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说教会里的老东西都是一群无药可救的垃圾，就连骂人的话也只有那么翻来覆去的几句八股文。”
抛开顾虑之后，她便彻底放飞了自我，恨不得直接把洛基的手塞进衣服里头去……不过以她那令人眼睛发直的规模，就算隔着一层衣服，也已经足够包覆住人类身上所有圆柱状的部位了。
……恐怖如斯。
洛基禁不住从嘴角漏出了一声“嘶”。
本该严肃紧张的气氛因为赛璐璐慷慨提供的温暖与柔软而荡然无存，要不是被全副武装的人群给围城了粽子，他都得怀疑自己是在和对方逛街约会秀恩爱了。
老实说，有够爽的。
在这点上，洛基是个很纯粹的人，享受了也就享受了，如果他还要提出什么意见，那未免也太过不识好歹了一点。
不敢想象，如果真的与她确定了关系之后，这位把感情积压了那么久的少女，究竟会以多么猛烈的方式爆发出来。
为了生命安全着想，还是就这样先让她一点一点释放出来比较好。
“在审判我之前，不如先来谈谈你的渎职问题吧，帕尔特主教。可别告诉我，你对凯撒尼亚审判所支部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赛璐璐葱般的手指轻轻在洛基的臂膀上拍打按压起来，像是在演奏某种乐器。
“你已经不是圣女了，赛璐璐。没人会相信一个堕落之人的言行。只要我将你与大罪人的关系公布出去并上报圣都，所有人都会知道，到底谁更加值得信任。”
主教收敛表情，板起脸来。
“我主今天就会对你做出审判。你拥有的一切神恩都将被收回。你会被绑上赎罪十字，接受圣火的炙烤，在死后进行永恒的赎罪！”
“帕尔特，你真的不考虑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少女冷笑道。
“按照规定，你每隔三天都必须与审判所联络一次，确认地下遗迹的情况，避免那之中的东西重新启动，或是真理之手死灰复燃。”
“但你出卖了他们，让命运之主亵渎了秩序的殿堂，让他的爪牙深入了这座城市，带走了足以让凡世生灵涂炭的火种。”
“规定？那只是凡人的规定而已，我主有更加重要的任务要交给我完成……至于审判所的人，他们竟然否认了我主赋予我的崇高使命！他们无疑已经堕落了！”
“堕落的人是你，帕尔特。”
赛璐璐面无表情地紧盯着帕尔特的面孔，目光似是一对锋利的宝剑。
小鸟依人的可爱在缓缓褪去，逐渐披上一层带刺的盔甲，属于圣女的无情与肃杀，自娇小的身躯之中迸发而出，令周围的人群不由向后退去。
白色的锁链自少女身后涌出，属于秩序的光芒开始不断灼烧着人们的脸庞与身体。
不过只是数秒，青色的皮肤与属于鸟类的羽毛便暴露在了空气中。
圣洁的修士袍成为了邪恶巫师的蓝色法袍，锃光瓦亮的骑士甲也涂满了丑陋且令人不适的图案。
“你真该撒泡尿看看现在的自己是一副什么模样。”
——苍老的面庞亦是早已扭曲，弯曲的长角取代了帕尔特的一只眼睛，他那象征主教身份的权杖顶端，也生出了一只布满血丝的硕大眼睛。
他比审判所修道院里的审判官还要堕落得更加彻底。
这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达成的腐化深度，更遑论帕尔特还是圣教会的主教。
这种等级的修士，信仰定然是饱经考验的虔诚，绝无一夜之间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向的可能性。
那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五年前？亦或是更早？
真理之手是在拥有洛基从各地夺来的神器后，才借助这些“神恩”干扰灵魂之海来屏蔽圣教会的侦测，但在这之前呢？
规模如此庞大的亵渎者组织，为何能在凯撒尼亚的地下安然无恙多年？甚至还可以从城中肆意窃取孩童而没有引起大范围恐慌？
洛基讨厌这种掉入泥沼里的感觉。
帕尔特主教，无疑是早就被摆在命运棋盘之上的棋子。
有圣教会主教的庇护，真理之手要藏在凯撒尼亚，还就不是什么难事。
更关键的是，这枚棋子恐怕从头到尾，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信仰早就被偷偷替换成了另一位大君，一直都认为自己是“神明”的忠仆。
否则，他怎能安然无恙地佩戴那些圣教会的饰品，又可以穿上那件华丽的长袍呢？
帕尔特主教瞥向一旁的玻璃。
那之上映着他已经彻底脱离人类，变得无比丑陋的身影。
但他并未因为自身外貌的变化而陷入混乱，反倒露出惊喜的眼神，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模样。
——也是，毕竟他的大脑恐怕早已受到了潜移默化的改造，估计这人不少鬼不鬼的样子，在他自己看来，绝对是受到神明恩赐的完美产物。
至于他真正信仰的秩序之主是否对此有意见……
大概是没有的。
正是因为帕尔特愿意为之做出一切的狂热信仰，命运之主才能轻而易举地用自己替换掉他脑子里闪闪发光的存在。
只要通过灵魂传达过去一点残缺不全的信息，就足以让这位狂信徒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拼尽一切。
而他到死都不会知道已经遭到腐化的事实。
“啊……啊啊！主啊！这就是您赐予我的祝福吗？如此圣洁、如此美丽！”
“那么，我将用罪人的骨头、肉与血，筑成让您得以踏入凡间的道路！我等梦寐以求的秩序，终将到来！”
他支起权杖，伸出已经利爪化的手，只见那巨大眼睛中飞出无数符号与文字，顷刻之间，便将拥趸们的灵魂挨个抽出。
衣服与盔甲掉落在地上，肉体则化作齑粉，这些转变为亵渎者的凡人无论生前几何，都会成为更高位亵渎者的食粮，用于取悦他们的主。
——于是，某个早已等候多时的存在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