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出口前,行人来来往往。这里是多条轨道交通的交汇点,人群流动中,偶尔会传来商贩吆喝的声音。
而在人群的一隅,和叶静静站着。
她的银白短发被微风轻拂,冰蓝色的眼眸依旧冷静无波,只是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不同于往日的战斗装甲,她此刻穿着一件宽松却剪裁合体的 灰色高领毛衣,衣料柔和,包裹着她纤细的身躯。毛衣下摆盖过了腰侧,搭配着一条 深灰色百褶裙,裙角在空气流动下微微摆动。
她的颈间围着一条深蓝色的 毛线围巾,是117亲手织的。和叶曾经质疑这种“手工制品”的必要性,但当围巾被递给她时,她的数据库却意外地记录下了“心率模拟提升0.05%”“核心温度轻微升高”的数值。于是今天,她毫不犹豫地选择戴上它。
脚上是一双黑色长筒袜与低跟皮鞋,整体看起来简洁,却意外地协调。即使在人群中,这样的装扮也带着某种 清冷而纯粹的美感。
她的姿态一如既往地笔直,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然而她的内部系统却在进行异常频繁的自检——围巾与毛衣是否显得过于臃肿?百褶裙的长度是否会引发他人视线聚焦?这些数据被不断计算与比对,却始终无法得出唯一答案。
她在等待。等待那个提出“非标准社交请求”的S级兵装——阳炎。
——
然后,她出现了。
在人群的另一端,阳炎的身影走来。
与战场上那副冰冷铠甲迥然不同,今天的她穿着一件 纯白色的高领毛衣,柔软的针织布料勾勒出修长的线条,显得格外温暖。她在下身搭配了一条 浅灰色百褶裙,与和叶形成了惊人的呼应,仿佛两人事先约定好了一样。裙摆下是一双白色长筒袜,脚踩一双棕色小皮鞋,简单却带着一种清新的少女气息。
她甚至在发间夹了一枚 小巧的银色发夹,上面镶着一颗不起眼的蓝色宝石。那是她在无数饰品中挑选出来的——她记得和叶的眼睛是冷蓝色,于是选择了最相近的色调。
在她手腕上,还有一条细细的链子,上面挂着一枚小小的、造型略显卡通化的吊坠。那是个微笑着的二次元少女头像,圆圆的眼睛,粉色的双马尾。
若不是那双赤红色的瞳孔依旧深邃炽烈,很难有人会将这身装扮与战场上那个能挥动巨弓巨剑的S级兵装联系起来。
阳炎在人群中看见了和叶的瞬间,赤瞳深处闪过了一抹光。她的步伐看似平稳,却比往常轻快许多。
“……”
和叶看着她,眼神微微一震。数据库中瞬间涌现无数对比数据:战场装 vs. 休闲装,冷酷杀意 vs. 柔和衣着。逻辑链条一度中断。
两人就这样隔着人群,缓缓靠近。
当她们在出口处真正面对面站定时,空气似乎都短暂凝固了一瞬。
——
“……你来了。”阳炎的声音比往常柔和,像是刻意压抑着某种情绪。
“这是约定。”和叶语气平静,然而系统记录:“语调稳定值下降0.02%,潜在波动。”
阳炎的目光从她颈间的围巾停留了一秒,赤瞳深处闪过一丝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炽热。
“围巾,很适合你。”她认真地说。
“……117做的。他说,这是‘礼物’。”和叶回答。
阳炎的指尖轻轻蜷紧,似乎克制着伸手去触碰的冲动。她别过视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至于在第一句话就显得太过……迫切。
——
两人并肩走向商业区内部。
脚步声轻轻交错,节奏奇异地合拍。
和叶注意到阳炎今天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模块,也没有穿戴哪怕最轻型的作战装具。她像是一个普通的、来此约会的女孩。
然而她的数据库依旧记录着:“风险评估:阳炎处于极度非常规状态。心理数据异常高涨。可能存在未定义行为模式。”
于是,她开口,声音冷静:
“你……为什么选择白色毛衣?”
阳炎愣了一下,随即低声回答:“因为……温暖。因为我觉得,第一次见面,这样最合适。”
和叶眨了眨眼。数据库自动保存了这一回答,但依旧无法解析其中“情感权重”的意义。
她转而反问:“为什么你也选择了百褶裙?”
阳炎微微一笑——这也许是和叶第一次看见她的表情发生如此细微的变化。
“因为……你穿裙子的话,我也想穿裙子。这样,我们看起来……就像是一起的。”
“……”
和叶的数据库中,逻辑链再次卡顿。
两人之间,氛围悄然变得微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