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得那个人,那人就是蝉衣师兄...是有着结丹期实力的强者,好像是圣地下属斩天刀宗的首席弟子。有着‘疯痴’这一绰号的超级修炼狂,仅仅两百年就达到结丹期,看起来距离金丹期也只是临门一脚了。”

“什么!?那人就是‘疯痴’蝉衣!我知道,我知道他的传闻!曾经,有人说过蝉衣师兄是斩天刀宗百年来不曾一遇的天才。他的心性就和刀一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刀意’。”

“这个我也知道。据说,他是那种不管敌人是多少人,他都是一人一刀赴约的。并且,不把敌人打成废人就不会停手。有人说他就是对外的利刃,但现如今也有说是一把双刃刀...‘疯痴’蝉衣!永不接受投降的战斗狂!”

缓过来的众人开始交流情报,刚才闯入剑岛、打伤贺德申师兄,如今正追杀马凌师弟的人就是‘疯痴’蝉衣。

秋怡师姐听完,有些晕乎乎的,强行镇定心神才稳住,但腿还是忍不住打摆子。

怎么办!马凌居然招惹了那样的人,这下死定了...

高洁生已经泪流满面,没人比他更清楚,经过刚才交流情报,他已经知道马凌就是因为上次为了他跟周锃死斗,如今才成了众矢之的的。更何况,还是那个‘疯痴’蝉衣盯上了他,如今肯定是小命不保。

完蛋了...完蛋了...我该怎么办!那家伙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能吓得我不敢动弹,该死...该死啊!我...我好弱...真的好弱啊!

马凌,他现在接触的都是这种层次的家伙吗?难以想象,他居然还能有勇气逃跑...若换了我,肯定站在那里等着挨劈了。

......

另一边,马凌已经再次优化了逃跑的招式。原本是在脚底喷射的水弹,如今在他的身后形成水翼,并在身后喷发,这样一来只要他跳得高就能蹦的远,一步就能跨出二十多米。

蝉衣本来御剑飞着追,但马凌知道结丹期飞行很快就会追上他,所以他逃跑的方向是剑岛中心的剑灵宫。

剑灵宫是古代剑修留下的遗迹,是位于地下的地宫,乃是历代剑岛的剑主埋剑之所在。里面不但地形复杂,且有着极为强大的剑意存在,不到一定层次是不能在这样的地方拔剑拔刀的,否则就会被剑意所伤。

蝉衣一开始还想纵越追击,但越是接近剑灵宫,若有若无的剑意就会让他倍感压力。后来那股剑意逼迫他无法御空,因为结丹期的修士御空只能依靠武器作为载体,所以他为了追马凌就只能步行,可他平时修炼的都是大开大合的战斗技巧,又没有马凌那种喷水加速的移动招法,纯粹靠肉体追赶却始终追赶不上。

但这根本不能持久,因为马凌感到自己好像已经耗掉很大一部分灵力了。必须想个办法甩掉对方,至于解决对方?不用想,做不到!

“该死!居然跑到死胡同里了!”

马凌抬头看到前往没了道路,只有右侧有几个看起来像是神龛一样的空洞,即便躲在那里也会被人一眼看到。惊回头,只见过道处闪身走出蝉衣,他此时此刻黑着脸,满眼杀气。

“真是太蠢了,你这家伙跑到此地是不想活了吗?”

“......”

马凌强迫自己冷静,并回忆着花百里临走前的那个晚上跟他说的那些话。

花百里当时是这么说的——

“马凌,蝉衣的招数特点是大开大合。这种人,一旦场地足够空旷,他能施展的战法就越强。结丹期和筑基期不同,除了使用身体战斗之外,还会外放灵力形成招法。比如我的‘葬花’,而蝉衣也会这种外放的招式。一旦给他空旷的地方,让他完全施展,势必会一击要了你的命。”

所以...此地并不是我的坟墓,而是...契机所在...花百里说过的,结丹期与筑基期是有差距,但那是在灵力方面,肉体强度方面的差距并不大,除了专门修炼肉体的体修之外,哪怕是一般兼修体修的结丹期修士,肉体强度也不一定就比筑基期的强到碾压的程度呢。

花百里的话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记住了,一旦在相对狭小又有限制的地方,他就只能和你拳脚相向,即便有灵力加持却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而且,据我所知,他并没有像我这样琢磨一些巧妙的招数,过去的对战之中都是用超级强悍的灵力外放的绝学碾压对手的。所以,很难说,单纯用拳脚的情况下,就未必没有胜算呢。”

回忆也就是不到一秒钟,马凌并非是蠢,而是有目的的将蝉衣引导到剑灵宫这个地宫之中。因为是历代剑修强者留下的遗迹,此地的坚固程度和限制很多,但那是对于强者,像马凌这种层次的蝼蚁,那还不是在哪里都一样嘛。

蝉衣刚刚拔剑要施展‘九头蛇斩’就立刻遭到压制,那种仿佛被无数剑意所指的压迫感让他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这才意识到在此地拔剑要对抗来自古时代剑修的意志,这样会极大损耗精神力量。

“哼!既然你不想痛快的去死,我就成全你!我会把你的骨头一寸寸的捏碎!”

