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看了一眼，那被血洒满的地板便永远刻入了她的脑海。
她无法忘记，即使想要忘记，刚刚的自己，那副面孔。
那恐怕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不，她早就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呕！呕呕呕！”
她开始犯呕，吐出的东西是红色的，那是被她吞下的属于那个怪物的血和肉。
在这一刻，她终于彻底确信了。
她自己，也早已成为了那些怪物中的一员。
她能活下来，完全不是因为任何属于人类的勇敢，技巧和智慧。
只是因为……她是比他们更可怕的怪物。
“希………芸……”
玛门？
希芸听到玛门在呼唤她，那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似乎已经喊了很多次，只是她都没有回应。
“你们做到了，三位，甚至，你们超出了我的预料”
莉亚捡起地面上最后还能被辨认出是一处头骨的残骸，她的嘴角似乎翘起了一个弧度，显得无比诡异。
“他彻底的死了，希芸，你杀了他超过四十八次，即使是巨魔王的自愈能力也已经达到了极限”
“你，杀死了他”
我……杀死了……他……
希芸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重复起莉亚的那句话。
浓烈的血腥味依旧在她的鼻间，她居然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我得承认一件事，希芸，你刚刚，失控了，对吧”
莉亚的声音虽然带着询问的字眼，却没有一询问的语气，她不是在向希芸确认，而是在宣告。
我……失控了？
一股强烈的无法抑制的恐惧在希芸心中蔓延开来。
她无法想象更不能接受，在那么几刻里，她居然变成了那种跟伤害母亲的家伙一模一样的……怪物……
“训练结束，但也记住，真正的任务中瞬息万变，你们需要学的还很多”
之后，莉亚带着三人离开了地下。
走的时候，希芸有些想回头看一眼那个已经被她撕成碎片的生物。
但她最终还是没能做到，那个生物的声音在最后一会儿分明已经变回了人类的惨叫。
但……她没有停手……只是继续将他一次又一次地撕成了碎片。
三人中，只有希芸带着一身的血进入了浴室。
说起来，这还是她们三个第一次一起洗澡。
“安蒙……对不起撞了你……”
希芸还记得自己在失控中撞向安蒙的事情，她很过意不去。
“没关系”
但是安蒙的回复反而非常简单，听起来，她似乎根本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希芸……你没事吧？”
玛门的关怀是从背后传来的，然后，这个金发的娇小少女居然做出了个希芸完全没有想到的行为。
“玛门狗？！”
玛门从背后伸手抱住了希芸，尽管她的动作还算比较绅士，没有摸什么不该摸的地方，有些绷紧的手掌只是放在了希芸的小腹上。
“对不起……”
“你怎么？嗯呵，对不起啥呢？你这家伙”
希芸温柔地笑了一声，听起来好像之前的事对她也没有什么大碍。
她其实本来很想直接把玛门推开的，虽然现在二人都变成了烧酒但并不妨碍她还把这个家伙当成那个金毛废柴，这样子抱来抱去的，像什么话。
但她突然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算了，至少玛门的体温还是很舒服的。
嗯？
突然，希芸疑惑了一刹那。
她怎么感觉？好像刚刚玛门的手有些不自然的向下伸？
是她的错觉？
“喂喂喂！你手干嘛呢！抱就抱能不能安静一点！”
“呃啊啊！我没注意！sorry！”
“切，小笨蛋一个”
“你怎么能叫我小笨蛋！我好歹也是你这么多年的兄弟！结果你这么喊我！我要嘤嘤嘤了！”
玛门终于松开手走到希芸的面前，指着她的脸故作出一副痛骂的样子。
但结果只让希芸更加想笑了，白发的大姐姐露出着一点不符合气质的傻笑，还揉了揉金毛烧酒的头。
“你又摸！”
“我不能摸吗？我这是在帮你洗头懂吗？”
“你洗个头！你会洗吗！这么长的头发！”
“我怎么不会了，你以为我天天帮我们端屎端尿没帮她洗过头？”
“啊，这个倒是……的确……是我忘了……”
“呵，所以说你小笨蛋吧”
“嘁！我揉你！”
“你干嘛！”
玛门一个飞扑，居然抓住了希芸的欧派，这倒是没让她觉得有什么羞耻，只是有些敏感。
“看我的抓奶龙爪手！”
“你他妈！卑鄙！”
“谁让你那么大！多好抓啊！你有本事来抓我啊！”
“你！你那么平让我怎么抓！你是指望我捏着你那个凸起的按钮是吧！”
“有本事你来捏啊！抓得到我吗！”
“你这小子！等着！”
听着打闹的二人，正背对着二人冲澡的安蒙倒是也没忍住露出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笑。
只是那笑容消失得也很快，她再度变回了那个没什么表情的黑长直，只是一门心思研究着怎么洗这一头长发。
“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洗个澡能洗这么久？”
片刻后，还没有出浴室的希芸和玛门打着全身的泡沫担惊受怕地站在推门而入的莉亚面前。
“呃……这个……”
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希芸下意识撇开视线，声音心虚极了。
“那个！那个！我们刚学会洗头发嘛！莉亚姐！诶嘿！”
玛门尝试着打个哈哈应付过去，可惜，虽然她现在的样子这么做很可爱，但并不影响莉亚敲她的头。
“诶呀！又是头……”
“赶紧收拾好出来，你们的任务制服已经准备好了，得去试穿一下”
“哦——”
玛门吐着幽怨的小舌头，一脸不爽。
“制服？”
希芸和已经换好居家服的安蒙则还是对这个所谓的制服比较感兴趣。
“当然，一般的衣物可承受不住你们使用，自然需要定制，包括鞋子，乃至耳机都是专门的款式”
“哦哦！明白了”
要去当特工咯，希芸心想。