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挤人的美术馆,我拉着安祈的手,害怕他被人群冲散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
美术馆的作品大多数我都欣赏不来,说起来自己貌似没啥艺术细胞的。
虽然喜欢画画不过也是消磨时间,以及完成作业或者画给喜欢的人。
美术馆看着非常高级,安保的力量这几天也非常足,不过这几天几乎都是新生的作品展览。
大师的想法好像就是为了带新生,让艺术界萌发新芽。
“武南美院秋之绘头奖。”
摆在大师的抽象作品旁边的是一副闪耀着金光的照片,那并不是真正的金光而是傍晚的余晖。
“学长,干嘛,害的人家的画像摆在那种地方?”
这是我唯一欣赏来的作品,毕竟是我自己画的。
得奖是我的名字——大二,油画三班,江庭。
“我也觉得很羞耻。这个要挂多久。”
我和安祈来到了查看秋之绘的规则公告牌旁边,秋之绘入选的作品会在此展示一周,如果有更优秀的作品,就会按照顺序次第排序。
安祈看见要挂至少一周,捏着我的手更加用力了,我感觉手骨都要碎了。
“要是那幅画不撤掉,我就不跟学长说话了。”
离开美术馆后,安祈丢下一句话,鼓着脸颊离开了,我见他这么生气,就鼓着勇气,去了童老师的办公室,想要跟她谈谈。
如果安祈真的不理我,我在学校里就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我说不定会被自己憋死。
“童老师呢?”我站在童老师的工位前,不知所措。
办公室里只有地狱教授和魔鬼老师,童老师并不在这里。
“你可真给你老师增光啊,一鸣惊人啊,秋之绘金奖。”地狱教授走到我面前,骄傲地说道。
“童老师她去拜访乔大师了,童老师和乔大师有点渊源,之前在平江教过书。”恶魔老师一边批改学生的绘画作品,一边回应我,作品上的数字快的感觉像是乱写。
童老师不在,我只能在这儿等候,我手机没了,童老师也不知道在哪儿。
地狱教授在等待的过程中向我询问了绘画的过程,我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
不过我得知了地狱教授名叫关如铁,取自诗词——雄关漫道真如铁。
“关老师,我是第一次知道你的名字。我一直都听人说你的外号叫地狱教授。”我苦笑着试着搭话,改变对方一直问画的问题。
“呵呵……那群犊子,他们叫我什么?”恶魔老师看向我,用一种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笑的脸看我。
“恶魔老师。”我不加思索的回答。
回答完我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大不敬。
我连忙补充道:“这是别人传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童老师的名字,就连童老师也有外号,因为她叫言,所以外号是严厉老师。”
“这群家伙,看样子作业还是少了。”
“无妨,无妨,你能说说,那些光,你是怎么画的吗?”
哪怕我如此扯开话题,关老师一直喋喋不休询问我关于那副画的问题。
我过来就是想要解决关于画的问题。
终于就在这时,童老师带着乍一看像是外国人的乔大师来到了办公室,她哪怕在办公室依旧在交谈。
“我当时也就上一段时间,恰好那段日子我走了,看样子我俩恰好错过了。我还记得那段教书的日子,我就是在那时辞职转投绘画的……”
来到工位前,童老师看到我,才收敛笑容,一脸严肃地看我:“江庭,你是来要奖金的是吧,第一名的奖金是一万元但凡能登上都能拿奖。”
“啊,这位是得奖的同学吧。”乔大师询问完后大量起了我。
“老师。能不能把美术馆的作品撤掉。”我鼓起勇气说道。
“啥?”
关老师和童老师一时都无语地注视我。
“为什么要撤掉?”童老师扶了一下额头,轻声轻语地询问。
“画像上的人,看了作品说他要求撤掉,那幅画不仅仅是我的画。”
童老师双膝微屈,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叹口气道:“事先说好,撤掉的话,一万元就拿不到。”
“我不要钱。”我摇了摇头,鼓着勇气道,“我要我的朋友。”
等说完后我有点后悔,那可是一万元,可我真的很害怕安祈不跟我说话。
“啊……我想起来了,你……你……你之前是在平江市爱心希望小学上学吧。”
我突然间被留着像是外国人般浓密胡子的大叔按住了双肩,对方的手都在颤抖。
我点了点头,好奇望向对方那褐色的眼珠,黑色的头发,圆润的五官,确实不是外国人,是纯正的中原人。
“我就知道,金鳞岂非池中之物。”他激动地说道。
“小学转的第三次学是在平江上学。”我解释道,“我毕业是那里。”
“真巧啊。”
他说着从袖口中掏出用两张透明的油纸精细包裹着的一张时隔快十年,仍旧看起来崭新的画,那是很小的一幅画,一副蓝紫色的画。
“这是?一亿?”
“还给你。”他蹲到我跟前,张开我的手,把画塞到了我手中。
画幅展开还没有一张素描纸大,看着那纸张没有多余的褶皱,用了特殊的材料包裹,哪怕褶皱也会恢复,而且几乎保护的崭新,我又把画还了回去。
“送人的东西,怎么能要回来。”
当有一天一亿块钱摆在自己眼前,我能经受的住诱惑吗?
虽然知道这幅画,就是价值一亿的画,可在我眼中,它就是画,是一段悲痛的回忆。
对我来说,无论如何我都感觉不到值钱。
它并非不是珍稀的,只是它无法用金钱来衡量,我也没能力持有它。
“等等……小子,这是你的吗?”
关老师汗流浃背地凑上去,指了一下画,又指着我问。
“是我画的,但不是我的,在我手中,他没有价值。”我说着把画换了回去,这种东西哪怕自己裱起来,也会弄坏。
如果拿去卖,可这幅画所记载的价值,对方千里迢迢,居然如此难得的相遇,又把画给我送了回来,我真的不敢卖啊。
“童老师,能不能把画扯下来。”
“童老师扯下来吧,这孩子画这幅画,就是想要交朋友,可不能本末倒置,画的意义大于价值。”
“大师不愧是大师,觉悟不是一般的高。”关老师对着乔大师竖起了大拇指。
“啊呀,这幅画,我有印象啊,我想跟你说的是,记得是当时支教的时候,这就是我给选出来的。我们不是想要聊这个话题的吗?这本该是我的戏份吧,这就找到了。”
“真是巧合啊,他以前也是您的学生喽,这是命运的交响曲吧。”乔大师啧啧称奇道。
“应该这么说也算。”童老师说着自己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自己没认出来吧。”关老师把童老师拉到一旁窃窃私语道。
“就教书一个月,而且一个班上八十多人,跟兔子一样。当初我爹让我去刷一下履历,只要去了就行,当时是能否升处长的关键时期,一是避避风头,二是走别的路线上去,避开竞争。他以前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能扯下来的话就好。谢谢你,你的画找到了吗?”我走向了门口,忽然转过头询问。
“找到了。”
乔大师向我鞠躬道谢。
感觉有点奇怪。
管不了这么多,我跑回了摄影部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安祈,他的画可以扯下来,不过我没有说一万元的事情,我怕他知道会说我错过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