蝉衣弃剑,直接将剑丢在地上,抡起拳头踏步上前就要给我一个满脸花。卧槽,这拳头跟沙包一样大!

下意识的蹲下,躲过这一击,但我的头发也被拳风削掉了不少。蝉衣的拳势不减,直接打中一旁的墙壁。轰的一声,墙壁被打穿了,显出里面漆黑一片。目测,那石头墙壁起码是三层转头垒砌的,竟然受不住他一拳。

“咿!”

这家伙,即便不用灵力,单纯的肉体爆发也在周锃之上!对啊,他跟周锃一样,也是个剑修、体修兼顾的家伙,走的是正路,是靠绝对实力碾压对手的正道啊!

“怎么,这就吓得腿软,瘫坐在地上吗?那就乖乖别动,让我送你下黄泉吧!”

看到我瘫坐在地上不动,蝉衣再次抡拳要打扁我。不料,我扬起手把刚才抓着的砂砾朝他脸上糊去。

显然,他没料到我这么不讲武德,居然用扬沙子这种把戏。砂砾糊了他一脸,直接落进他的眼睛里。

“啊!你这家伙...”

“去死!去死!”

趁他病要他命,我围着他开始疯狂踢打。好不容易用‘扬沙子’的策略换来的机会,必须好好抓住!唔,可是这家伙的身体好硬啊,怎么踢打都只觉得像是踢在铁块上似的!没觉得他受到什么伤害,反而我的腿和手臂已经酥麻了。

“可恶!”

缓过来的蝉衣,似乎根本没在我的‘疯狗拳’之下受到伤害,反而更加愤怒了。我赶紧跳开,来开距离,并摆出随时出腿的姿势。这也是花百里教我的,因为我之前利用‘水龙鞭腿’打败过周锃,所以我才有了‘踢星’这个绰号。意思就是说,我这个人的绝招是踢击,只要摆出踢击的姿势就会让敌人非常在意!

蝉衣的视线时不时落在我的脚踝和大腿上,显然是有所顾忌。

而这时候,就要活用刹那芳华。你以为我是要施展踢击,其实是手刀!

“看额的圣剑!”

跺脚的一瞬间,我跳起来,他还是看着我的脚。完全没注意到我蓄势已久的手刀,其实我要‘圣剑EX咖喱棒’攻击的他的脖颈。划手为刀,附带刹那芳华的爆发力,只要打中脖颈这样相对脆弱的地方就一定能有效果!比刚才的‘疯狗拳’更有效果...啊嘞!

吧嗒,不料蝉衣后发先至抓住了我的手腕,轻描淡写的看穿了我小伎俩。

“喂,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啊?”

随后,我就被他一把抓住衣领提了起来。这个家伙手臂很长,害我想和他互相掐脖子都做不到,甚至我的手都够不到他,就这么被他提在空中。就在他松手的一刹那,我感受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嘭!这一声之后是短暂的耳鸣和晕眩,还有面部消失的错觉。

是的,我肯定是被打脸了,被狠狠的打了一拳。

“咳!噗...噗啊...”

在地上滚了几滚,勉强撑着地面吐出几口血。我看到血里有几个白花花的东西,那是我的牙齿...随后就感觉视线很模糊很模糊,但越是模糊,越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甚至能感受到嘴巴合不拢,下巴和额骨估摸着也应该骨折或者位于脱臼的边缘。

这就是蝉衣...他就是轻描淡写的一拳,就让我丢了半条命似的。好强啊...这还是人类吗...

当然不是,我也不是人类了。人类怎么会操纵水流形成水爆弹呢?人类怎么可能一拳打穿那么厚石头墙壁,怎么可能预控飞行施展灵力外放的强悍招数。

仙人啊...这就是仙人的手段,即便还只是低阶的筑基期修士,但显然我和他都已经不是人类的范畴了。

“去死吧!马凌!”

我又被踢了一脚,这一次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手臂骨头都酥麻了,再来一下估计会骨折的。同时这种胸闷感让我越来越想躺下,就什么都不管了。可是,不能躺下,因为那样就意味着...死...

