸中的黑便又愈发的浓郁了些...
她栖身将末枝死死压在座位上,裙摆下那如同蛇鳞般滑腻的大腿与之紧紧相贴,双手捧着末枝的脸颊,俯视着那墨绿色的双眸。
血液的腥臭味不断刺激着末枝的神经,将源于本能的害怕释放在眼眸之中,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什么表情,狼狈?恐惧?或许已经害怕的哭出眼泪了也说不定。
可见自己颤抖着的身子便知,自己的表情现在一定非常精彩...
“爱妃可知,吾为何这样生气?”她压着声音道,眼眸之中带着怒色。
“因...因为咱方才不小心骂,骂了你一句暴君...”
末枝撇过眼睛不敢与之对视。
她咽了口唾沫,方才在看见那一幕后,自己确实没有控制好情绪,不小心将心里的话喊了出来,可没想到她的反应居然这么大,以往对她毒舌的时候她还总是有说有笑,满不在意的样子,但今日为何?
“还有呢?”
还有?难道是被自己惹了两次不开心吗?
她想起了方才走之前说出的那句话...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细着声回道:“还有就是...咱想回去见妹...”
「砰!」
座位的扶手忽然被她捏的粉碎,见此她便知道自己一定是猜对了。
“爱妃原来知道啊~”
她对着末枝露出温和的笑,可眼眸中的怒意却更加甚了些。
“想必爱妃不愿与吾住在一起,也是因为那个妹妹吧。”
她刻意咬重了‘妹妹’一词,语气似是要将其生吞活剥般凶狠。
末枝顿感不妙慌忙着想要解释,可越是慌张兰蒂丝就越确信心中的猜想。
“原来在爱妃眼里,那个妹妹要比吾重要的多啊。”
“她是咱的家人,咱答应过她的父亲一定要照顾好她的...”
“是吗...”
她轻哼一声,随即便从末枝的身上下来,转而又坐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
“爱妃不是说过要吾给她治疗断掉的手吗?那时间就定在明日,将她带到吾这来,吾要亲自看看爱妃心心念念的妹妹。”
她抬起赤裸白皙的香钩玉趾,堵住了末枝的唇口,不留余地的说道:“没有问题吧,爱妃。”
末枝本想要再争取些时间让兰蒂丝气消了会再去,可眼下她这幅不容抗拒的模样如果再惹得她生气,那事情可能会变的更糟。更何况自己的嘴已经被她堵着了,拒绝的话也无法说出口。
这样想着末枝便点了点头,那塞在她嘴里的玉趾也拔了出来。
“咳咳...”
末枝捂着嗓子用力咳嗽着,被那东西塞到嘴里的感受是真的糟糕,虽说除了木质地板的那股味道其他也并没什么奇怪或难闻的味道,可这种耻辱感才是最令她感到难受的。
她急着想找个东西漱漱嘴,视线刚锁定到桌子上的一杯红酒便被兰蒂丝拿了去。
“爱妃是在找这个吗?那就让吾来喂爱妃吧。”
她说着便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下身变为一条粗长的蛇尾将末枝牢牢捆绑了起来。
“咱,咱没说要喝,快放开咱!”
兰蒂丝似乎并未搭理她的话,此刻她的眼神中已经不再像往常那样带着懒惰与戏谑,只有着冷血动物的眼眸里才会出现的压迫与冷峻。
蛇尾将末枝带到了她的面前,她双手捧着末枝的脸颊,俯身直接了当的吻了上去。
红酒般深紫色的发丝垂下,爱抚般随着兰蒂丝愈来愈俯下的身躯爱抚着末枝白嫩的脸颊。她的喉头滚动,口中的红酒被慢慢的输进了末枝的嘴中,顺着食管一点一点流入她的胃里。
「啵~」
双瓣分离。
兰蒂丝擦了擦嘴角处的流出的红酒啧,看向末枝的眼眸依然愠着怒色。
末枝本是想要用这红酒洗洗她留在自己嘴里的气息,可这么一来这气息却越洗越浓郁,沾染着兰蒂丝气息的红酒已经流入了自己的身体,侵染了身体的五脏六腑,如今却是怎么也洗不掉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爱妃可别让妹妹等急了啊。毕竟家人嘛,见一面,少一面。”
她说着,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末枝没有多言,带着一脸的耻辱拎起裙摆便向门外一摇一摆的走去。
偏偏这高跟自己还是不习惯,走到门前的时候又摔了一跤,接着红着脸装作无事般站起身小跑了出去。
兰蒂丝坐在大厅内,望着那有些愚笨的身影,暗淡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嘴中缓缓吐出几个字:“妹妹...吗。”
这样令人生厌的称呼,自己是多久没听姐姐说过了,如今再次从她口中说出,却已经指的不再是自己了。
她忽然咂了下舌,起身,赤着脚向房间走去。
“真是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