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打开了拉皮尔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拿出了白天拉皮尔的秘书刚刚递来的设计图。
早在几个月前,文森特就趁拉皮尔不注意将他办公桌的钥匙偷走,并找人配了一串完全一样的钥匙。拉皮尔办公桌和档案柜里的东西,对于文森特来说早已不是秘密。
至于为什么文森特会这样做……
在将这些设计图都用相机拍下来之后,文森特将它们放回了原位,锁上抽屉离开了公司的办公楼。
在离拉皮尔公司办公楼不远处的一个小巷中,文森特将胶卷递给了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青年男子。
“加紧研究制作,我要在明天中午之前看到成果。”
“明白。”
男子接过胶卷点了点头,随后若无其事地将胶卷藏进了口袋,走出小巷消失在街道尽头,两人总共交接的过程不超过十秒。
拉皮尔有自己的公司,而文森特也有自己的自行车公司,不同的是,文森特的公司规模很小,没有任何的自主设计能力,说是一家公司,实际上只是一个很小的工厂罢了。
没人知道文森特和这个公司有联系,因为这家公司明面上的负责人并不是他,而是他的一位小学同学。
这位同学在早些年因为投资失败而血本无归,文森特出资和他办了一间工厂,靠着文森特在拉皮尔公司斡旋,让这间工厂可以持续接到拉皮尔公司的订单,勉强经营了下去。
但是后来,随着市场局势的风云变幻,文森特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将拉皮尔公司取而代之的机会。
埃维拉德说的没错,法兰西在最近确实有发生重大变化的预兆,而这个重大变化,最有可能是指两法合并。
在如今的欧洲自行车市场中,拉皮尔公司算得上是顶流。而包括拉皮尔公司在内,许多在法的支柱产业,都或多或少有着外国投资者的影子。
如果法兰西重建,这些公司不可能还继续由外国势力执掌,这将导致法兰西的国内市场受到他国的直接影响,相当于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
而如果将这些公司全部收归国有,显然这些外资企业是完全不能接受的,能够支撑起半个发达国家的产业网,其体量相当庞大,没有人会轻易放手。
就像埃维拉德在聚餐中对拉皮尔所说,这些由外资主导的企业,在两法合并后最有可能的结局就是撤资三分之一,保留转移三分之一,交予法兰西独立政府三分之一。
然而对于不同的国家,结果的比例将会有所不同。铁血帝国是如今轴心国的绝对领导者,实力强大,在法兰西的影响也很深,他们在法兰西创办的企业最有可能撤资或者保留。
但萨丁帝国不一样。
萨丁帝国的国力并不强盛,而且在轴心国中与奥匈帝国有领土争端,且随着北非消化工业产品的能力趋于饱和,萨丁帝国的地中海霸权也渐渐没有了用武之地,在轴心国中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们想要保住在法企业,难度要远远高于铁血帝国。
也就是说,拉皮尔的公司最后一定会得到法兰西独立政府的支持,最后剔除掉外国势力的影响,成为法兰西的国有资产。
但是这样一来,萨丁帝国在自行车产业中就出现了空白,没有实力强劲的企业能够参与自行车产业在世界市场中的竞争。
萨丁帝国需要另一个“拉皮尔”。而刚好,文森特就有能力做这个“拉皮尔”。
文森特可以通过偷窃技术资料的方式,在短时间内将自己公司拉到与拉皮尔公司同一高度上。即使市场规模不同,通过几场炒作,文森特也能让自己的公司有和拉皮尔公司有一拼之力。
而且文森特并不需要在商业上击败拉皮尔公司,他只需要展示出他公司的潜力,好让萨丁帝国的投资者在与法兰西独立政府竞争拉皮尔公司主导权失败的情况下注意到自己,进而取代拉皮尔公司在萨丁帝国投资者心中的地位。
如此一来,受到了萨丁帝国投资支持的文森特公司必将发展壮大。而在另一边,文森特可以通过制造舆论的方式,让人们相信拉皮尔倾向于听从萨丁帝国投资者。
在两法合并之际,人民的爱国情绪高涨,文森特可以利用这股力量将拉皮尔赶下台,同时对法兰西独立政府表明态度,表示愿意听从国家安排。