为什么我还要坚持呢?明明这么痛苦!生活已经变得越来越疯狂了,或许死掉就解脱了!?可是,不是已经加入宗门了嘛,未来不是应该一片光明的嘛!穿越的意义是什么,所谓的‘姬妾成群的朴素生活’,为什么这么难啊。

花百里还说过什么,我为什么会想起花百里跟我说过的话,这个时候了。对,他说过——

“虽然,这次我不能陪你,但我希望你能度过难关。既然,你已经入局了,那就高傲的昂起头,和我一起走上这条修炼的道路吧?马凌,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上次根本打不赢周锃,但你却做到了。哪怕是靠运气,但就是这种运气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说不定,你的好运也能让你打败蝉衣。”

我信你个鬼!这种家伙要是能用运气摆平,那我岂不是锦鲤转世!?幻想也要有个限度啊!

心里五味杂陈,脚上却是一刻也不敢停下,就在刚才数秒的时间里,我险之又险的躲过对方的致命一拳,又是打穿墙壁的那种绝强一击,很难想象刚才我被打中居然还活着。我的身体比墙壁还结实,果然我也不是人了啊!

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在这里...可恶啊,已经开始走马灯了嘛?身体越来越沉,脑子里回忆的都是许多美好的记忆。秋怡师姐的邂逅...为高洁生夺回亡母的遗物...认识花百里之后觉得这个世界很精彩...

我...我真的不想就这么死啊。

“还敢跑!乖乖去死就不用受苦了啊!”

这是蝉衣一击直拳,我下意识抓起一块石头挡在拳路上。然后,一切都慢了下来,慢到我清楚的看到蝉衣的拳头打中石头,石头碎裂,他拳势不减,又击中我的胳膊,把我打退了几米。

坚持不住了,花百里兄弟...洁生...我要死了...

意识又模糊了,我看到他冲上来了,可那又能怎么样啊?我没办法战胜这种家伙...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

嘭!又是脸部中拳,这次打的是另一边,下巴传来咔嚓一声,还真是清脆啊,我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了,感觉不到脸的存在了。我感觉我的头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我好像都快看到一束光...那是...死后的世界吧...

躺下...地面好硬好凉...啊...意识都要消失了...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见到我倒地不起,蝉衣摇摇头,叹了口气,似乎不太满意我的表现。他没有再理我,而是低头去捡起那把刚刚丢在地上的长剑。

“你...只是这种程度的家伙嘛。哼,害我特意找你这么久,竟然只有这样的程度,还真是让人失望啊。”

嗡——!钟声...怎么会有钟声,哦,我想起来了,就跟那次打败周锃的时候一样,这个时候忽然在脑海里嗡鸣着。

而这钟声,似乎很不一般。到底是什么在作祟,身体在这一刻竟然变得很轻。花百里的话...我想起来了...此前在特训的时候,他说过的...

所谓的刹那芳华就是在花朵凋谢之前将所有的一切绽放出最美丽的风采,哪怕只有一刹那,而这就是一朵普普通通的花在对抗天地大道时能够发出的最卑微的呐喊。

“呀啊——!!!!”

一切的情绪推着我在走,心中的憋闷、愤怒、不甘与些许的迷茫被柔和在一起,化为一声高亢的呐喊。

我不知道我是哪来的力气,可能是钟声一直在响,总之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我的双手猛的拍打地面,水弹在手上爆发,利用冲击力的反作用力使得身体弹射起来。这一刻,眼中的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轮廓,那是正捡起自己的剑并错愕看着我的蝉衣。

对!就是蝉衣,我的目标是蝉衣!我要用尽所有的力气爆发出自己的最强一击。就是‘水泽万物’和‘刹那芳华’的终极结合‘水龙鞭腿’。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还用问这么多废话吗?我都要死了,还管得了那么多,只是我想在死前做一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罢了!那就是爷爷我要让蝉衣记住我!杀死我并不是因为他如何强大,而是因为在轻敌之下被我打中才怒不可遏的杀死我!

嘿嘿!我管你是什么强者、至尊,老子不活了,就是死也要给你一下狠的!

蝉衣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说来很长时间,其实就是一刹那,水弹的弹射配合‘刹那芳华’的绽放式灵力爆发,竟然真的被我飞起一脚踢中他的面门。

水流缠绕着这一击飞踢,形成一道水龙直接让他飞出去。

就和那时候的周锃一样,都是被这一击踢飞出去。然后整个身体砸进了刚才被他打穿的墙壁...随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战斗了,只是隐约间听到了蝉衣的惨叫和挥剑的破空声、雷火激发时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一股子烤肉的焦糊味道。

好累,灵力都用光了...接下来,你想怎么杀我就怎么杀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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