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
离早餐还有一段时间。
“对了,昨晚你睡的好吗?”许念坐起身,看向窗边的人,不经意的一问。
“我吗,”傅如雪笑着回应,“我睡得很好啊。”
“对了,跟我来。”
傅如雪想起了什么,急匆匆的拉着脑子还有些混沌的许念,打开房门,四下看了看,没见有异常,这才出来。
两道飘扬着长发的身影穿过二楼走廊,来到公爵的房门前。
房门上那“死”字已经凝固,整个字体呈鲜艳的红色,透着古怪,隐隐约约还能闻到难闻的气味。
因为昨天过于匆忙,傅如雪此时才刚感到不对劲。
凝固的血液怎么会是鲜红色?
手指按了按门上干涸的字迹,放在鼻下闻了闻,刺鼻的油漆味直冲大脑。
“这是……油漆?”
才刚知道真相的傅如雪脸色难看,眉头紧锁。
到底是谁的恶作剧?
许念跟了上来,知道是油漆的那一刻露出了然的神情,“原来是这样。”
“什么意思?”
“管家的日记。”
“日记?”
傅如雪睁大了眼睛,表情从茫然到恍然大悟。
“你是说日记的内容,几号来着,说的是公爵房间门口有油漆?”
许念提醒道:“11月1日。”
“日记上的事情在重演?!”
傅如雪差点惊呼出声,意识到自己的音量有点大,赶紧收住了声音。
许念点了点头,并不意外,似乎早已料到这种情况。
“我从女佣那里得知她死去的那天是公爵小姐的生日,日记正好印证了这一点,日记上所谓的失踪大概只是管家并不清楚情况,想必女佣失踪后应该是已经死了。”
10月31日,女佣死亡,对应第一晚头身分离的那个胆小女生的死。
11月1日,公爵的房间被涂油漆,对应第二天公爵房间门口的“死”字。
原来不是恶作剧,而是真正纯粹的恶意。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深渊将他们拖入黑暗中,被控制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黑暗吞噬,死在这里,彻底消失在这片诡异的土地上。
傅如雪张了张嘴,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脖子里有些说不出来。
“跟我来。”
她拉着许念打开房门,进入了公爵的房间。
进入房间的那一刻,就连一直平常心态的许念也稍微惊讶了些。
房间很大,几张木桌摆在房间中间,上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一排排的昆虫,小鼠,兔子的标本,标本之间的间距都是一样的。房间一侧整面墙都是书架,上面的书按照类型长度从大到小从高到低有条不紊的摆好,严丝合缝,过于整齐的房间透着一丝诡异。
就连一旁书桌上的笔也码的井井有条,桌上放着的牛皮外壳的本子的每一条边也和桌子的边平行,透着一丝荒诞。
看起来,公爵有非常严重的强迫症呢。
“我没敢动上面的东西,只是通过本子上写的字猜测这里是公爵的房间。”
傅如雪给许念指了指桌子上的本子,右下角优雅的字迹写着标准的正楷:
凯撒公爵。
许念有些无语,“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游戏有一个bug?”
“什么?”
“背景是中世纪,这里所有的字都是中文。”
再次看向那四个大字,傅如雪只感觉到了满满的违和感。
有种从恐怖游戏变成宝宝巴士的奇妙感觉。
“看来马上就能找到女仆的头了。”
许念的视线落在书架上,那里放着的陈旧典籍全部都是学术类的书籍。
“借两本。”
“真的不会出事吗?”
傅如雪不安的看着她从不同的格子里抽出两本书,用干净的帕子擦拭着上面的灰。
“怕什么?公爵已经很久没回过这个房间了。”
许念翻着那两本书,头都没有抬,安慰道。
“你怎么知道?”
许念没有回答她,只是朝书架吹了一口气,退后了一步。
一时间,厚厚的积灰卷起,差点糊了傅如雪一脸。
傅如雪反应慢了一点,没及时退后,身上还是沾到些灰尘,“咳咳咳。”
“许念!”
“到时间了,该下楼了。”许念抱着两本书转身。
“喂!别想转移话题。”
傅如雪快步走到她身边,跟她一同下楼。
“什么转移话题?”许念凑近她,神神秘秘的说,“对了,其实……昨晚门上的是真血。”
“你别吓我……”傅如雪半信半疑,背后汗毛竖起来了。
许念看着她的眼睛,平静的眼神不似作假,严肃道:“油漆在刚涂上时味道是非常刺鼻的,如果昨晚是油漆,你不会毫无察觉。”
傅如雪细思极恐,越想越后怕。
看她被转移了注意力,毫不愧疚的许念继续往前走,直到看到餐桌前的金发背影。
傅如雪惴惴不安的跟在许念身后,没注意到身前的人停了下来,不小心撞在柔软的背上。
她揉了揉鼻子,“怎么了?”
金发女人转过身,手里依然抱着那个诡异的玩偶,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血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人,视线像毒蛇一般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傅如雪背后一凉,打了个嘚瑟。
怎么感觉公爵小姐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在看什么死人一样。
这个想法一冒出头就被她打消了。
她应该是想多了,公爵小姐看谁都像在看尸体,所有人在她的眼里都是块粘板上的鱼肉,怎么会看她傅如雪更冰冷。
她被看的心里发毛,到许念身边抱紧了她的胳膊。
公爵小姐的视线愈发冰冷了。
好可怕。
许念并不知道傅如雪什么心理活动,她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不要去餐桌的座位上坐着。
其他几个男人已经就位,都看着姗姗来迟的二人,等她们过去坐。
眼看着时钟已经指向了7:58。
“咔哒,咔哒,咔哒……”
傅如雪赶紧松开许念到座位上坐好。
许念依旧站着,没有动作。
她在赌。
赌那个看起来绝不可能,却又极有可能的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