如此一来,文森特一举两得,同时在法兰西和萨丁帝国都能得到支持,在各个市场均有销售渠道,相对其它国际竞争对手有着无与伦比竞争优势的他,将会直接站在自行车产业的食物链最顶端。
文森特已经谋划这个方案好久了,到今天终于要接近尾声。
如今萨丁帝国开始对拉皮尔公司发难,埃维拉德是自由鸢尾目前最大投资公司“欧瑞泽”的投资经理,他的到来,代表着法兰西独立政府已经决定出手干涉拉皮尔公司的发展。
更加巧合的是,现在正值拉皮尔公司主力产品的新旧更替之际,而新产品的设计方案,就在文森特手中。
文森特紧了紧外套,走进了拉皮尔公司办公楼唯一还亮着灯的地方。
现在,他要让萨丁帝国投资者相信拉皮尔已然准备好和法兰西独立政府对接,进而加紧对拉皮尔的制裁,逼迫法兰西独立政府尽快入局,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
子夜
这是17日科隆的最后一班列车,按理来说即使科隆的火车站总是非常繁忙,这个时间下车的人也应该很少才对,可今天,科隆的米尔海姆火车站,却迎来了一群把不太寻常的家伙。
十数个五颜六色,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涌上站台,叽叽喳喳的喧闹声引得无数过路旅客纷纷侧目。
“好家伙,杜缘这是搞了多少舰娘,这数量都快要赶得上我的镇守府了。”
而且每一个战力都很高。
这句话埃米尔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嘟囔了一下。毕竟一个学院的学生舰娘总实力能比自己一个正经镇守府的指挥官还强,说出来埃米尔面子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其实这里并不都是指挥官的舰娘。”刚下车的江风对埃米尔解释道。
“从前一节车厢里下来的舰娘依次是扶桑,山城,野分,苍龙,飞龙,这五位舰娘都是莉莉丝指挥官手下的,只不过指挥官拜托她们和我们一起行动,指挥官这边算上我和我的一位朋友,还有大青花鱼,抚顺,长春,岛风,利塞特,一共七位,加起来一共十二位舰娘。”
“是十四位,还有两位杜缘和莉莉丝她俩带走了。你们这么多人来,我怀疑杜缘要是想要让你们在会议开始时来一个恐怖袭击,参会的各国代表连着护卫一起一个都跑不了。”
和其她人的舰娘不同,杜缘和莉莉丝的舰娘战斗力都很高,在正面作战中除了“水下小人”大青花鱼,号称重樱最强的驱逐舰岛风居然是杜缘的舰娘中最弱的一个。
在长春和抚顺的练度双双达到一百和岛风平齐之后,不论在何种情况下,岛风在演习中都会被长春和抚顺一招秒掉。
毕竟鱼雷游到地方需要很久,而且准头没法保证命中全看手艺,但是长春和抚顺的导弹却是自瞄锁头并且随叫随到。
接近音速的最大速度,一次齐射四枚,岛风作为驱逐舰娘,好歹有时候还能躲掉三枚,运气好来几个高G机动,躲过一波还能多活一会。
要是换成埃米尔的舰娘战列舰敦刻尔克来的话,基本上就要吃个八发大满贯当场去世了。
而和杜缘的舰娘不同,莉莉丝的舰娘的强度,总体还是在一个相对来说较为温和的范围内,具体解释一下就是:
全是玄学。
有人可能会注意到,莉莉丝又多了两位舰娘,分别是苍龙和飞龙。
虽然连出两艘航母很正常,概率确实低了些,但是在西格玛学院拥有双航母的学生并不算特别稀有,比如陈平就有着两位航母舰娘:
大黄蜂和约克城。
但如果我告诉你,莉莉丝造出两位航母舰娘只用了一发呢?
如果我再告诉你,苍龙和飞龙出场就是满改,莉莉丝这一发其实是一发双黄呢?
如果我再再告诉你,这两位航母舰娘的练度出场就是90呢?
如果我再再再告诉你,这两位航母舰娘出厂自带彗星零战流星和双液压还是全SSR呢?
还好带的不是FW-190 A-6/R6+天雷+Ju87-D4,不然观看建造现场的FBI社员们以及众多还没有舰娘的非酋学长可能会当场气死。
开了是吧?不演了是吧?你这么nb咋不直接给125满级的舰娘呢?
我看也别给什么苍龙飞龙了,直接给她个白龙加信浓好了,再附赠个怨仇和风云,你这减速和拐都有了,再给个埃吉尔当肉不过分吧?
拐还不够猛,再给个海妈得了,嘿,直接出来一个重樱航队。
以后您就是山本七乘八他老母山本八乘八,直接上位IJN海军大元帅,天皇都自称小老弟,神子都管你叫大姐,以后这重樱您说了算!
大元帅,请下命令吧!
