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优哉游哉地吃着村里人给他准备的饭菜。
对于他们的目的，江澈早就心知肚明，无非是让自己去献祭罢了。
懂的都懂。
不过他没意见，不过他为的是自己平静的生活，还有待他如亲人般的胡敬忠和胡巧儿。
要说他明明可以求助凤雅琴，可他做不到。
这几日的相处，江澈突然发现自己开始有点不舍得凤雅琴离开了，特别是在遇到林音的那天晚上，凤雅琴挡在自己面前之后。
于是他后面刻意地与凤雅琴保持距离……
江澈听到门打开的“吱呀”声响，察觉有人走近，根据脚步，推算是一位老者。
“小澈啊，这些饭菜都合口味吗？”
老村长沙哑的声音传来，江澈没想到这个时候村长都还要来慰问一下，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村长，没想到您这么大岁数了，这些事情还要亲自来吗？别说了，我懂你们意思，这么大阵仗不就说想让我去当祭品送给河神吗？”
江澈没有多的弯弯绕绕，他对村长印象尚可，至少他也收过自己采的药草，待自己不像别人一样戴着有色眼镜。
而且他的孙女自己印象也挺深。
江澈早些时候，被村子里孩子当乞丐一样排挤，扔石头，那个小女孩还帮自己挡过一回。
尽管那女孩后来因此被孩童戏谑，彼此疏远，他心底仍存愧疚，毕竟是因为自己，对她的童年带来了不美好的记忆。
偶尔去村长家，就会给那个小女孩带一朵小花。
见江澈这么直接就猜出了自己的意图，老村长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唉，既然小澈你话都说这么开了，那……”
“我应下了，先让我准备一下。”
正当老村长要提条件的时候，没想到江澈直接同意了，原本他还叫人直接软禁了胡敬忠，想以此为要挟，这下还省了不少功夫。
“村长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准备好了就会出来。”
村长还想说些什么，就直接被下了逐客令。
手抬在半空，暗暗叹气。
他以为，江澈要做一会儿心理准备，终究面对死亡，人都会感到害怕。
于是没再说什么，就打开门出去。
江澈食指轻轻敲击着桌子，在桌面上找到一把切猪蹄的小刀，藏于袖中。
深呼吸缓解心中紊乱的情绪之后，他便推门而出。
村长见他准备的如此之快，略微有些惊讶。
不过时间紧急，他也顾不得许多，让人准备了轿子，就把江澈抬走。
江澈原本以为自己会被直接送去献祭河神，可自己并没有那种离水泉越来越近的感觉。
反而，他感觉自己被送进了另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是几位大娘的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搞得他都有点懵逼。
其中一位大娘说道：“小澈啊，我们几个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希望你到了那边，不要怪我们。”
江澈还是有些不解，其实江澈他自己还不知道河神要的是个姑娘，他一直以为只是单纯想吃人。
什么时候妖怪还搞上吸血鬼那一套，男吸血鬼只喜欢喝女性的血，女吸血鬼喜欢喝男性的血。
江澈还在想着这个妖怪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的时候，几位大娘就已经开始上手。
“你看你这衣服都这么旧了，那边那件递过来，这里面也得换换……”
“还有眼睛上这块布，也换换吧……”
说着，江澈身上的衣服就被扒弄下来，无奈的江澈害怕袖里的小刀被发现，只能婉转手腕趁她们不注意，将手里的小刀抛出，直直插在房梁之上。
而大娘们把江澈眼睛上那块灰布取下来之后，看到了让她们触目惊心的一幕。
原本白皙清秀的脸庞，双眼的位置，有着一条直愣愣的一条细细疤痕。
看起来就是被一把剑横劈废掉的双眼。
片刻后，江澈已成女装模样。
大红的绣金纹短襦裹在身上，领口缀着的小红珠随着江澈的动作轻轻晃，下身是同色的百褶裙，看着十分端庄大气。
连腰间都系了条绣着缠枝莲的红腰带，勒出不算纤细却也显软的腰型。
一位大娘捏着他的下巴，用指尖蘸了点朱砂往唇上按，原本偏淡的唇瓣瞬间被染得艳艳的，像刚咬过熟透的樱桃，还透着点水光似的嫩。
就连头发也被盘起，用银杆缠珍珠的发簪扎了起来。
眼带被换成了边缘缝着圈细密的蕾丝的红布带，整个人看着娇小性感。
除了没有红头纱，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小新娘一般。
这一幕就连几位大娘都暗暗咋舌。
江澈的底子太好，脸上根本不需要多余的胭脂粉末，唯独只需要嘴唇上那一抹樱红便已秒杀数万人。
不得不可惜这样的孩子为何是个男孩，更可惜的是，要去送河神。
话没来得及多说几句，江澈就被来迎接他的人扶在轿子上，送往泉水边上。
天色逐渐变暗，村民拿着火把照亮了这一片区域。
火红的灯光下，江澈如同一名巫女一般，缓步走向泉水。
“迎河神！”
“咚、咚、咚！”
随着三声沉闷的铜锣在泉边敲响，原本平静的水面猛地向内塌陷！一个巨大的漩涡骤然形成，湍急的水流发出低沉愤怒的咆哮。
村民们惊恐地后退，不等江澈做出任何反应条完全由水流凝聚而成的龙，哗啦”一声破开漩涡的中心，猛地探出！
迫不及待般的将江澈包裹，拽进水中。
随后水面归于平静。
……
“咳咳…咳咳咳…”
江澈蜷缩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呼吸这里的空气。
他能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温度明显要低了许多。
此刻的他，湿透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带着几分破碎的美感。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手指触碰到身下冰冷滑腻的岩石。
没有想到，水下居然会有这种地方。
幽暗的洞窟开始变得明朗。
周围摆着许许多多的小河蚌，均张开外壳，吐露出里面发着淡淡光晕的珍珠。
但洞窟最里面那张最大的河蚌床，依然被阴影遮盖。
露出半条赤足小腿。
一道威严雄厚的声音响起：“你就是他们要送给本河神的祭品？眼睛上戴的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