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概吧。

轻拍陆薇雨的脊背，陆薇竹闭着眼。

她将陆薇雨从怀里推出去。

“薇雨，该休息了，不要熬夜。”

笑了笑，陆薇竹指了指一旁的病床。

“…嗯，我知道。”

陆薇雨沉默一会儿，她乖乖回到病床上。

陆薇竹替她盖好被子，随后静静看着病房里洁白的墙壁。

她随手关上灯，躺在椅子上。

一片漆黑里，陆薇雨悄悄看着陆薇竹所在的方向，没有灯光，她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晚安，姐姐。”

轻声道了晚安，陆薇雨闭上眼。

“安。”

陆薇竹靠在椅子上，她伸出手，张开手掌，触碰虚无的黑暗。

恍惚中，她好像回到了密闭的收纳箱。

“…”

被误解的滋味涌上心头，已经打定主意不去多想，可记起那糟糕的滋味还是感到酸楚。

同时，遗失的手机也浮上心头。

“应该不会出事，嘛，毕竟我这么不起眼，哪怕被看见了宁婉也不会发现手机是我的。”

陆薇竹摇了摇头。

她闭上眼。

…………

一夜无梦，第二天起来是，她最先感受到的是右手传来的疼痛，以及像被蚁群噬咬似的痒，很难受。

“呼…”

早晨的病房有些，太阳还未完全升起，但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要好的多。

站在窗前，陆薇竹向外看。

依旧是看了不知多少边的城市街景，人群熙熙攘攘，世界不会因为缺了谁停转。

这样的场景本平平无奇，陆薇竹平常也不会有什么感触，今天却有些不一样。

“…唉……”

看了会儿街景，陆薇竹借用了陆薇雨的手机，打电话叫了外卖。

她买了两碗清汤牛肉面和两个鸡蛋。

手受了伤，她没法去做饭，也就只能和以前一样吃外卖了凑合了。

在病房里等了一段时间，有人把热乎的早餐送了过来。

“薇雨，吃饭了。”

叫醒了陆薇雨，陆薇竹和她一同吃了早饭。

吃过早饭，把垃圾扔出去，陆薇竹坐回椅子上。

天已经大亮，和煦的阳光照射进病房，陆薇竹估摸着已经七点多了。

平常时候，她应该已经出门去往咖啡厅了，但今天不行，或者说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行。

看见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时，陆薇竹所感受到的是空虚感。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没事情干的她很无聊。

陆薇竹显少有这样闲的时候，她有点不适应。

“哈欠~”

靠在椅子上，陆薇竹偏着头，她打了个哈欠。

脑子里莫名浮现出宁婉和白璐。

那两个人现在在做什么呢？哦，今天是白璐的生日，她们大概在举行生日宴会吧。

宴会上又是怎样的情景？

想的出神，陆薇竹的头一点一点的。

“姐姐？你很无聊吗？”

所幸陆薇竹不是一个人呆着，陆薇雨还坐在她身旁的病床上。

“啊…有一点吧，我其实不太习惯这么休息。”

陆薇竹点了点头。

“那姐姐来和我聊天？”

陆薇雨眨了眨眼。

“唔…好啊。”

陆薇雨犹豫片刻，她点头同意。

她想，有人一起聊天也好，可以打发时间，说起来，她也有一段时间没专门和陆薇雨聊天了。

起身，陆薇竹在病房里踱步一会儿后坐在病床床沿。

陆薇雨坐在她身边，抱着她的左臂，把头枕在她的肩上。

“薇雨想聊些什么？”

感受左肩上的重量，陆薇竹笑笑，她摸了摸陆薇雨的头。

她的妹妹依旧依赖着她。

“唔，姐姐，你和芸姐姐关系很好吧？”

陆薇雨询问起白芸，她打算给白芸打打助攻。

“嗯？关系…应该算好吧…”

有些犹豫，明明已经欠了白芸太多，受到太多优待，骨子里带着的自卑让陆薇竹不敢确定。

哈，这样的关系算好吗？这只是自己这个卑劣的渣滓单方面依赖她吧？

陆薇竹低头看着膝盖。

“我觉得很好啊，感觉芸姐姐她很关心你。”

陆薇雨在心底叹气。

“…嗯，我知道。”

陆薇竹点点头。

“那为什么说应该？我看笨蛋姐姐也挺喜欢芸姐姐啊的吧？”

陆薇雨的语气里带着好奇，天真烂漫。

“…”

陆薇竹一时语塞，只把头低的更低。

“姐姐总是想着芸姐姐，芸姐姐也总想着姐姐，互相在意对方，这难道能说是关系不好么？”

陆薇雨干脆躺在陆薇竹腿上，仰视着陆薇竹，让她避无可避。

“我……”

说不出话来，陆薇竹心乱如麻。

“嗯，我和她算是要好的朋友吧。”

沉默很久，陆薇竹平复好心情，她算是重新回答了陆薇雨第一个问题。

“嘿嘿，那就对了。”

笑着，陆薇雨伸出手，她捏了捏陆薇竹的脸。

“…没大没小的。”

陆薇竹偏过头，轻拍陆薇雨的手背，她显少有责备陆薇雨的时候，难得有些恼怒，这责备也没了责备的样子。

“略略。”

陆薇雨只是笑着。

“因为姐姐很笨嘛。”

“再笨也是你姐姐。”

陆薇竹搓了搓腿上少女的脸蛋。

许是怕搓疼了她，手上没用什么力道。

“…”

陆薇雨脸上挂着笑容，却没再说话。

是啊，再笨也是姐姐，再怎样也是姐姐，无论发生什么，都只会是姐姐。

笑容一点点消散，陆薇雨抓过一缕白色的发丝。

在指尖轻轻抚摸着，她闭上眼。

“芸姐姐对我很好，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我也觉得她是个很好的人，芸姐真的帮了我很多。唉…薇雨，别玩儿了。”

发丝被陆薇雨一次次拉动，陆薇竹试图让她别再玩弄自己的头发。

当然，如果陆薇雨拒绝的话，她也没什么办法。

“嗯。”

嘴上应承，陆薇雨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陆薇竹的头发。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姐姐太温柔，这样的她，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姐姐，你可以多去找芸姐姐的，与其和不伦不类的人混在一起，和芸姐姐一起的话，我会安心很多。”

陆薇雨干脆含住一缕白发的发梢，将姐姐推给别人，她感到心痛，她需要有转移注意力的法子。

“我和芸姐呆一起的时间已经很多了。还有…别乱咬东西啊，脏。”

陆薇竹皱了皱眉，工作时，她常整天整天呆在咖啡厅，这还不够多么？

也不知道自家妹妹那小脑袋瓜里又在想什么，陆薇竹轻拍她的手背，把头发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