当然了,欧皇有时候并不能完全弥补技术的差距。
如果莉莉丝的舰娘和杜缘的舰娘互相比试的话,莉莉丝的舰娘估计会分分钟团灭,但如果现在让莉莉丝的舰娘和埃米尔的镇守府干一架,究竟哪一方会赢……
埃米尔:难说。
“虽然会上和会前指挥官那边的宴会中可以带舰娘入场,但把你们都带进去,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埃米尔看着自己周围这一大圈形形色色的舰娘,这头发白的金的红的蓝的黑的粉的像是把自己给围进一个染坊里了。
不远处困得半死不活的列车员,眼睛瞟到这边瞬间瞪得滴溜圆,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
列车准备离站该把踏板放回去了都不知道,直到被列车长一个大脚踹得趔趄,才终于回过神来,悻悻地把踏板收回了车厢里,带着有些留恋的神情,随着列车一起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们不需要全都到现场,需要去现场的只有我和时雨,到时候您只需要带着我们两个就好了。如果觉得带主力舰更有面子的话,也可以让利塞特去。在重樱的风波之后,她的名声应该已经传到欧洲了,或许会有很多人认出她。”
“算了,那样会露馅的,我们这些镇守府基本上互相之间都知根知底,主力舰的变动大家都知道,带她过去一定会被发现。”
虽然埃米尔也想要带个航母舰娘去在指挥官们的宴会上装一装,但考虑到利塞特目前的知名度,果然还是低调一点更好。
一人单枪匹马灭掉四位深海院长,又干掉一位深海栖姬的舰娘,放到任何国家都算是战略层面的力量,要是她出现在宴会上,是会成为世界的焦点的。
到时候各种好事坏事一股脑冲过来,别说埃米尔,不列颠皇家那个出了名圆滑的首相来了都招架不住。
走出车站,迎面而来的就是已经在这里等候了多时的舰娘敦刻尔克和阿尔及利亚。
“指挥官……您这是把整个镇守府都给带来了?您什么时候拐了这么多舰娘?”
阿尔及利亚看到自家指挥官身后呼呼啦啦跟了半个排的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啊哈哈,阿尔及利亚好久不见,这些你不认识的舰娘是我在西格玛学院的同学托我带来的,原因嘛说来话长。总之舰娘嘛,多多益善,哈哈,多多益善……”
……
冬天的风将雨雪裹挟着吹撒向大地,浓密的乌云将天空整个遮蔽起来,透不出一丝光亮。
长夜漫漫,而黎明也遥遥无期。
不知名的小巷里,几个全身裹着破布的人伸出麻秆似的双手,分食着一块已经冻硬了的黑面包。
对于科隆的一般居民来说,十二月份在棉衣和炉火的裹挟下远远算不得寒冷,而对于这些流浪者,这样潮湿而寒冷的冬天,无疑是对他们最大的折磨。
一场干脆到能够将人一夜冻成冰棍的寒潮,在这时都成为了美好的奢望。
这时,一辆汽车驶入了小巷,停在几个浑身被破布条包裹的流浪者中间。一个戴着墨镜和围巾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位年轻的小伙子下了车。
中年男人来到一个流浪者面前蹲下身子,这个流浪者身体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着,当他发现中年男人在他身前蹲下时,伸手想要将盖住头的布片向下拉。
中年男人抓住流浪者的手,另一只手则掀开了流浪者头上的布片,映入眼帘的是憔悴干瘪的面颊,但他的眉毛却有着异于日耳曼人的浓密,神情中也有着一种不同于欧洲人的深邃。
“阿拉伯人?”
中年男人开口问道,用的是阿拉伯语。
流浪者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同样用阿拉伯语回答道:
“是。”
“这里的这些都是阿拉伯人?”
流浪者迟疑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
“是。”
“你们是怎么来到科隆的?”
中年男人问。
“我们被抓到矿场工作,后来矿场倒闭了,他们把我们扔掉了,这里的人不允许我们找工作,他们把我们当奴隶买卖,如果不想成为奴隶,就必须躲开他们,在这里流浪。”
流浪者回答,眼神中带着些惊恐,似乎回想起了过去在警察手底下流窜的日子。
中年男人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年轻小伙子从车里拿出了许多面包分给了流浪汉们,看着手里精致软嫩似乎是刚刚出炉的面包,流浪者有些不知所措。
“您这是……”
中年男人摘下围巾和墨镜,露出里面和流浪者同样深邃的面庞。
“我们是阿拉伯人民阵线的成员,加入我们吧,为阿拉伯世界的独立和自由,为了你们的独立和自由而战。”
流浪者抬起头,周围其它流浪者也同一时间抬起头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三两下将手里的面包吃了下去。
“人民阵线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